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博一臉早就知道的表情,望了望他繼續說道:“那周董雖和唐家有着勾結,確實做的極其隱晦,莫非你還真是以爲那個丫頭的本事能夠查出來嗎?”
嚴恪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話,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清茶,方纔說道:“不是還有你嗎?”
聽的這話蘇雲博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一臉的不敢苟同:“這揹着皇上擅離職守,我可做不出來。”擺擺手:“你可不能夠爲了那丫頭將我往死路上推啊。”
似是料到了他的回答,嚴恪臉上沒有絲毫詫異,淺笑一番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子來朝着窗外看去,集市上人來人往,只聽得他繼續說道:“周董之所以敢行刺告你關注,背後定然有主使,皇上既將此事交與你去做,前往江州責無旁貸。”
……江州離此地幾十裡,周董叫人跑到這裡來行刺,也虧得眼前這人想得出來。沉默一陣,皇上心知肚明卻不好直接對唐家下好艘,若是順着周董這條線順藤摸瓜除掉唐家的手臂,這事兒皇上自然贊同。
皺皺眉頭,只是此事要如何才能與那周董有所牽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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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他輕瞟一眼,嚴恪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世上的替罪羊還少嗎?”況且那周董本就是做了不少壞事,也不妨給他多添上一筆。
這話說的一旁的蘇雲博有些嘴角抽搐,怎麼這人說起栽贓嫁禍的事情如此上道?見他神色間有些凝重,乾笑了一下:“你放心吧!你那丫頭有黃長清保護着,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這次她還是微服出行。”
嚴恪的手心緊了緊,眉宇間的那抹但與還是不見絲毫減少,雖然黃長清功夫不錯,但就怕那些人不死心啊。
將他的擔憂看在眼中,蘇雲博神色一凜,似是想到了什麼。用扇柄輕敲了他肩頭一下:“放心吧!這事兒我來安排,不會讓那丫頭有一絲危險的。”
這蘇雲博雖然看起來一副風流樣子,但是做起事情來卻是極爲靠得住,現如今見着他如此說,嚴恪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走了過來重新坐在桌前,給自己沏滿了茶水,方纔問道:“段撫機被皇上請回,他心中定然踏實不少了吧。”
提起這事兒蘇雲博四下看了看,說道:“說道這事兒倒是奇怪,在早朝時候皇上並不安排那段撫機做任何差事,反倒是每日下朝單獨召見他一人前去書房議事。你說是不是奇怪的很?”
嚴恪撫着茶杯的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還是一副淡然樣子,那皇帝到底私下交給了他什麼事情?居然做的如此隱蔽,想着他接二連三的將事情交給丫頭做,莫非是準備……這樣的想法將嚴恪嚇了一跳,搖搖頭似乎是覺得自己想的太過荒謬,但這一切卻只有這一個解釋。
蘇雲博見他一臉沉思也不開口打斷,喝着杯中的茶水。
那嚴恪卻突然開口道:“她、你若是能幫,一定要幫。”擡起頭來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爲了你的前途。”
此刻的蘇雲博倒是未
曾聽出他的畫外之音,見他這樣說只當是他不放心,於是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放心吧!這事兒不用你說我也會幫的。”
眼眸一瞟,蘇雲博的眼神跟隨着集市中那穿梭的熟悉身影,停留了一陣,臉色有些微變:“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整日陪着那織鏡,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倒是難爲他了。
突得聽見他提起這話,嚴恪還是一臉平靜,把玩着那茶杯淡道:“此刻還不是時候。”
蘇雲博笑着搖搖頭:“我瞧那織鏡可一直對你不死心,你也不怕血氣方剛的做出什麼後悔終生的事情來?”語氣中雖然帶着一絲調侃,卻也是擔心着二人的關係。襄王夢,神女心;襄王無夢,神女有心,若是那織鏡真的上演一出“鳳求凰”這人又該如何應對?
嚴恪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這種事情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見他如此蘇雲博搖搖頭,索性不提這個話題,兩個人一時間相顧無言,許久之後蘇雲博纔開口問道:“你與那段撫機見過幾面,覺得他如何?”
回憶一番自己爲段撫機作畫的情景,嚴恪清澈的口音響起:“曠世奇才。”能得到他如此讚揚,便說明了這個人的能力。
鮮少見他誇起誰來,蘇雲博也是來了興趣繼續問道:“比之與你,如何?”
“各具千秋。”嚴恪覺着兩人倒是沒有什麼可比性,左不過是不同的地方傑出罷了,不過若那段撫機也在朝多年定然能比自己做的更好,只是他心思不再朝堂之上,斷不會用盡全力,不過小試牛刀也能讓那君王羣臣感慨了。
蘇雲博望了他一眼,倒不覺得他言語浮誇,想起那一直被皇帝單獨召見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既是如此,我便要拭目以待了。”只願那段撫機不要讓你我失望纔是。
嚴恪不再言語,盯着手中的茶杯一時無言,丫頭!我們很快便能再見面了。
見着他這番表情,蘇雲博掃了他一眼:“江州之行,可要與我同行?”既然不願打破這個平衡便由自己出面吧。
嚴恪聞的這話擡起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卻是搖了搖頭。此刻的自己還不能與她見面,閉了閉眼睛掩飾了眼中的趕上,時機未到……
蘇雲博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這人說的時機到底是何時?萬一那公主真是另覓良人,他豈不後悔死?
兩人一番閒聊,時辰到也過的極快,轉眼便到了申時。
掃了他一眼,嚴恪起身告辭。
穿過集市拐過幾道衚衕來到了那偏僻的住處,幾個女子朝着這邊看了過來跟他點頭示意,時間一場她們便也不纏着這舉止有禮的公子了,嚴恪一一回禮,往那屋子走了去。
進了屋中便聞到了一股飯菜香,桌上擺了幾道可口小菜,卻是無法調動自己的絲毫胃口。
那人影還在廚房中忙碌,沒一會兒端着最後一盤菜走了出來,見他回來了一臉笑容:“阿恪,嚐嚐我的手藝如何?”她眼中閃
爍着希翼,之前自己在相府便日日爲他洗手作羹湯,這一幕何其相似啊?
嚴恪往前走了幾步,那距離便是對待可人的距離,有些疏遠的聲音響起:“你用吧,我累了……”說完回了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
此刻的織鏡對着那房門,心中苦澀:“阿恪……你到底要讓我如何做?我知曉自己錯了,你便是連一個改錯的機會也不給我嗎?”望了那桌上的菜餚一眼,沒有你的品嚐,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片刻只有一陣清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織鏡跌坐在凳子上,望着那房門,明明幾步的距離卻恰似千山萬水般遙遠。僅僅是一個過錯,便再也回不去了嗎?……阿恪你可知我的心思?明知這一切都是枉然卻還是日復一日的檢查,奢望着歲月能夠消磨那段不光彩的日子,但你卻從未給過我絲毫希望,我除了自欺欺人,還能如何……
追憶已成過去,堅持仍是枉然,但傻傻的我還是如同飛蛾撲火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你,明知那是萬劫不復,卻還要堅持。只爲你能回頭看我一眼,但你不曾……哪怕我被傷的血肉模糊,被燒的面目全非,你也不曾給過我一線生機……阿恪,這般的你好生殘忍啊,切斷了我所有生路,讓我忽閃着殘缺的翅膀,夢想着再一次飛翔……
次日天闌珊一邊啃着蘋果一邊跟黃長清商量着幾日後的事情:“我們得先走水路,再走陸路這樣比較快。蘇雲博還說了讓我們先在百姓中探查,再入府打探。到時候你就僞裝成那周董新納的小妾潛進府中。”
“……”這前半段聽着還行,怎麼後半段聽着那般不順耳呢?黃長清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一雙眼睛中滿是不贊同。
無視他的小眼神,天闌珊繼續說道:“花妃娘娘,這男扮女裝的事情你比較有經驗,自然是你去嘍,莫非你還打算讓我去啊?”說着皺起了眉頭,小眼神就那樣看着他,敢說半個不字!
黃長清掃了她一眼臉色有些哀怨,手中的蘋果也難以下嚥了。
天闌珊繼續放軟了語氣說道:“再說了,你武藝高強,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也跑得出來不是?”
黃長清抓抓腦袋,話雖然是如此,但是:“殿下我……”
還不等他說出口,天闌珊便直接將那蘋果核往桌上一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這人跟着自己脾氣見長啊,都敢說不了。挑挑眉頭朝着他看了看,那小眼神似乎再說:不扮就回府去住!
想了想自己那雞犬不寧的府邸,再看看眼前的殿下,心中考慮了一陣,黃長清一狠心點點頭答應了。
見着他答應,天闌珊這才點點頭,微笑着說道:“黃侍衛,你可一定要扮的傾國傾城,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哦。”
……聽到這樣的話黃長清狠狠的抽了抽嘴角,但爲了不回家還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