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近幾年與女色上並不看重。
高位妃嬪都是之前國公府的老人,他登基後進宮的基本都是小官之女,到頂也只是封個婕妤。
樑美人和劉才人,便是這些人中,皇帝最爲喜愛的兩個。
劉才人嗓音動人,樑美人善舞,身段姣好。
“怎麼回事?”皇帝面色一沉,怒聲質問。
龔平再次伏低了身體,小心翼翼回了話。
太子醉酒,不小心撞到了樑美人,覺得樑美人十分誘人,便強迫樑美人行了好事,樑美人不堪受辱,回了住處便自縊了。
皇帝猛然坐起,面色鐵青。
他用力喘息幾聲。
太子竟敢淫辱庶母,真是品德敗壞、人倫喪盡!
但皇帝還是得給太子擦屁.股,這般醜聞傳出去,不但太子名聲盡墨,皇帝自己臉上也很難看。
再說,此事也透着奇怪,太子身邊不可能沒人伺候,樑美人身邊應該也有不少宮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行苟且之事。
但不管是誰動的手腳,醜事就是醜事。
隔日,宮中便有了樑美人暴病身亡的消息。
隻字不提太子在其中的荒唐行徑。
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慢慢這事情傳了開來,衆大臣心中,對太子不免失望。
寧紹璟和慕娉婷倒是沒想到,太子竟然魯莽到這種地步,纔剛回京。便被人算計,鬧出了這麼一出醜劇。
“是不是皇后的手段?”慕娉婷猜測。
寧紹璟沉吟,緩緩搖頭:“父皇對皇后也很防備,若她真有如此能耐能算計到太子,你我進宮也不免遭殃,應該不是皇后。”
慕娉婷“哦”了一聲。
第二天有了消息,出手的竟然是劉才人。
她別的不行,卻很能指揮的動宮中那些殘留的前朝餘孽,最後把太子算計了進去。
“若非是上次之後便分了人手盯着劉才人,還不知道劉才人這般的能耐。”慕娉婷笑着搖搖頭。
寧紹璟敲了敲桌子,面色冷然:“嗯,是有些手段。”
不過寧紹璟並未打算把事情捅出去。
順着劉才人的這條線,他在宮中發現了不少前朝餘孽的身影。
真是沒想到,前朝餘孽,竟然在宮中插了那麼多的人手。
此事暫且擱置下來,反正樑美人根基淺薄,也翻不出大浪,事情就這麼過去。
因爲此事,太子稍微消停一點,努力的處理政務。積極謀求表現,希望皇帝看到他好的一面。
而因爲他的良好表現,朝中大臣也不出聲,算是?認樑美人的事情就此揭過。
朝局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但太子氣量狹窄、自制力差的一面,也在他積極努力謀求皇帝和朝臣認同的過程中,被更多人發現。
曹伯懿很高興,笑着對寧紹璟說道:“這樣下去,不用咱們做什麼,朝臣都要對太子失望了。”
盧玉海忍不住搖頭:“還是不夠,太子這點毛病。朝臣暫時還是能忍耐的。”
曹伯懿卻覺得很滿意了,擺擺手,對盧玉海說道:“忍耐是忍耐,但是經過這段時間,很多本該倒向太子的大臣卻依然保持中立,甚至之前一些親近太子而壓制王爺的大臣,在發現太子的真面目之後,也隱隱中立起來,這是好事。”
寧紹璟手中摩挲着碧玉扳指。
曹伯懿的話他很贊同,沉吟一會說道:“伯懿說得對,雖然衆位大人還不是明着支持本王,但確實是對本王友善不少。”
之前他們理所當然的站在太子一邊,壓制寧紹璟,現在雖然沒有表態,但總得說來,他們不支持太子,便已經是太子的失敗、寧紹璟的勝利。
最明顯的表現便是,在寧紹璟韜光養晦、閉門謝客的情況下,之前總是被刁難的那些肅王部下將領,最近傳來的信息都說日挺好過的。
足見之前幫着太子打壓他的人們,現在收手了。
“這是衆位大人有識人之能,王爺賢明睿智、大度仁善,已經慢慢感化他們了。”慕娉婷帶着採香茴香把酒菜擺好,“兩位大人說,我說的對不對?”
“王妃。”曹伯懿和盧玉海起身行禮,慕娉婷笑盈盈免禮,衆人在一張方桌邊坐下。
最近寧紹璟不出門,只在府中逗留,慕娉婷便讓他請曹伯懿盧玉海一起來用飯。
吃飯期間不談朝政,等吃完飯,衆人移步水榭喝茶聽曲。
“雖然衆位大人不再刻意打壓王爺,可是太子卻是變本加厲了。”盧玉海目光變冷。
地方上太子失了別人支持,挾制不了肅王原部將,便集中精力打擊寧紹璟。
寧紹璟身上,除了一堆虛無封號,連一個實職都沒有。
而掛在曹伯懿和盧玉海等人身上的六部閒職,也被封到了別人的身上。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
慕娉婷握住了寧紹璟的手:“王爺不必介懷,越是如此,便越是能讓人看清太子面目,連兄弟都不能容忍,他日怎能成爲敦厚仁君?”
“王爺爲我大齊立下赫赫功勞,如今卻被太子排擠至此,衆位大人難道不會想着自己將來立功之後,會不會被太子忌憚麼?”
“再說,現在父皇年紀大了,其實更希望衆位皇子兄友弟恭,太子這般行爲,只會讓父皇失望。”
曹伯懿頷首微笑,目光中滿是讚賞。
盧玉海也很信服。
寧紹璟更是莫名便神采飛揚,覺得再不能有人比她更適合自己了。
“火候。應該是差不多了,王爺也該動一動,讓太子知道,王爺的存在了。”盧玉海目中精光閃動,
“太子此刻志得意滿,王爺若是冒頭,太子肯定會傾力打壓。”曹伯懿順着盧玉海的話分析:“王爺便可藉此以退爲進。”
慕娉婷在一旁,順着他們的話分析計劃。
眼眸慢慢垂下。
太子是扶不上牆的阿斗,寧紹璟註定會位登九五、君臨天下。
無論是爲了自己的命,還是爲了家人。她如今已經離不得寧紹璟。
對寧紹璟的態度,還得變好一些了。
總要讓他更舍不下她纔是,或者說的直白一點,舍不下她身後勢力。
心不甘情不願,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她這樣已經算是很好了。
她不信寧紹璟的情,卻相信寧紹璟權衡利弊的能力。
慕娉婷開始??算計起了自己身後的勢力。
慕家、駱家是直接的,孔家算是間接,總的來說,還是太單薄了一些。
不過幸好她名聲好,名聲有時候一文不值,有時候卻也有巨大的力量。
“德昌”二字,不止是朝廷的認可,也是現在百姓對她的印象。
“寶兒?可是困了?”她一會兒沒說話,寧紹璟便側頭看來。
慕娉婷擡眸笑笑:“沒,在想兩位大人說的話。”
寧紹璟握了握她的手:“寶兒聽聽就好,這事情也用不着寶兒勞心。”
要活的舒服,不勞心怎麼可能。
慕娉婷點點頭:“臣妾喜歡聽,知道的多一些,纔不會無知愚蠢,而且知道的多了,有事也能幫上王爺。”
“臣妾不喜歡看着王爺一個人焦急,而臣妾自己卻什麼都幫不上,那會讓臣妾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臣妾不捨得王爺那般着急呢。”
炎炎夏日裡,她的話像是一道涼風,吹拂在心間。
寧紹璟眼底一片柔光,這是他的寶兒呢,如今處處爲他着想。讓他怎能不喜歡。
他轉頭繼續與曹伯懿盧玉海說話,慕娉婷面容含笑傾聽。
心中慢慢琢磨着,如何才能更好的拓展自己人脈、積累自己的名聲,讓寧紹璟即便登基,也無法動搖自己的地位。
但這又涉及到一個避不過的問題,子嗣。
她如果沒有兒子,寧紹璟肯定不可能讓自己絕後的,一旦寧紹璟有了別的女人,她再努力也是爲她人做嫁衣裳。
慕娉婷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底嘆口氣。說到底,一切都脫不開功德二字。
“寶兒怎麼不高興?”送走了曹伯懿和盧玉海,寧紹璟低頭問她。
慕娉婷低嘆,小聲說道:“臣妾小日子來了。”
她怏怏不樂,寧紹璟一頓之後,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停住腳步,握住慕娉婷的手:“寶兒不必着急,我們都還年輕,嗯?”
慕娉婷還是不開心:“臣妾只是覺得愧對王爺。”
寧紹璟拉着她的手,緩緩朝怡和殿走。
說不着急子嗣是假的。
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普通人家,孩子都滿地跑了。
但這並不是寶兒的錯。
他低聲說道:“不急。”
慕娉婷低低“嗯”了一聲。
確實是不用太急。
連保命加要個孩子,需要三十萬功德,也不過就是一年多的時間罷了。
等棉紡織這個產業鏈條形成一定規模之後,功德定然能來的更快。
但是想想,那裡那麼多可以兌換的好東西……慕娉婷又覺得,功德又很急很急。
她琢磨起了茶葉。
不像是棉花現在因爲種子太少,範圍鋪不開,形不成規模。
江南茶園有的是。
若把炒茶鋪開,幾乎是當年便能形成規模了。
想到就行動。慕娉婷擡頭問寧紹璟,剛想問寧紹璟手中是否有茶園,卻見寧紹璟低了頭,附在她耳邊:“不過寶兒放心,本王會更努力的。”
說完,還咬了咬慕娉婷耳垂。
更努力……慕娉婷抽了抽嘴角:“王爺還是要多保重身體,臣妾不急!”
寧紹璟似笑非笑看她:“本王知道寶兒着急,寶兒不必害羞,本王不會笑話你的。”
慕娉婷深吸一口氣,詢問道:“王爺手中可有茶園?”
她面色嫣紅。秀色可餐。
“茶園?”寧紹璟惋惜她轉移話題,點頭道:“有一座,當日在洪州受的孝敬,寶兒想要?”
慕娉婷用力點頭,聲音柔婉:“嗯,臣妾想要。”
寧紹璟絕不吝嗇,吩咐承影把茶園記在慕娉婷名下。
慕娉婷笑了笑,神秘說道:“王爺放心,您把茶園送給臣妾,肯定不會虧的。”
寧紹璟倒不在意虧不虧,本來就是別人孝敬的東西。
但慕娉婷的話,讓他心頭一動。
“寶兒又想做什麼?”
“保密!”慕娉婷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略顯俏皮的樣子。
寧紹璟佯怒:“翅膀硬了,連自己夫君都敢欺瞞。”
慕娉婷桃花眼微微眯起,斜斜拋了一個媚眼,逗得寧紹璟血氣上涌,回屋狠狠親上去。
待得想要真來,慕娉婷踩了踩他的要緊處,故意嬌滴滴說道:“王爺,臣妾今日不方便呢。”
寧紹璟臉一下子就?了。
“臣妾可不是戲耍王爺,剛剛臣妾已經和王爺說過的,是王爺自己忘記了。”慕娉婷不厚道的笑着,看寧紹璟?着臉進了淨室。
她眸子眨了眨,茶園到手了。
等寧紹璟洗浴回來,慕娉婷又湊了上去:“王爺。”
寧紹璟斜睇她一眼,伸手把她腦袋推開:“可別鬧了,安置吧。”
“臣妾有事情想問王爺。”慕娉婷腦袋被推開,就拿腳蹭他:“王爺把棉花分給哪幾家了?”
寧紹璟目中精光閃過,看她時候,已經掩去驚詫:“寶兒想知道?明天本王讓伯懿抄一份名單給你。”
慕娉婷笑彎了眉眼:“多謝王爺。王爺,臣妾過兩天要回一趟晉國公府……”
寧紹璟迅速拒絕:“不行。”
他很快便要刺激太子,太子可不是理智的人,若是狗急跳牆……
他可沒忘記太子對寶兒的覬覦。
側身,寧紹璟面色嚴肅:“寶兒,莫要讓本王擔心,嗯?”
慕娉婷只好不甘願的點頭:“臣妾省的,那臣妾請敏姐兒過府吧。”
第二日就給駱嘉敏下了帖子,讓她有空來王府一趟,駱嘉敏當下回了消息,說第二日便來。
慕娉婷已經研究過寧紹璟分配棉紡織業的名單,其中武將居多,畢竟他之前偏武事。
所以茶葉即將產生的利潤分成,慕娉婷打算文臣多一些,武將少一些。
當然,這一切都要在把炒茶做出來之後,她真是受夠了現在的煮茶了!
茶餅烤一烤,等冷了碾成碎末,注水煮,蔥薑蒜各種調料放進去,名爲煮茶,還要點茶分茶,弄出各種美.妙圖案來。
可點茶點出的圖案再美.妙,也比不上放了各種調料的茶湯味道“美.妙”……
慕娉婷每次不得不裝樣子喝一兩口的時候,內心都是崩潰的。
壓下心頭對煮茶的怨念,慕娉婷極力回憶之前農家樂時候看過的炒茶過程。
傾斜的大竈臺,上面三口大鐵鍋放置,現採的茶葉被放在第一口溫度最高的鍋裡,快速翻動一兩分鐘,然後掃入第二口溫度略低的鍋。再繼續炒,順便抖一抖散熱;接着是第三口溫度更低的鍋,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起鍋。
炒茶的笤帚的樣子慕娉婷還記得。
其實每口鍋的溫度慕娉婷也記得,但是這時候沒有溫度計,說也沒意思,還是要等炒茶人實際操作時候感受。
“王妃,世子夫人到了。”慕娉婷將將列出要點,石榴進來回話,說駱嘉敏到了。
慕娉婷找駱嘉敏不是爲了茶葉的事情。
她總要拿出實物,才能讓駱嘉敏去找駱廣延;再說,駱廣延這時候,估計也不願意和寧紹璟扯上利益關係,先緩一緩。
她是要讓駱嘉敏帶話給父親。
“長姐想要父親盤點一下慕家家族中可用之人?”駱嘉敏溫柔詢問,她不明白慕娉婷要做什麼。
“嗯,便看看慕家子弟,於科舉一道有天賦者幾何、於帶兵一道有天賦者幾何、懂庶務者幾何,凡此種種,都查一下。”慕家是她最天然的後盾,有好事當然要先緊着慕家來。
駱嘉敏記下了慕娉婷要求。
回晉國公府之後。便把話轉述給了慕天成。
慕天成自從亳州回來之後,賞賜不少,官職也升了升,但慕天成第二天便上摺子,說是長途勞頓之後,舊傷復發,不堪勞累,請求休息。
他婉拒了升官的旨意,換來皇帝對他的信任。
這會兒聽了駱嘉敏的話,慕天成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轉頭便讓人悄悄去考察族中小輩。
而兩日後,有了上了摺子,推薦肅王寧紹璟領兵去剿匪。
確實只是要去剿匪,而非是向之前一樣領兵作戰,開疆拓土。
在這之前,別說是剿匪這樣的小事,便是一般的領兵作戰,都勞動不到寧紹璟。
只有對大齊有深遠影響的戰爭,寧紹璟纔會出現。
這個摺子一上去。許多人啞然失聲的同時,心中對肅王寧紹璟無比的同情。
這是在羞辱肅王寧紹璟。
放在之前,誰敢上這樣的摺子,就等着一輩子不能翻身吧。
東宮,太子因此非常高興。
“老三現在,也只能做做這樣的事情了。”太子面上全是陰冷笑容,志得意滿,“不過,本宮是不會讓他離開京城的。”
離開京城就等於是離開了他掌控的地方。
太子不放心。
趙宏皺眉,他已經勸過太子。讓太子不要拒絕此事。
太過分的打壓寧紹璟,說不得會引起反效果。
但太子現在已經完全不聽他的勸告了。
趙宏無奈,他只能看着太子命人在朝堂上進言,說剿匪這樣的小事,毋須驚動肅王。
許多人便跟着附議。
就此,掐斷了寧紹璟出京的可能。
皇帝心中有氣。
卻不好不給太子面子。
倒是更覺得虧欠了寧紹璟。
肅王府,寧紹璟接到消息,並未說什麼,倒是盧玉海抖了抖寫着情報的紙條,不屑低哼。
就這麼一點肚量。還想當皇帝,可笑。
“上次本王求情就藩的摺子呢?”寧紹璟安靜了一會兒,詢問曹伯懿。
曹伯懿立即找出來,遞給寧紹璟。
寧紹璟認認真真又譽寫了一次,第二日直接送到了皇帝的桌案前。
太子得到消息之後,又驚又怒。
他能阻止寧紹璟帶兵作戰,是因爲有皇帝支持。
現在寧紹璟要就藩,怕是皇帝很快就會同意。
“舅父,你說老三這是什麼意思?”他面色陰晴不定,詢問趙宏。
趙宏蹙眉,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肅王早早就開始經營雲州封地。
據說現在雲州面貌改變不少。
但,雲州苦寒,此事卻是絕對的,肅王經營的再好,也不可能在一兩年之間便讓雲州大變樣。
但十年八年之後呢?
說不得,肅王會藉着雲州反叛?
趙宏把自己的考慮同太子說了。
太子哼了一聲:“就雲州那地方?”
不過趙宏說的可能,卻也不得不防。
“舅父,說不得,我們得先下手爲強了。”不放老三走不可能,但卻絕對不能讓老三順利到了雲州。
趙宏點頭:“殿下考慮的周全。”
太子揮手,讓趙宏去處理此事。
趙宏一動太子暗中的人手,便被緊緊盯着他們的肅王府暗衛發現了蛛絲馬跡。
曹伯懿說道:“看來太子是想等王爺就藩的時候動手。”
太子的人手在逐漸出京,他的打算就很容易被看穿。
盧玉海笑出聲:“沒關係,下官已經讓人暗中留下線索,到時候別人查起來,便會發現太子的人,不光是出京了,還有一部分,早早就到了慈恩寺埋伏了。”
寧紹璟沒有出聲,等兩人把與幕僚討論的事情彙報完畢。寧紹璟才起身:“辛苦你們了,王妃命人做了幾身衣服給兩位嫂夫人,你們帶回去,看合不合適。”
曹伯懿盧玉海相視一笑:“請王爺代下官多謝王妃。”
寧紹璟嘴角微微翹了翹,揮手讓二人離開。
自己也出門,到了怡和殿。
還未進門,就聽到了“汪汪汪”的狗吠,寧紹璟愉悅的心情立即沉了下去。
不是讓人把這條狗帶得遠遠的,好好訓練麼?
怎麼又回來了!
“王爺。”
寧紹璟不理丫鬟的見禮,大步進門,果真就看到那條該死的狗正躺在自己王妃的懷中。
還熱情的舔着自己王妃絕美的臉。
但很快它便轉身,對着自己用力狂吠,一邊叫一邊還蹭在慕娉婷的腳邊,似乎在尋求她的保護。
寧紹璟狠狠盯着它,死狗,剛好,本王也不喜歡你。
盼盼嚇得夾着尾巴更朝着慕娉婷擠去。
它還記得這個可怕的壞人。
“王爺。”慕娉婷彎腰抱起盼盼,一邊順毛安它,一邊瞪着寧紹璟:“王爺這是怎麼了,老和盼盼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