石榴看了看慕娉婷頭上的金步搖，輕輕微笑。
慕娉婷看她一眼，微微眯眼。
這金步搖很有些年頭了，但是被保養的極好。
是個有故事的東西。
人漸漸來的多了，慕娉婷起身，朝外走去。
庭院中菊花開得正好，有千金小姐們三三兩兩聚集賞花閒聊。
廳堂裡，打扮華貴的夫人太太們言笑晏晏，也有年輕的小姑娘們，規規矩矩跟在長輩身邊。
慕娉婷緩緩走近廳中。
衆人都呆了一呆。
“長姐今日真是美極了。”互相見禮之後，慕姿妍滿眼讚歎望着慕娉婷：“王爺肯定送了長姐極貴重的禮物吧，聽說東邊進貢了一掛兩尺高的珊瑚樹，陛下賞賜給了王爺，王爺現在是不是送給長姐了？”
那珊瑚樹正呆在蔣真真的小庫房呢。
慕姿妍眼底譏諷光芒一閃而逝。
駱嘉敏擔心看着慕娉婷。
慕娉婷淡淡含笑：“王爺如今正在疆場廝殺，小兒女之事，怎能令他分心。”
慕姿妍笑容微微一僵，急忙捂嘴輕笑：“是我太不懂事了，長姐莫要擔心，王爺定然會凱旋而歸。”
“那是自然。”慕娉婷沒有謙虛，點頭應下。
慕姿妍面色微微漲紅。
有人輕輕嗤笑，落在慕姿妍面上的目光含着輕視。
“你們在說些什麼？這麼高興？”四公主這時候大喇喇的衝了進來，一身大紅色錦袍，濃妝豔抹，珠環翠繞，看着倒像是今日的主角。
“參見公主。”慕姿妍眼光一亮：“是我問長姐，王爺是不是把那兩尺高的珊瑚樹送長姐做生辰禮物了，長姐說王爺如今爲國征戰，不談家事，我正羞慚呢。”
四公主哈哈大笑，滿眼不屑看着慕娉婷：“這個我倒是知道。那珊瑚樹三哥送給蔣氏做生辰禮物了。”
慕姿妍一臉驚訝，又急忙收斂了，轉頭有些同情看着慕娉婷。
慕娉婷喝茶的手微微一頓，肅王府的消息，這麼容易打探，呵。
有性子圓滑的夫人開口打岔，誇讚四公主裝扮富貴，貌美如花。
四公主得意洋洋坐下，享受衆人的吹捧。
“恭喜寶兒芳誕……”扶陽郡王妃從外面回來，笑着上前與慕娉婷說話，一擡頭卻愣住了。
“這金步搖……”她回憶了一會兒：“寶兒可方便讓我看看？”
慕娉婷頓了頓，笑意盈盈取下金步搖，遞給她。
扶陽郡王妃細細觀看之後，淚水打溼了眼眶。
庭外?花燦燦，屋內淚光點點。
她把步搖還給慕娉婷：“寶兒恕罪，不該在你的壽宴上落淚的，實在是睹物思人情難自禁，看着這步搖，就像是看到了姨母。”
慕娉婷親自拿着帕子幫她擦淚。
“這竟是嘉穆皇后遺物？”有人驚詫打聽。
扶陽郡王妃是嘉穆皇后親姐之女。
她緩緩點頭：“當年那頭面本是一整套，是我外祖母最心愛之物。後來我母親和姨母分別得了其中一件，剩下的陪着我外祖母去了。”
“這是王爺今日送王妃的壽禮。”石榴笑盈盈說道：“王妃一見便喜歡極了。”
衆人把驚詫深埋心中，紛紛恭維寧紹璟與慕娉婷感情好。
慕娉婷笑得明豔而矜持，心中，卻有些沉沉的。
四公主目光淬毒，隔一會兒忽然開口：“對了，我還沒見過我那小侄兒呢，趕緊讓人抱出來見一見，這可是三哥的長子，金貴着呢。”
她就是要慕娉婷不痛快。
室內靜了一靜。
四公主還不罷休：“還有啊。三嫂你嫁給三哥也兩年多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個孩子，三哥年紀可不小了。”
慕娉婷點點頭：“採香，帶公主去飛雪軒。”
她轉頭，目光落在四公主面上：“他年紀太小，不適合抱出來，公主就心疼心疼他，多走兩步路過去吧。”
“什麼？你竟然讓本公主去一個犯官之女的住處？”四公主惱怒：“慕娉婷，你竟敢如此侮辱本公主。”
她氣勢洶洶。
慕娉婷漫不經心喝了一口花茶：“公主不想過去就算了。”
四公主更生氣了：“慕娉婷，你是在敷衍我麼？”
“公主想多了。”慕娉婷擡頭看了一眼四公主，面上全是“哎呀被你發現了”的意思。
“你你你……”四公主出離憤怒。
有人扯了一下四公主的胳膊，低聲勸了兩句。
四公主面色動了動，趾高氣昂說道：“算了，本公主不和你計較，本公主去逛一會兒。”
慕娉婷看了一眼採香，採香跟了出去。
“王妃，四公主在砌玉軒呆了半個時辰，現在已經出府了。”午宴開始之前，慕娉婷攜着駱嘉敏的手說話，一個小丫鬟過來，低聲回話。
慕娉婷眯了眯眼。
四公主與她水火不容，從未爲她祝壽過，今次，怕是主要想要見蔣真真吧。
太子指使的麼？
她的壽宴過後沒幾天，就接到了駱家的請帖，是駱夫人親自上門。
駱嘉敏要及笄了，請了慕娉婷觀禮。
慕娉婷欣然應下，準備了一套珍珠頭面當禮物，還派人去給慕崢嶸送了消息。
人不能回來，禮物重要到的。
慕崢嶸當即請假回來。
他看着又沉穩了一些，詢問了兩句之後回了一趟晉國公府，取了銀錢去買了一隻白玉簪，回來小心翼翼問慕娉婷：“長姐，這簪子可以麼？”
“禮不在輕重，貴重的是心意。”慕娉婷面色柔和：“崢哥兒，敏姐兒是個好女孩，你須得好好待她，敬重之外，多說說話，多考慮下她的艱難處境。”
慕崢嶸慎重點頭：“長姐，我知道了。”
那個女孩差點被算計殞命，他心中自是有憐惜。
何況還同甘共苦一回，與別人自是很不同。
慕娉婷很欣慰。
慕崢嶸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長姐，你才十八九，剛剛那眼神，像是八九十的老太太，太慈祥了。”
慕娉婷忍了忍，控制住了把手中茶盞扣在他腦袋上的衝動。
“長姐，我先回去了。”慕崢嶸這時候無比精乖，立刻起身告辭：“還請長姐把簪子送給駱小姐。”
慕娉婷閉了閉眼。懶得再看他。
慕崢嶸下午回府，晚上慕天成回來，父子倆說了一會話，等他回到長慶苑的時候，發現院中多了兩個美貌侍女。
“世子。”寶珠立即上前，有些氣憤：“夫人前幾日送了兩個丫鬟過來，說是要伺候您，奴婢安排她們做事，她們卻不肯聽話。”
慕崢嶸濃眉一擰。
兩個美貌丫鬟已經婷婷嫋嫋上前：“奴婢曉蓉/曉月見過大少爺。”
其中一個伸手想要接過他掌中馬鞭。
慕崢嶸閃身避過，大步進屋。
他早晚勤練不輟。一趟大刀練完，大汗淋漓。
本該進來伺候的明信明義卻沒進來，兩個貌美丫鬟搖搖擺擺走進來，上前就要伺候慕崢嶸洗漱。
慕崢嶸面色鐵青：“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兩個丫鬟嚇得一抖，戰戰兢兢退了下去。
再晚一點，長慶樓裡一個小丫鬟避着人到了主院。
“兩位姐姐剛進去，大少爺就把人攆出來了。”小丫鬟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謝氏哼笑：“告訴她們，最近都安分點，我自會給她們做主的。”
小丫鬟得了賞，急急忙忙回去。
謝氏得意的挑眉。
慕姿妍卻不太高興：“娘，這樣真的魯莽了一些，慕崢嶸肯定不會碰那兩個丫頭的。”
謝氏點了點慕姿妍的額頭：“他碰不碰都沒關係，只要他院中有這麼兩個人就夠了。”
慕姿妍皺皺眉頭：“娘到底想怎麼做？”
謝氏拍了怕她的手，讓她回去休息。
駱嘉敏及笄禮當日，慕娉婷先露了個面，便被駱嘉敏請到了自己的閨房。
“王妃嚐嚐這花茶味道可好？”駱嘉敏端了一個雕漆花盤上來，上面放着六個陶罐，各自花樣顏色都不同，精巧別緻，獨具匠心。
玫瑰、菊花、荷葉、桃花、薄荷、桂花。
六個丫鬟端着配套的同樣花型的薄胎瓷器茶具跟在駱嘉敏身後。
“上次見王妃喜歡喝花茶，偏巧我也愛鼓搗這些，只是之前不好獻醜，今日王妃來，便先請王妃嚐嚐可還喜歡。”駱嘉敏溫柔笑着與慕娉婷說話。
水已沸騰。
她用玉勺舀了玫瑰花茶在熱水中洗淨，然後把玫瑰花放入玫瑰造型的茶壺中，衝入熱水。
剩下的也依次照做。
她神情專注，動作優美。
慕娉婷微微一笑，這是個很懂生活的女孩，讓人心生寧靜。
隔一會。駱嘉敏把花茶水一一倒在茶杯裡，推在慕娉婷的面前。
“王妃請嚐嚐。”
慕娉婷端起品嚐。
香味馥郁，頰齒留香。
她放下茶杯，駱嘉敏急忙遞上溫開水，讓她漱口，這才把第二杯菊花茶地上。
清新淡雅，香味恆久。
接下來一一品嚐。
“王妃可喜歡？”駱嘉敏殷殷看着。
她喜歡慕娉婷，想要讓對方也喜歡她。
“玫瑰與桂花我甚至喜歡，不過荷葉茶也幫我準備一些。”慕娉婷輕笑，“王爺喜歡食肉。荷葉可解膩。”
駱嘉敏歡喜極了：“王妃喜歡就好，今年不多了，來年我多準備一些。”
又說：“梅花茶也很香，只是去年的陳茶大約味道不好了，等冬日裡，我制一些，請王妃品嚐。”
慕娉婷失笑：“冬日天冷，女孩兒可受不得冷，出去記得多穿一點，進屋也要先喝杯薑茶。”
駱嘉敏便很歡喜。小聲說道：“我還以爲王妃會像我奶孃一樣，攔着我不讓出門呢。”
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駱嘉敏急忙解釋：“奶孃也很好，只是有時候愛嘮叨一些。”
慕娉婷笑出聲。
說了一會兒話，駱夫人遣人來叫駱嘉敏去做準備，慕娉婷也跟了過去。
及笄禮簡單而隆重，換上大袖禮服的少女清麗非常，雖然稚嫩，卻又有了溫婉端莊之象。
慕娉婷的位置比大部分人都高了一些，她也不留在廳堂讓人不自在。笑着回了駱嘉敏閨房。
駱嘉敏的院子打理的很是有意趣，與國公府和肅王府的大氣恢宏不同，小巧的院落，一叢叢的花草錯落有致，看着很是舒心。
牆角兩株梅樹，更添三分意趣，樹下掛着兩隻鳥籠，籠中鳥兒正在上下蹦躍，發出啾啾叫聲。
“小姐好，小姐好。回來了。”看到慕娉婷走近，其中一隻鳥張嘴就喊，赫然是一隻漂亮的鸚鵡。
怪腔怪調，逗得慕娉婷一笑
整個院子，鮮活而清新。
慕娉婷站着賞了一會兒景，才朝着屋中走。
院中安靜，牆角的鳥叫聲便愈加的清晰，一個丫頭幫着慕娉婷泡了一壺桂花茶，又把紅泥火爐中添了炭，茶壺中填滿水，安排妥當了，才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屋中只留下採香伺候。
慕娉婷隨意撿了書案上一本書，打算消磨時間。
期間，外面丫鬟低聲回話，說前面有事喊，很快就回來。
慕娉婷漸漸有了些睏意。
“吧嗒。”手中的書落在地上，慕娉婷一下子被驚醒，採香急忙拾起遞給她：“王妃可是困了？奴婢伺候您睡會兒？”
外面有輕微響動，接着便又寂寂無聲，慕娉婷點了點頭：“也好。”
躺下去反而睡不着了，慕娉婷正要與採香說話，眼睛猛然一眯。
外面的鳥叫聲沒有了。
再聽一會兒，還是沒有。
她沉?了一下，在採香耳邊低語兩句。
採香面色猛地一變，悄然走到門口，透過窗紗往外看。
慕娉婷則從窗戶往外看。
外面的鵝卵石小路上，一個身量中等的丫鬟低着頭朝着屋子走來，但是觀察一下他的走路姿勢，便可以看出，這是個男人。而且應該是個處於底層的男人。
但是他腳步沉穩，顯然身體不錯，力氣肯定也不小。
起碼，要收拾慕娉婷和採香這兩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完全沒問題。
這對慕娉婷來說不說什麼好消息。
她慢慢退後，環顧整個屋子，微微思索之後，沉?對採香招招手。
書案就在附近，她提筆寫字。
採香身子微微顫.抖，但還是聽話的去拿銀盆，站在了小火爐的旁邊。
慕娉婷從針線簍中拿出剪刀，又站在了窗邊，觀察一下正在逐漸靠近的人影。
已經很近了。
她對採香點點頭，採香急忙把茶壺中的沸水倒了半盆，走到窗邊站着。
看採香發抖的樣子，慕娉婷不放心，拿起一個大小適中的花瓶，扔了幾塊紅炭進去，也守在了窗邊。
對方走到了窗邊，拿出一小節管子。
迷煙！
原定的計劃行不通。
慕娉婷面色一變，退後兩步，穩着嗓子說道：“屋中悶悶的，還是出去走走吧，伺候我穿鞋。”
“是。”採香怔怔跟在她身後。
兩人走向門邊。
“咦，耳墜掉了一個，你去看看是不是落在牀邊了。”慕娉婷屏氣凝息，覺得男人還沒過來，提高了聲音吩咐採香。
男人肯定聽得到。
採香看向慕娉婷，見她正微微搖頭，便定在原地不動。
“王妃，大小姐讓奴婢送些點心過來。”男人壓低聲音捏着嗓子在外面說話。
“進來吧。剛好幫本王妃找找耳墜.落在哪兒了。”慕娉婷揚聲說道。
外面靜?了一會兒。
門開。
那人低頭進來。
“潑水。”慕娉婷厲喝一聲，採香下意識一甩手。
大半盤的熱水全都灑在了那人的臉上。
他“嗷”地痛叫一聲，跳了起來。
他頭剛好低下，慕娉婷高高揚起花瓶，對着他的後腦用力砸下去。
比滾燙的開水更致命的熱炭落在他頭上，滾到他後頸。
頭破血流。
皮膚燙得紅腫加焦?。
慕娉婷毫不手軟，鋒銳剪刀捅在對方後頸上。
那人終於昏了過去。
慕娉婷定了定神，關門，把人拖進來，用帳幔死死綁住，口中也塞上布巾。
“王妃……”採香輕顫，叫她。
“去把門口稍微收拾一下，免得起火。”慕娉婷吩咐一句，低頭看着這人。
後怕之外，竟然有微妙的痛快感。
遇到危險，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剪刀之類的銳器。
但面對一個力氣比她們大的男人，剪刀除非刺在致命位置，男人依然可以制服他們。
而且，人身上有骨頭，就她和採香那點力氣。一剪刀下去，男人連重傷都不可能。
這時候，滾燙沸水自下而上潑面，絕對比剪刀捅個口子有用的多。
她以爲男人會從窗戶進來，所以打算在窗臺襲擊。
結果，男人要用迷煙。
這對她們不利，必須要男人進來時候，滾水潑上去纔有用。
所以只能冒險到門口。
而且不能她們走出去，必須得在男人進來的那一瞬間。
她成功了。
感謝那個盡職的小丫頭。
“王妃，現在怎麼辦？”採香收拾好門口，急忙走來。
慕娉婷低笑一聲：“等。”
“等？”採香着急：“若是再有賊人來怎麼辦？”
小茶壺中熱水已經倒空，若再有賊人，無法再如法炮製。
“那麼就尖叫吧。”慕娉婷側頭，眼底有片片冷光：“對方先騙走了院中丫鬟，又用把鸚鵡弄暈，還要用迷煙，自然是怕這邊動靜大了，驚動了別人。”
駱家的宅子可並不算大。
採香怔了怔之後，一咬牙提起茶爐開門出去。
“來人啊，有刺客。有賊人……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救命啊……”採香站在院中，用力的尖叫起來。
並無人進來。
“好了，別喊了。”慕娉婷隨在她身後，聽了一會兒，制止了她。
“王妃？”採香疑惑。
慕娉婷慢慢沿着男人來時的路，走到了牆角。
籠中鳥都已經死掉。
院牆有一人半高。
剛剛那個男人的身高比自己還矮一些，如此，外面應該是有地利之便。或者有人幫他的，否則，他進不來。
院門外有了響動，歡笑聲傳來。
慕娉婷與採香走到了院中。
院門被打開。
駱嘉敏與兩個年紀相當的女孩子走了進來，見慕娉婷站在院中，採香樣子奇怪，目光驚疑詢問：“王妃？”
“我有幾句話想與敏姐兒說，你們兩個在外面等等可好？”慕娉婷目光在兩個小姑娘面上掠過。
她們表情都很正常，絲毫沒有心虛與失望。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應該還沒城府深到能掩藏最細微的反應。
“是。”兩個女孩目露好奇與羨慕之色。看慕娉婷與駱嘉敏低語。
“這兩個是你的閨中蜜友？”慕娉婷笑着壓低聲音問道。
“並非太親密，詩會上見過幾次，倒是與表姐關係極好。”駱嘉敏也壓低了聲音回答。
慕娉婷嗯了一聲：“爲何引她們過來？是她們主動要求的？”
“表姐說桃花茶養顏又能讓口齒生香，她們便想見見，總歸是客人，不好堅拒，便打算派人取了茶請她們去花園品，然而丫鬟久去不回，我便帶人來，想親自取了桃花茶出去。”
駱嘉敏.感覺到了不對勁，急忙詳細說了前因後果：“本來表姐也要一起來的，半路表姐崴了腳，我便先帶人過來了。”
“原來如此。”慕娉婷垂了眼眸：“你讓你母親悄悄遣人把你父親請過來，莫要驚動了別人……至於她們倆，便說我乏了，不想見人，你拿了桃花茶與她們去別處吧。”
“至於你表姐……讓人看看她在做什麼。”
有事發生。
駱嘉敏心中忐忑，定了定神讓自己神色平靜下，才重新笑着去側室取了桃花茶與桃花壺，與兩個小姑娘一起出門。
“王妃是不是生氣了？”一個小姑娘不安詢問駱嘉敏。
“王妃乏了，想休息，讓我們不要打擾呢。”駱嘉敏微笑：“王妃人很好，沒生氣呢。”
“聽說王妃與晉國公世子感情特別好，姐姐是王妃的未來弟妹，王妃肯定對你好呀。”另一個小姑娘取笑駱嘉敏：“敏姐姐討了大姑子歡心呢，將來晉國公世子肯定要對你好……”
駱嘉敏霞飛雙頰，帶人去了一處八角亭，讓她們坐下之後，悄聲把慕娉婷的吩咐告訴自己丫鬟。
丫鬟定了定神，領命而去。
另一個丫鬟也被駱嘉敏派了出去。很快取了小火爐小茶壺等物過來。
三個少女在亭中煮茶。
駱廣延則悄然帶了心腹小廝，到了駱嘉敏院中。
“王妃。”他低着頭見禮。
慕娉婷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