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昭王府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一時之間流言滿天飛。
佟玉梅知道了自己的女兒也成爲了昭王側妃,開心的差點暈了過去,而趙玉蘭卻是恨的牙根癢癢,直罵風芸這個小賤人手段太多,竟然勾引她的女婿。
鳳芸因爲這樣的事情嫁到昭王府,沒有聘禮也沒有嫁妝,佟玉梅想來想去,還是從自己的私房錢抽了一些給她送過去,卻不想竟然沒有見到人。
她吃了一肚子的憋,回來之後心情非常不好,剛進院兒裡,就看見自己的丫鬟風風火火地跑過來,滿臉焦急的道:“夫人,不好了,祠堂那邊出事了。”
佟玉梅心裡咯噔一下,“出什麼事了?”
那丫鬟小聲道,“大夫人的排位上竟然留下了血,是一早去打掃祠堂的下人發現的,那血非常奇怪,用布擦乾淨了沒多久就還會流下來,她們都說……都說是大夫人的鬼魂回來做遂了!”
“荒唐!”佟玉梅狠狠地瞪她一眼,“亂嚼什麼舌頭根子,她都死了多少年,我就不信她還會回來,走,我們去看看!”
牌位上留下了血,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而且阮紅綃已經死了十多年,就算是鬼魂也早就魂飛魄散了。
她腳步匆匆的趕去祠堂,已經有人嚇得不敢進去了。
見她來了就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樣,屁滾尿流的就朝她跑了過來,大驚失色道:“三夫人,鬼,鬧鬼了!”
“閉嘴!不許胡說!”佟玉梅狠狠的扇了那人一巴掌,凌厲的目光一掃,頓時就震喝住許多人,她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大步就邁進了祠堂。
祠堂內光線陰暗,鳳氏所有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放在這裡,阮紅綃作爲鳳鎮遠的原配妻子,自然是能夠被供奉在這裡。
佟玉梅一向不信鬼神之說,她目光在祠堂內凌厲一掃,便看見,阮紅綃的牌位上正在留下紅色的血。
那血淋淋的樣子也把她嚇了一跳,那牌位看起來就好像是阮紅綃真的要活了一樣。
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她轉頭冷聲質問,“是誰最先發現的?”
一個負責打掃祠堂的男丁站了出來,“是……是小的。”
“今天早上,小的按照每天固定的時間進來打掃,打掃到大夫人牌位下的地面時,偶然間一擡頭,就……就看見了這個樣子。”
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佟玉梅皺了皺眉,“好了沒事兒,先都散了,讓人趕緊把它擦掉!”
“不行啊三夫人,擦掉了一會兒還會流出來的。”
“流出來你不會再擦麼,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那人只能是膽顫的低下頭。
佟玉梅站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佟玉梅的丫鬟道:“好像是管家也聽說了,方纔還派人過來看了一眼,想來已經去告訴老爺了。”
鳳平也知道了?
佟玉梅皺了皺眉,“告訴那幾個人,不要出去亂說,免得讓大家人心惶惶。”
“是,奴婢知道了!”
“還有,派人在這裡盯着點,一有什麼不對勁兒的馬上去通知我。”
“是
。”
佟玉梅再次回頭看了眼阮紅綃的牌位,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忽然有些毛毛的。
在這大喜的日子裡竟然出了這樣晦氣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就在佟玉梅離開不久之後,鳳鎮遠和鳳平也匆匆的趕來。
推開祠堂的門,鳳鎮遠一眼便看到阮紅綃的牌位,可是上面除了字跡什麼都沒有。
鳳鎮遠皺了皺眉,“不是說有血跡麼?在哪裡?”
鳳平也上前仔細看了看,滿眼的疑惑,“方纔我派來的人說的確看到了,怎麼會沒有了?”
“我看就是他一派胡言,鬼話連篇,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等你確認了再告訴我。”鳳鎮遠怒不可遏,最近他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攪的頭昏腦脹,加上昨晚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已經夠讓他應接不暇的了,若是府裡再出這麼一檔子事兒,他還要不要活了?
鳳平垂下頭,臉色緊繃,“是,老爺,我知道了。”
鳳鎮遠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紅綃的牌位。
她是那麼善良的人,即便是最後以那樣的方式死去,她也從來不曾怨恨過她。
紅綃啊,還是你最好了,這府裡女人,沒有一個能比的過你!
鳳鎮遠內心惆悵的轉身往外走,鳳平見他往外走了,擡頭看了眼阮紅綃的牌位,忽然目光一凝,急忙道:“老爺,你快看!”
剛走到門口的鳳鎮遠猛地一回頭,就見鳳平的臉上一片震驚,他連忙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阮紅綃褐色的牌位上,有鮮紅顏色的東西一點點滲出來。
“血,老爺,那是血!”鳳平大驚!
阮紅綃牌位上滲出來的鮮紅色液體,是那樣的猩紅刺目,伴隨着祠堂內幽幽的光線,鳳鎮遠只覺得一股陰涼的氣息,從腳底的地下直接竄上來,一路直竄到了頭頂。
耳邊似乎都能迴響起一個陰冷而又幽怨的聲音。
他聽不到那個聲音在說什麼,只覺得眼前的一幕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老爺……”鳳平倒像是比他還要驚恐幾分,伸手指着阮紅綃的牌位直往後退。
鳳鎮遠側頭看了他一眼,他不相信這是什麼鬼謬之論。
雖然,他的心裡也有驚恐和害怕,可是他還是不相信,眼前的場景看起來也許的確有些瘮人,有些詭異,但他絕對不相信這是阮紅綃的冤魂在作祟。
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鳳平。”他語氣急促的喚了一聲,然後伸手指着牌位,道:“馬上派人去給我查,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在祠堂裡作弄。”
鳳平微微一愣,眸裡有陰暗的光閃了閃,道:“老爺懷疑這是有人在搞鬼?”
鳳鎮遠盯着阮紅綃的排位看了一會兒,冷哼一聲,“當年……”話說到一半,卻又頓住。
“總之絕對不會是紅綃的鬼魂。”
他猛地甩袖,就轉身準備踏出祠堂的大門,鳳平側過身看向他的背影,“老爺爲何會如此篤定,說不定真的是夫人的魂魄回來了呢?”
鳳鎮遠的脊背僵了僵,邁出去的腳步也頓住,他猛地回頭,目光利劍一般帶着疑惑射向阮紅綃的牌位,那鮮紅色的血已經沿着牌位上的紋理一點一點向
下流,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牌位上附着一個活生生的靈魂,她彷彿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看着他們這些人如同跳樑小醜一般。
紅綃……
不,不會的,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鬼神。
“一派胡言亂語!”鳳鎮遠臉色森寒,大步走到祠堂內的祭臺前,盯着阮紅綃的牌位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命令鳳鎮遠,“派人給擦掉,現在就去!”
鳳平頓了頓,隨即頷首道是。
鳳平剛轉身,鳳鎮遠又忽然喊道:“等等,你親自去,這件事不許讓別人知道,聽到沒有!”
“是,老爺!”鳳平深眸劃過一抹冰冷,他盯着鳳鎮遠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上前取過阮紅綃的牌位,拿了一旁的抹布,微微頓了一下,才用抹布抹去上面的血跡。
抹完之後,上面的血跡沒有那麼嚴重了,鳳鎮遠沉思了一下,“馬上再去派人把夫人的牌位重新做一塊兒,把這個換掉!”
說完鳳鎮遠便轉身離開了祠堂,留下鳳平一個人站在祠堂裡,他對着阮紅綃的牌位嘆了口氣,然後把阮紅綃的牌位恭恭敬敬地放回原處。
即使是鳳鎮遠刻意壓下了這個消息,祠堂裡阮紅綃的牌位流血這個消息,還是一點一點在相府內流傳開來,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也沒有人知道是誰把這個消息傳出來的。
鳳傾瑤和鳳凌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在傍晚。
“主子,消息傳出來了。”鳳凌從外面回來,告訴鳳傾瑤的時候,鳳傾瑤立刻眼睛一亮,道:“傳出來了,大家的反應都怎麼樣?四夫人那邊呢?還有……鳳鎮遠?”
鳳凌把寶劍放在一邊,然後坐到她面前,“就目前來看,府裡大多數人還都是人心惶惶的,儘管佟玉梅和鳳鎮遠都下令不許外傳,但這消息還是沒能掩蓋住,有膽大的人甚至還跑去祠堂附近看了看。”
“對了,還有,鳳鎮遠讓我爹換了一塊兒牌位,但是換完之後,鳳主,你懂的。”
“至於四夫人那裡,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動靜麼?鳳傾瑤眯了眯眼,阮紅綃牌位這件事是她安排鳳凌去做的,目的就是引出那些知道阮紅綃死因的人的動作。
“也許是還沒有到時候,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現在看來只能是如此了。
鳳凌點點頭,“對了,鳳主,還有一件事兒。”鳳凌說着便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她,“這是秦樓讓我給你的,他知道你在查阮姨的死因,說是這個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鳳傾瑤十分好奇的將那封信拆開,信上面字跡不多,只有幾行,可是鳳傾瑤卻看不懂,這並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種文字,而是一種陌生的文字,她從來沒有見過。
鳳傾瑤將信給鳳凌看,鳳凌看了也直皺眉頭。
“鳳主,這……”
“你也不認得?”
鳳凌點頭,“這種字應該不屬於東凌,但是據我所知,其他三個國家也沒有使用過這種文字。”
原來是這樣麼,但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些字有些眼熟,她是在哪裡見過呢?
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了,鳳傾瑤只好將信收起,打算明天去找秦樓問個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