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一眼還坐在駕駛位上的白曉潔,皇甫尊邪氣的提了下嘴角:“今天謝謝你,你可以先走了。”
這裡必將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他不想無辜的她命喪與此。
“哦。”
白曉潔答應一聲,卻沒有馬上行動。其實她之所以沒有下車,就是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她能招惹的,一旦情況不對就馬上開溜。不過,說也奇怪,此刻她不想走。
一來是因爲皇甫尊的眼睛看不見,她有些擔心,二來是……她從過來沒有見過那麼英姿颯爽,那麼奪人眼球的女子,原來那個女孩是那麼厲害的人,難怪她第一眼見她,心裡就已深深的刻下她的身影,也難怪這個美得像是妖孽的男人如此喜歡那個女孩。
與此同時,魅影也發覺了皇甫尊,正在她分心的剎那,Anne見準時機,凌空旋踢一腳,鞋尖處陡然閃現兩片鋒銳的刀尖,橫掃魅影,魅影一時不察,被刀片劃中,身上的旗袍瞬間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啊”的一聲尖叫,白曉潔捂住嘴巴,驚悚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天哪,太可怕了。
皇甫尊有所察覺,皺起眉頭急問:“魅,你怎麼樣?”
鏡月也在同一時間側臉看去,當目光觸及魅影的腹部,眉宇間除了憤怒,更多了幾分擔憂:“魅!”
“我沒事。”
魅影的嗓音平淡無波,絲毫聽不出一絲痛楚。隨後只聽“哧啦”一聲,她撕碎身上的旗袍,裡面黑色的皮質抹胸與短褲露出,更凸顯她傲人的曲線,同時也使她全身的傷口一覽無餘。尤其上腹部那道皮肉綻開的血痕,處於側面的白曉潔甚至能看到血液依舊在流出。
杏目圓睜,白曉潔感嘆唏噓道:“天,她的身材好到人神共憤。”
讓她唏噓的不僅僅是魅影的身材,還有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她想不通,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怎麼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她怎麼會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皮膚?
而最最讓她驚詫的,是她的腿跟以及腰上,綁着各種各樣的武器,短刀,飛鏢,手槍,真是難以想象那妖嬈的藍色旗袍裡面竟然是這樣暗藏殺機。
也正因爲如此,她才完完全全的確定,這個女孩與眼前的男人,甚至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Anne與白曉潔一樣,顯然也是大吃一驚,愣怔片刻,她冷笑:“魅,你依舊像以前一樣警覺,無時無刻不是全身戒備着。”
魅影不語,甩開三菱軍刺,直逼Anne。
因爲沒了旗袍的舒服,她的動作更加迅捷,華麗的身子不斷移動,Anne略顯吃力,一番打鬥下來,她的身上已經被魅影傷了幾處,胸前與腿上都還有鮮血涌出,鳳目中的厲色寒冷如冰。
鏡月看到Anne處於下風,轉向皇甫尊的時候,已收了擔憂,濃烈的殺氣瞬間在他琥珀色的眼睛蔓延開來,彷彿是在預示着,一番血色較量即將展開。
皇甫尊絲毫不以爲懼,他很清楚鏡月的實力。他們曾在組織也曾多次交手,鏡月多次敗在他的手下。因爲有着這點自信,所以在皇甫尊深邃幽黑的雙眸中能夠找到那麼一絲屬於王者的霸氣與不屑。
兩個同樣俊逸出色的男人,不知是由誰主導,伴隨着一聲聲粗喝,開始拳腳相向。若是平時,皇甫尊絕對有能力在短時間內使得鏡月處於劣勢。
然而今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透過一個殺手對危險的敏感來辨別殺氣的方向,從而抵擋攻擊,所以他一直出於防守的狀態。
一個狠戾的勾拳被皇甫尊雙手推擋開來,鏡月旋踢一腳,亦是被他的手肘擋住。皇甫尊只守不攻,鏡月在與他對打的過程中,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只見他的眉峰倏地一沉,霎時間就收了手。
閉着眼睛,皇甫尊憑藉着感覺找尋鏡月的位置,而鏡月忽然收手,他略顯不適,腦袋左右晃動一下,狠狠的擰緊了眉心。
鏡月放輕腳步,移到皇甫尊的身後,猛的一拳,直逼他第五根脊椎骨,而皇甫尊在他拳頭落下的瞬間感受到了拳風,腳下一轉,幾乎如同一道幻影迎,躲開攻擊。
“鷹,你的眼睛看不見了。”不是問句而是肯定,鏡月雙手背在身後,神情略顯複雜。
對待別人,他會欣喜這是機會,必然毫不猶豫了結對方性命,可站在眼前的是“鷹”,曾經他最引以爲傲的殺手,鏡月一時心軟。
此句話一出,不僅僅是皇甫尊爲之一驚,魅影也瞬間凜然瞪過去:“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不過是在練習矇眼對打而已。”
皇甫尊玩笑的語氣未能讓魅影寬心,她猛的想起連日來他的異狀,冰眸撐得更大。Anne抓準時機,腳下踢向魅影的同時,衝着一邊待命的殺手,怒斥一聲:“行動。”
殺手得令,舉槍便射,鏡月兩個空翻,躲到自己的車後,爆怒:“誰準你們開槍的?”
然而,機槍的巨大聲響淹沒了鏡月的怒喝,槍子如同雨點,射向皇甫尊。
白曉潔第一次見到現實版的槍林大雨,忍不住驚聲尖叫,皇甫尊大喝一聲:“趴下!”
於此同時,他的身體憑藉記憶,向白曉潔的路虎靠近。魅影神經大駭,躲過Anne新的一輪攻擊之後,滾向皇甫尊,掏出腰後的手槍掩護他躲到了白曉潔車後。
鏡月拿起對講,怒喝:“住手。”
殺手們終於聽到了他的命令,槍聲戛然而止。
魅影凝眉看向皇甫尊:“你怎麼樣?”
“我沒事。”
皇甫尊一臉肅然,卻保持着平靜。若說一點事沒有,那自然是假,他的右臂被子彈擦傷,此刻正不斷的流着血。
可是他更關心的是她的傷勢,大手在她的身上急促的摸了摸,當觸及她腹部溫熱的粘稠,瞬間神色一凜:“你傷得這麼重?”
魅影搖頭:“我很好。”
冷眸掃見車內的白小潔,她寒聲道:“給我毛巾,紗布,隨便什麼能包紮傷口的東西。”
白曉潔顯然是被嚇得不輕,此刻有些魂不附體,半天沒有反映過來,只是茫然的看着面前冷然的女孩。直到魅影面上帶着不耐,徑自開了她的車門,從她的副駕駛上拿過紙巾,她才恍然回過神來,“哦哦哦,我,我我有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