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藥可解百毒,你若不信我,吃了就是。”他將那顆藥遞給天闌珊,天闌珊瞧着那藥有些猶豫了:“我怎麼知道你給我的是毒藥還是解藥?你這個沒有信譽的人,我纔不相信你!”
“那你還收這藥?”他瞧着天闌珊收藥的動作,忍不住笑了。
天闌珊將碗放在他的手裡:“你的藥,身體是你自己的,你愛喝不喝,我走了!”
“你…過得如何?”他捧着碗,將苦澀的藥一飲而盡。
天闌珊退了兩步:“好得很不勞你惦記,後會有期,不,無期!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她轉身匆匆走了出去,屋子外面的的小院裡點着幾盞幽幽的燈火,天空灰濛濛的,就好像一牀厚厚的被子將整個天空都擋了,冷風在不斷的呼號着,天闌珊打了個噴嚏,那人塞了一個茶盤給天闌珊:“快端去前廳,有貴客。”
“哦。”天闌珊瞧着手裡的茶,茶香四溢,倒真的是用來接待貴客的呢,她端了盤子朝着那客廳走去,要問她爲什麼對這裡這麼熟,作爲一個出來偷東西的賊,她怎麼能不長點心啊。
天闌珊端了茶盞去了李太醫的前廳,頓時傻眼了:“相…相爺??”
丞相凝眸看她,目光幽冷得如客廳外面呼號不斷的冬風,她哆嗦了一把,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嚴恪將披風裹在她身上,順手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本相與夫人倒是有緣,這樣都能撞見,不過,夫人爲何在李大人的府上做起了端茶倒水的活計?”
那李大人也嚇得不輕,忙去問管家:“這怎麼一回事!怎麼讓丞相夫人來端茶倒水,你們這一個個怎麼做事的?”
那屋子裡面的人嚇得跪了一地,嚴恪執了她的手,輕輕哈氣:“怎麼這麼冷?你的披風呢?”
“我…我也不知道掉哪裡去了,啊,被風吹進來的,我是跟着風一起跑進來找衣服的,沒想到被他們誤會了,李大人,你就不要怪他們了。”天闌珊這謊撒的,不帶邏輯。
嚴恪挑了挑眉:“是麼?這得多大的風,才能將你的披風吹走。”
“好大好大的風,相爺…啊…啊秋!”天闌珊又打了個噴嚏,只覺得鼻子很不舒服,丞相取了帕子給她擦了擦鼻子:“李大人,本相還有事,告辭。”
“這夫人可是着涼了?”
“嗯,帶她去看看大夫。”嚴恪牽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天闌珊緊了緊手裡的瓶子,朝嚴相道:“相爺,要不然,咱們先去本草堂吧,木大夫的醫術可了得了,對了,這是上一次他讓我們吃的藥,說是可以預防什麼東西的。”她將藥倒了出來,遞到嚴恪的嘴邊,嚴恪就着她的手吞了那藥,藥並不苦,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在嘴裡散開來,嚴恪頓了腳步,將她的披風系得嚴實了些,這才溫聲道:“你去李大人府上做什麼?”
“我…我撿披風…”
“實話。”嚴恪將這低着頭的人抱了起來,放在那木欄上坐着,逼着天闌珊與他平視。
“我…我去辦點事兒,穿着那披風不方便,所以就
把披風藏在李府那個假山後面了,相爺,我答應他不會說出去的,所以我也不能告訴你。”天闌珊戳着手指,有些心虛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釋他纔會不生氣。
“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我…我上次其實沒喝薑湯。”她低着頭,戳着手指,有些不安的又打了個噴嚏。嚴恪乾脆也就不問了,領着她去了本草堂,本草堂的氣氛有些詭異,在本草堂的內部有一個很大的大廳,每一張小牀上都坐着人,那些不是發燒就是嘔吐,要不就是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一點精神氣也沒有,嚴恪牽着她的手去了那大夫的屋子裡。
木大夫正坐在桌前烤着火一邊號脈,見天闌珊來了還直打噴嚏,當即給這人開了藥,然後讓天闌珊坐過去。
天闌珊瞧着木大夫,將一個瓶子拿了出來:“木大夫,你給我瞧瞧,這是什麼藥。”
“還什麼藥!你發燒了你不知道嗎?行了行了,我給你開兩副藥,你趕緊回去躺着,你是這小丫頭的相公吧,這小丫頭最不省事了,你可得看着些,這個藥我先留兩天,待過兩天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我再去找你。”木大夫看了眼了嚴恪,低頭開始寫一連串的藥名,還有黃蓮啊,天闌珊瞧着直皺眉。
“木大夫,你不要把黃蓮這樣的東西給我呀,好苦好苦啊,你多開一點甜的嘛。”她扒在桌子上,只覺得身上難受得很,也沒有什麼力氣了。整個人連蹦蹦跳跳的精神都沒有了。
“木大夫,不必理會她,只要最合適的藥即可。”他摸了摸天闌珊的額頭,卻發現真的是很湯,她的手是冰的,可是額頭卻燙得厲害。
天闌珊拍開丞相的手,瞪着他有氣無力:“相爺,藥好苦。”
“苦些你才長記性。”嚴恪將她的衣服又系得緊了些,站在她的身旁給她當靠背。
“行了,這些藥一會兒讓你那屬下去抓就成了,你快回去躺着吧,記得拿帕子給她擱在額頭上降降溫。”木大夫將那瓶小藥收了起來。
嚴恪點了點頭:“有勞了。”他彎腰就要將天闌珊抱起來,天闌珊忙抱着桌子:“等等等等!我我還有些事想與木大夫說,就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好了,你先出去。”
嚴恪臉色瞬間黑了:“什麼事爲夫聽不得?”
“女人家的事!”
“他也是男人。”嚴恪不幹了,他站在天闌珊的身旁,就不走!
相爺固執起來也是很恐怖的啊!木大夫咳了兩聲,打圓場:“這,要不然你看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就這麼問吧,畢竟是夫妻,若是有什麼難處,也可一同解決,你說是不是?”
天闌珊臉色有些紅,她咳了兩聲,小聲問:“那個…那個若是相爺那方面…嗯,不行,那要怎麼辦?”
丞相頓時黑了一張臉,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天闌珊氣得直蹬腿:“你幹什麼,我就是實話實說嘛,我還沒說完呢,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夫人!我不行?你怎麼知道我不行?”他氣得快炸了,原
本是想着她最近身體不大好,所以一直忍着,她倒好跑來問大夫,不行怎麼辦?他哪裡不行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木大夫跟我很熟,他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夫妻嘛還是要走很長遠的路的嘛,你要是不好意思,你在馬車裡等我,我去問問木大夫??”她往馬車的門口挪,嚴恪將她扯進懷裡,眸子裡散發着火焰一樣的熱度。
“閉嘴。”
“相爺,不行也是病啊,治治就好啦,你不用這麼難爲情的。”她眨巴着眼睛瞧着嚴恪,嚴恪這纔想了起來,爲什麼之前每次吃飯都會有腰子這種東西,合着這貨是以爲他不行?
那本草堂的人還以爲這是怎麼了,問木大夫,木大夫也只是笑呵呵的不回答。
馬車就這麼一路回了龍門客棧,客棧裡那麼多的人瞧着丞相嚴恪將天闌珊抱進了那清乾院,回了院子他直接將人扔在牀上,扯了好幾牀被子將她蓋住,她在馬車上掙扎了那麼久,如今早沒力氣了,只能躺着任他蓋被子。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瞧着嚴恪直咳嗽:“相…相爺,咳咳咳…”
“不要說話,一會兒吃了藥,好好睡一覺。”他摸了摸天闌珊滾燙的額頭,這風寒若是嚴重起來,當真是要命的,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一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了。
“嗯。”她悶悶的躺在牀上,看着嚴恪動作很熟練的洗了帕子給她搭在額頭上,那冰冷的帕子往頭上一搭,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嚴恪的手凍得通紅,他取了些膏藥來,執了天闌珊的手抹着藥,一邊抹一邊溫聲道:“凍瘡還未好,以後就不要碰冷的東西了,有什麼想做的,大可讓下人去做。”
“相爺,你以前也常常做這樣的事嗎?”她躺在牀上,瞧着丞相替她抹藥的動作,整個心都暖了。
“你比我好,不曾受過苦,你放心,以後跟着我,也必不會讓你再受苦。”他垂眸,替她輕輕擦着手上的凍瘡。
天闌珊笑了:“相爺,其實,只要每天都有蔥煎包吃我就很開心啦,而且…而且我也不會嫌棄你不行的。”
丞相頓時黑了一張臉,他緩緩的將膏藥合上,轉身將門也關上,轉身開始優雅的脫衣服,天闌珊眨了眨眼:“相爺,你要睡覺了嗎?”
“嗯。睡你。”嚴恪慢條斯理的解開衣服,那衣服很齊整的放在牀邊的椅子上,他掀開被子一角,爬進了被窩裡,天闌珊有些慌,微燙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那心跳的聲音有力在敲打着她的手心。
“其實要降溫,還有一種法子。”
“什…什麼?”天闌珊有些傻眼,相爺不會是要身體力行一下他到底行不行吧?
“運動運動,出出汗也就好了。”他低頭,堵了她呼之欲出的話,動作一如既往的輕和,那衣衫從被子裡扯出來扔在地上,溫度在被窩裡越升越高,原本端了藥的大侍女站在門口,聽着裡面溫溫軟軟隱隱約約的聲音頓時瞭然,她將藥端了下去熱着,吩咐那些守在外面的人稍稍站得遠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