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
鳳傾瑤擰眉,“哪個字?”
“情!”
“什麼?”鳳傾瑤大驚,見鬼的,莫非那個死去的鳳傾瑤真的跟楚邀月有過一段情?
艾瑪什麼情況啊,爲什麼她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說邀月殿下,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我跟你,情仇?”鳳傾瑤手指在自己和楚邀月之間比了比,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楚邀月靠在牀榻上,眼神微微斂起,墨色的眼眸裡似乎藏着很多鳳傾瑤看不懂的東西,但是很快他就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你覺得我會開玩笑?瑤兒,看來你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幽幽一嘆,楚邀月突然朝着她伸出手。
鳳傾瑤警惕的後退一步,防狼似的,“幹嘛?”
“當年出事的時候,你尚年幼,綃姨怕你被人威脅,所以便封了你的記憶,瑤兒,把手給我,我來幫你解開。”
鳳傾瑤按捺住心中的驚訝,輕拂衣袖,淡道:“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什麼年幼的事情。”
轉念一想,幼時情仇?呵,太可笑,冷冷的看着他,鳳傾瑤譏誚的笑出了聲,“小時候的事情感情本就天真又荒謬,更何況,那麼小的孩子懂什麼情啊愛啊的,少年荒唐事,更難爲邀月殿下記了這麼多年。”
“所以呢?”楚邀月淡淡揚眉,蒼白的臉上顯出幾分晦暗不明的神色,“你是要毀約麼?”
鳳傾瑤忍不住吐槽,拜託,她壓根就不知道有什麼約好麼,趕走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鳳傾瑤定了定神。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不記得,我現在唯一記得的,就是現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你害我也就害了,卻又反過來救我,爲什麼?”
初次見他,他讓呂遊報官抓她,又稱病帶口信解救她;皇宮裡,他調戲她,讓所有人誤會她跟他不清不白。
這才幾天,就讓她死死活活了好幾回了。
鳳傾瑤怒啊,想不明白。
冷睇了他一眼,鳳傾瑤皺着一張臉,全是不解。
楚邀月狹長的鳳眸微勾,意味深長的看向她,解釋道:“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麼複雜,我從未有過害你之心,瑤兒,我做這一切,無非是想要證明你是綃姨的女兒,是我小時候遇見的那個女孩兒。”
“那又怎麼樣呢?是與不是,結局都會一樣,楚邀月,我知道你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你這個人,說白了,心思深沉複雜,我承認我玩兒不過你,從第一次見面你試探我我就知道,還有,你千萬別說什麼喜歡我啊愛我之類的話,那都太假。”
“呵呵……”楚邀月鳳眸迷離,似笑非笑,“看來瑤兒你還是對我上了心的,不然你怎麼會這麼瞭解我?”
他就那樣一副慵懶的姿態倚在那兒,明明因病而臉色蒼白,卻依舊無法掩蓋那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鳳傾瑤眉心微皺,弄不清楚他之前話裡的真假,又被剛剛這一句攪得心煩意亂。
“你不要試圖岔開話題,我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對於過去,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咳咳咳……”楚邀月略顯虛弱的咳嗽幾聲,眼中有微冷的光一閃而過,輕聲道:“便是瑤兒不想知道,可那過去也是存在的,那是不可抹殺的事實。”
“
就像是……”楚邀月像是想到了某些事,邪邪的目光挑向鳳傾瑤,“就像是我看到了瑤兒的身體,是同一個道理,事情發生了,不能抹殺。”
楚邀月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鳳傾瑤那纖柔曼妙的身姿上掃視,和着他的話,露骨又充滿調戲的意味。
鳳傾瑤立下又羞又怒,臉頰頓時生了惱怒的紅。
磨牙霍霍,怒瞪着他,“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你還敢提那件事,如果不是你,我至於名聲盡毀?非得搞得沒人娶我,你才滿意是不是?”
楚邀月黑眸如潭,深邃莫測,妖魅的勾起脣角,道:“不會,那些男人不娶你,本殿下娶你好了,反正那些個男人也配不上你。”
“你?”鳳傾瑤冷怒哂笑,“你一個殘廢,還想娶我?”
想起這男人又趁機調戲她,鳳傾瑤輕蔑一笑,毫不隱晦的掃過他蓋在被子下的雙腿,“就你這副樣子,白送我都不要!”
“你說什麼?”男人臉色瞬變,陰冷的眯起狹長的眸,渾身散發出一種冰冷而又狠戾的氣息,“瑤兒,你是擔心我不能給你幸福麼?”幽幽冷笑着,楚邀月白皙修長手指突然一彈。
鳳傾瑤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纏繞在自己的身上,下一刻,她就已經被那男人扯到了懷裡,砸到了軟綿綿的牀榻上,男人修長的身軀也順勢覆了上來。
細密的呼吸撲在她嬌嫩的臉頰上,楚邀月以絕對壓倒性的姿勢俯視着她,黝黑瀲灩的鳳眸裡流動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鳳傾瑤就那麼呆呆的看着他,如此近距離的,連呼吸都緊密相纏,看着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還說不是來禍害天下的!
鳳傾瑤心頭一凜,一抹異樣的悸動流過心底。
此時此刻,她竟然對這個男人有些心動。
嚯,鳳傾瑤心尖兒一顫,猛地瞪大眼睛,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夠了夠了真是夠了!
“楚邀月,你放開我!”雙手使勁兒推,奈何那人看起來瘦弱,衣料下的肌肉卻格外健碩,直壓的她掙扎不開,喘不過氣。
那該死的妖男卻已經貼近她,大掌扣在她的腰間,狠狠地困住她,“瑤兒,這世間沒有人比我對你更好,更何況,我對你瞭如指掌,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男人灼熱的氣息撲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脣瓣一張一合,幾乎碰到她的肌膚,鳳傾瑤只覺得一股又麻又酥的感覺席捲全身,頓時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夠了楚邀月!”她實在受不了那種太過曖昧的氣氛,大喊一聲,啪的一巴掌甩出去,抽在那男人的臉上。
重重的!
帶着怒氣。
楚邀月錯愕的別過臉,臉上那火辣辣的感覺,明確的告訴他,他剛剛竟然被這個女人給打了?
這個女人!
楚邀月危險的眯起眸,“打我?”
“就是打你怎麼了?”鳳傾瑤倨傲的揚起下巴,滿眼的不屑,“打你還是輕的,你若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直接殺了你!”
“呵,真是好大的口氣,鳳傾瑤,你好樣的!”楚邀月輕撫自己的臉頰,目光陰冷沉斂,眼底一層薄怒升騰而起。
下一刻,他放在鳳傾瑤腰間的手轉移陣地,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兒,用力一推,鳳傾瑤就被推倒在地上
,男人語氣惡劣,怒吼,“滾!”
“咳咳咳……咳咳咳!”氣血翻滾,因怒而急火攻心。
楚邀月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一聲一聲,愈咳愈急。
忠叔此刻突然推門而入,手裡端着藥碗,急匆匆的放在一旁,快速走到楚邀月身邊,拍打着他的後背。
“殿下,你忘記了要忌怒的麼,氣急會急火攻心,對身體有損。”
話畢,擡起頭來,不悅的瞪了一眼還跌坐在地上的鳳傾瑤,口吻嚴厲,“鳳大小姐,殿下病重身邊離不得人,但是知道你落井,殿下說什麼也要我去救你,而如今,你便是這樣回報殿下的麼?”
“咳咳,忠叔……”楚邀月抓住他的手,“不要說了,也許是我錯了。”
“殿下何錯之有?十五年了,您來到東陵十五年,受盡欺凌與折辱不說,甚至被人暗害致殘,這麼多年,有誰同情過我們,殿下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了鳳大小姐,便以爲一切可以好起來,可是殿下你看,鳳大小姐根本就把你忘記了!”
忠叔心酸,一雙充滿滄桑的眼睛裡赤紅一片。
那些話落在耳朵裡,着實令人心驚肉跳。
鳳傾瑤聽不明白,但是卻知道,忠叔這就是在說給她聽,什麼叫做好不容易找到了她?
這裡面,到底隱藏着什麼?
難道說楚邀月所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是原來的鳳傾瑤了啊,真正認識他的,與他有過過去的,是另外一個人……啊啊啊,好亂,好煩!
鬱悶的想要大吼一聲。
鳳傾瑤咬了咬脣,從地上站起來,深吸一口氣,打算一走了之!
“鳳大小姐就想這麼走了麼,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想知道你母親的事麼?”忠叔在她身後冷冷的開口,那語氣裡說不清是威脅還是什麼。
鳳傾瑤咬牙,轉身,表情倨傲,“想要我留下也可以,那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還有,不要再跟我扯什麼愛恨情仇的往事。”
楚邀月神色微斂,對着忠叔點點頭,示意他出去。
忠叔眉頭一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鳳傾瑤,“殿下,我看我還是守在一旁吧,您病的這麼嚴重……”
“忠叔!”楚邀月再度開口,語氣不容置喙。
忠叔一滯,還想說什麼,卻在楚邀月嚴厲的目光裡斂了神情,收回掌,在楚邀月身後墊了軟枕,出門之前,憤懣不平的用目光警告鳳傾瑤。
鳳傾瑤面不改色,目光直直的看向楚邀月。
楚邀月疲憊的靠在牀榻上,無奈的嘆口氣,見她那副防備的姿態面對自己,眉宇之間有抹凝重,“瑤兒,你不必如此防備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不會傷害她,卻將她推在地上?她不就是爲了自我防衛打了他一巴掌,可貌似……他並沒有怪她。
有些心虛的瞄了他一眼,鳳傾瑤挺直後背,隨手扯了椅子坐下,“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弄得反倒像是她欺負了他一般。
手指不耐煩的敲着椅子扶手,鳳傾瑤見他不開口,催促道:“你倒是說啊,我跟你有什麼淵源,還有你口中的綃姨,莫非就是我娘?”
楚邀月眸光閃了閃,緩道:“沒錯,綃姨,便是你娘,阮紅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