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月?”鳳凌驚詫,“採月不是你的婢女麼?”
“她是我的婢女沒有錯,可是剛剛我被秦樓困在陣法裡,是採月吹笛破了他的陣救得我。”
“啊?”鳳凌也是小小的驚訝了一把,然後難以置信的回頭看那倆人,貌似採月對秦樓不一般呢?“會不會是秦樓教她的?”鳳凌如是猜測。
鳳傾瑤微微一怔,這個可能倒是有的。
而且,看採月的樣子,似乎對秦樓不止是師徒之間的感激呢?
貌似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那兩個人發生了許多呢。
想起陣法裡,阮紅綃問,秦樓是不是已經娶妻生子了,鳳傾瑤幽幽嘆口氣,若是採月和秦樓真的在一起,或許也沒什麼不好的,畢竟採月是個極會照顧人的,雖然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大了些,但是,真愛面前,年齡神馬的統統不是問題。
拍了拍鳳凌的肩膀,鳳傾瑤長舒一口氣,“對了,夢姨她們呢?”
“在房間裡。”
鳳傾瑤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有些事要問她,你去看看秦樓。”
鳳凌點頭,“好。”
推開包廂的門,門內,阮小夢和鳳鸞轉過身來。
“小姐。”見了她,阮小夢連忙走上來。
鳳傾瑤示意她坐下,然後回想起那個夢,看向阮小夢,“夢姨,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要去尋找靈淵一族的下落,你願意陪我一起去麼?”
“尋找靈淵族的下落?”阮小夢睜大眼,滿眼的驚喜,“小姐,你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要去尋找靈淵族的下落?”
“恩。”鳳傾瑤點頭,“我知道你能夠找到靈淵族的入口,但是卻無法打開對不對?”
“是啊。”阮小夢有些失落,她道:“歷來,靈淵一族的入口只有聖女和祭祀能夠打開,小姐你雖爲聖女,但是你卻從來沒有修習過聖女的那些術法,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
“這點我想我們不用擔心。”既然陵帝已經告訴她,說靈淵一族有人出現在北燕,那麼那就證明,那個出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祭祀,所以找到那個人,或許就能夠找到突破口。
“夢姨,你能把你知道的,關於靈淵一族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訴我麼?”
阮小夢點點頭,“當然,只要小姐你想知道的,我都會一點兒不落的告訴你。”
鳳傾瑤點點頭,“如此便好,夢姨,四妹妹,明日我便會出嫁前往北燕,我希望你們兩個能跟我一同上路。”
阮小夢一聽,心中一喜,連忙看了一眼鳳鸞,“小姐便是不說,我也想要提的,如今,相府對我們而言,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而且,我一早就已經決定,要跟在小姐身邊,至於鸞兒,我自小便培養她武藝,日後便讓她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吧。”
鳳傾瑤看了一眼鳳鸞,想到她今天在自己面前刻意的表現,笑了笑,“夢姨何必如此呢,四妹妹可是我的親妹妹,所以斷沒有讓她保護我的道理,日後,就讓四妹妹留在秦先生身邊學習經商之道吧,未來的鳳家,必定要交到一個可靠地人手裡。”
鳳傾瑤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便是要把鳳鸞當做鳳家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
阮小夢和鳳鸞一聽這話,臉上全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鸞兒她……”
“小姐!”阮小夢又驚又喜,連忙拉着鳳鸞就要下跪,卻被鳳傾瑤一下攔住,“夢姨,我只是有這個想法,至於四妹妹能否擔得起,還要看她以後的作爲。”
“是。”這對於阮小夢而言,那也是激動不已了。
可是鳳鸞卻並沒有多少欣喜,但是阮小夢從小就教育她,她的命日後,是屬於鳳傾瑤的,在靈淵族的族規裡,侍女所生之子,若爲男孩兒,日後便是祭祀身邊的侍童,若爲女孩兒,便是聖女身邊的侍女。
或許這對於自小長在靈淵族的女孩兒們來說,的確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可是她從小生活在鳳家那樣一個大熔爐裡,在那樣嚴苛的訓練,和刻意被隱藏起的對親情的渴望,她不會覺得感激,只會覺得,那是一個嚴苛的包袱,令她不敢承擔。
她想要的,只是能夠像鳳妍和鳳芸那樣,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可是她知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即便心有不甘,鳳鸞也是不敢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的。
擡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鳳傾瑤,鳳妍緩緩垂下頭。
鳳傾瑤瞥見她的表情,微微蹙了眉,看來她心裡的擔心不是沒緣由的,許多事情,鳳鸞並非是心甘情願的。
扣扣!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敲了兩下,鳳傾瑤轉身打開門,鳳凌站在門外,“秦樓要見你。”
“恩。”鳳傾瑤應了聲,轉身看向阮小夢和鳳鸞,“夢姨,四妹妹,明日上午就得出發,這會兒天已經晚了,你們在這兒用完膳,我讓人送你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怕是要舟車勞頓了。”
阮小夢自然明白,點頭,“放心吧,小姐。”
只要能夠陪在鳳傾瑤身邊,她就算沒有對不起聖女。
出了門,鳳傾瑤吩咐夙月樓的夥計給鳳鸞和阮小夢安排晚飯,之後便跟着鳳凌去了秦樓的房間。
鳳傾瑤進門的時候,秦樓一雙眸子便立刻緊緊盯着她,鳳傾瑤被他看得發愣,皺了皺眉走上前。
“秦樓,你……”鳳傾瑤扭頭看了看採月,採月低着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鳳傾瑤唏噓的看回秦樓,“那個,你的傷,沒事吧?”
秦樓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你見到她了?”答非所問啊。
鳳傾瑤知道他問的是阮紅綃,但是……“你指的是?”
“你娘,你見到她沒有?”
“果然是你!”鳳傾瑤倒吸了口涼氣,“那個陣法,你是爲了她。”
“這麼說,你見到了她?”秦樓激動地不能自己,一把抓住她的手。
鳳傾瑤試圖抽出手來,秦樓卻是抓着不肯鬆開,“告訴我,她都說了什麼?”
鳳傾瑤被他抓的發疼,皺了皺眉,“你鬆開我,我慢慢告訴你。”
“不能慢,我等不了了。”
他已經如同行屍走肉那麼多年,卻在今日才得知她竟然是靈淵族的後人,這怎麼能不叫他激動,在他諸葛家的上古書籍中記載,
可以以靈淵族後人的身體爲媒介,召喚出已逝去親人的魂魄,所以他佈下了陣法,以自己的鮮血爲媒介,不惜自我反噬,也想要見她一面,只可惜,他沒能見到她,他失敗了,但是她的女兒見到了她,所以他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告訴我,快告訴我!”
秦樓想要知道她的情況想的快要瘋了。
鳳傾瑤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悲嘆,“她很好,她提到了你,她知道這個陣法是你做的,她誇你終於長大了,她問到你的生活,問到你好不好,她說……她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希望你成個家生個孩子,孩子還可以叫她一聲姑姑。”
鳳傾瑤幾乎是眼睛都沒眨的說完這句話,前半句是真實的,後半句是她刻意加的,秦樓這半生都陷在一段不可能的感情裡,他將自己苛責到一種麻木的狀態中,她不能讓他繼續下去,阮紅綃的期望裡,秦樓應該是活的瀟灑而驕傲的人。
“她是這樣說的?”秦樓驀地鬆開了鳳傾瑤,然後身體向後一靠,他目光看向虛無之處,嘴角露出一抹期期艾艾的笑。
鳳傾瑤見他這樣,便知道他會把她的話聽到心裡去,默默地回頭看了眼鳳凌,兩人起身走出門外。
門外,鳳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出,“鳳主,你真的見到了主母?”
鳳傾瑤點點頭,“對,我娘跟我說了很多靈淵一族的事情,凌,有件事,我希望你今晚就吩咐人去做。”
“什麼事?”
“派人先一步去北燕,查探靈淵族人的下落。”
鳳凌微微一怔,“鳳主的意思是說,靈淵族還有別人?”
“這件事,等秦樓情緒穩定了,我再告訴你們,另外,樓裡的事情也要安排一下,這一次,鳳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我已經跟長老稟報過,我要把夙月樓化整爲零,遍佈三國。”
夙月樓這裡,鳳傾瑤和鳳凌有條不紊的安排着,秦樓的情緒穩定下來很快,秦樓已經不是意氣用事的少年,所以半個時辰後,就已經出現在鳳傾瑤和鳳凌的面前,鳳傾瑤把靈淵一族的事情告訴他們,只是從中隱瞞了神兵的事情,然後又跟秦樓說了自己對夙月樓的打算,接着三人便商量了一番,然後召集各位主事商量了一夜。
天亮時分,終於將所有的事情有條不紊的安排妥當,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是黎明時分。
鳳凌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清茶,“鳳主,天亮了,我們得回府了。”
鳳傾瑤頷首點頭,“我知道。”
秦樓看着鳳傾瑤,怔了怔,然後轉身回了房間,沒一會兒又回來,手裡多了個包裹,遞給鳳傾瑤。
鳳傾瑤詫異了一下,“這是……”
“打開看看。”
秦樓語氣淡淡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鳳傾瑤將包裹接過來,打開,裡面赫然是一件嫁衣。
“這……”鳳傾瑤好奇的看向他。
秦樓抿了抿脣,自嘲一笑,“當年我以爲你娘會穿着它嫁給我,到底是我妄想了,如今這嫁衣給你,算是我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說完秦樓便轉身,“我去喊採月,出嫁總得有婢女陪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