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蘇秦深知自己的貼身侍衛從來都是小心謹慎慣了,只要是他懷疑的,一定有他的道理。
淡淡一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春風吹打在臉上,無限的愜意,雙手背在身後,任由自己暴露在初升的陽光下。
“冷劍,你一點都不像你父親,當年是我親自把阿勝交到你父親手裡,難道你不信任你父親嗎?他教育了阿勝二十二年,他去了青州一趟,被越軍送返,你就懷疑他背叛了我?”
冷劍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否定自己的猜疑,身體挺得筆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沒有絲毫的讓步。
“任何對主上不利的因素,冷劍都會懷疑。”
“去把他叫來,我要聽他親口說出青州之行的全部經過。”
“主上忘了嗎,您要跟寧長安一起用早膳。”
“寧長安呢?”
“他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在長春池裡享受着,這會兒應該已經梳洗完畢。”
南宮蘇秦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滿,低聲笑了出來,畢竟年紀還輕,還是無法像他父親那般沉穩。
“去把寧長安請到蘭殿,我要親自陪陪這個被稱作最老實的太子,寧家的長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是。”冷劍二話不說,去傳達命令,臨走前還不忘看了他一眼,心裡還是對南宮勝介懷。
南宮蘇秦當然很清楚這個自幼在身邊長大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南宮勝可以說是自己一手帶大的。
即便從一開始他大哥南宮逍遙就明確的告訴他,這只是一枚棋子,但是,相處了二十二年,一點感情都沒有,實在太牽強。
南宮勝被收養的時候已經六歲了,他記得磐石鎮發生的事。
十歲那年,他試過他,時間過去了四年,倘若他已經被成功洗腦,那將是南宮家一枚用處很大的棋子,倘若不是,殺了他也無妨。
結果令他滿意,南宮勝跪在他面前,老老實實的說自己完全記得六歲那年的事,但是,他感激南宮家收養了他,讓他活下來,他是南宮勝,不再是賀勝。
青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葉這個下手特別狠的女人居然會放過假扮白狼的人?
“主上,越公子來了。”冷劍壓低聲音在門口稟報,卻被人一把抓開,氣得臉色都白了。
“南宮大人真是個會享受的人,從這裡遠眺,視線所到之處,無一不是令人心情愉悅的山水畫卷。”
越長安,不,準確的說,他是越國太子寧長安,當時在桃花林回答蕭葉的問話,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姓寧,才說出了他母后的姓氏。
後來在蕭家被月娘踹了一腳,躺在牀上反思,覺得自己一開始就說出自己叫寧長安,說不定蕭葉就不會強搶他回家拜堂成親了。
又後來,在紅家莊跟那個病秧子拜堂的時候,他憤恨的想,就算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蕭葉這個野蠻的女人,她未必知道越國的太子叫寧長安。
“主上……”
南宮蘇秦笑着朝冷劍一擺手,“無礙,就把膳食送到這裡來,我跟越公子可以欣賞美景用膳,彼此之間說不定會有更多的話題。”
“南宮大人跟傳聞的一點都不像。”寧長安也不客氣,乾脆就在窗邊的長毯上坐了下來,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淡然表情。
他知道,南宮蘇秦不惜將潛伏了二十幾年的老奸細暴露也要把他綁到這裡來,一定在謀劃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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