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甯打着紅傘踏雪而來,人未到,聲先至,“夫君,下那麼厚的雪,出來一起堆雪人吧!我已經很久沒有玩過雪人了呢!”
墨青甯很感慨,在二十一世紀那個全球熱化的年代,她所在的南方城市沒有雪,偶爾有下雪的報道,都是那種漂到地上就融化的,根本就不會積雪。
玄天麒的嘴角抽了抽,他沒聽錯吧,他家愛妃還真是玩心大起,居然讓他這個威風八面的王爺跟她一起做那麼幼稚的事情?
玄天麒還沒有想好拒絕的臺詞,玄天夜已經將杯子放下,雙眸亮閃閃的,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玄天麒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玄天夜,要端莊,堂堂六王爺跑出去堆雪人,被王府下人看到成何體統。
被玄天麒那涼颼颼眼神一瞟,玄天夜感覺後背涼颼颼的,房間裡的氣溫似乎下降了五六度。
玄天麒又等了一會,依舊不見墨青甯進門,這才按耐不住站起身朝門口走去,他看到的是一個在雪地忙碌的“小蜜蜂”。
今天的墨青甯穿着一件鵝黃色的夾襖,配一條草綠色繡花長裙,臉頰紅撲撲的,不知是被凍紅的,還是熱紅的。
她像個孩子,早就很沒有王妃形象,她將手裡的紅傘往一旁一扔,紅傘在空中旋轉了半圈,閃上的飛雪紛紛而落,它被主人遺忘在角落,隨着白雪的漸漸覆蓋,顯得有些淒涼。
墨青甯像個孩子似的在雪地裡跑來跑去,頭髮和衣服上都被大雪覆蓋,她都無暇顧及,勤奮的蹲在地上將那一片雪堆到一起,嘴裡還哼哼唧唧的唱着歌。
玄天麒聽出這有些走調的歌詞是這樣的:“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緣分。我的愛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玄天夜笑了,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玄天麒,笑道:“皇嫂真是有意思,這一點也不像麒王妃的形象,是不是被你給寵成孩子了……”
玄天夜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冷風呼嘯而過,隨後他的腦袋上就炸開一朵大白花,那是被墨青甯的雪球給砸中的。
他只感覺腦子有些發懵,只因剛剛之所以沒有還擊和躲避,是因爲知道砸他的人是墨青甯,她是他嫂子,半個長輩,只能僵硬這身子不避不閃,承受墨青甯的“攻擊”。
墨青甯捂嘴咯咯笑道:“六王爺,你是木頭人嗎?我這樣砸你,你都不避不閃?!”略顯無聊的拿起地上的另一個雪球,朝玄天麒的方向扔過去。
玄天麒眉頭挑了挑,身子一側,那隻雪球就從他的身側“咻”的一聲飛了過去,砸在門內的椅子把手上,散開一大片的雪花。
墨青甯挑挑眉,她本來就沒期盼着玄天麒跟玄天夜一樣當木頭人,對他還算正常的反應表示很滿意。再將目光挑釁的看向玄天夜,似再說:看看,這纔是你剛剛該有的反應!
玄天夜早就玩心大起,躍躍欲試,此時他也顧不得什麼王爺形象,玄天夜擼起袖子就朝雪地裡衝去,他想抓一大把雪球砸在墨青甯頭上,以此報剛剛的“雪仇”!
墨青甯見玄天夜來勢洶洶,立即朝玄天麒身後躲去,邊躲邊說:“夫君,救我!”搞得身後追的的是一頭吃人的猛虎似的。
玄天麒哭笑不得,偶爾跟個孩子一樣胡鬧,也沒什麼的對吧!
他在心裡自我糾結了一番,突然一陣冷風呼嘯而來,擡頭就連兩隻雪球迎面砸來,後面還夾着玄天夜愉快的歡笑聲。
玄天麒挑挑眉,很無語自己怎麼有個這麼幼稚的弟弟,還有個童心未泯的妻子,他擡手袖中帶出一股勁風,那兩隻雪球在空中似受到一股很大的阻力,雪球在空中調轉一個方向超玄天夜迎面砸來。
墨青甯瞪大眼睛,她看到了什麼?傳聞中的武學境界最高的無形劍氣,這門以先天無相神功爲基的劍法。說是劍法其實並無實體,催動內氣從指尖蓬勃而出,化爲一柄凌厲的氣劍向敵人攻去,這種武功還可以殺人於無形,還能改變暗器行駛的軌跡,簡直就是用一個字來形容:“帥”!
玄天夜慘叫一聲,身子靈活的做了個下蹲的姿勢,兩團雪球擦着他的頭頂飛過。他抱頭看了眼落在雪地化爲一縷青煙的兩隻雪球,眼神幽怨的轉向玄天麒,“大哥,你要不要那麼認真啊,只是開玩笑而已!”況且,那是你的王妃先欺負我在先,我這個純屬正當防衛。
墨青甯從玄天麒身後露出一雙皎潔如明月的大眼睛來,對着玄天夜吐吐舌頭,似在用眼神挑釁的說:快來抓我呀,我夫君可是護短的,只許我欺負別人。
玄天麒側頭看向躲在身後的嬌妻,抓過她的胳膊往前走,墨青甯一個反應不急踉蹌兩步,卻被玄天麒穩穩的抓住胳膊攔住腰。
墨青甯眨眨眼問:“這是幹嘛去?”那麼急,害得她以爲要被玄天麒拖出去暴打一頓。
玄天麒擡眼看了一眼摸摸鼻子自覺無趣的玄天夜一眼,側頭對墨青甯道:“不是說要堆雪人嗎?”
墨青甯點頭如搗蒜,拉着玄天麒的胳膊搖了搖,“夫君,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堆過雪人,我教你啊!”
玄天麒的額頭劃下三條黑線,聽墨青甯這話,怎麼感覺她把他當成三歲小孩子了!
玄天夜也舉手,“好皇嫂,順便也教教我吧!”
於是三個老大不小的人在客廳院子裡玩起雪來,經過的麒王府下人們默默掉頭離開,他們威武的王爺居然陪王妃在堆雪人,真是百年難遇的奇觀,可他們不敢停留駐足太久,因爲……被王爺發現他們知道王爺的另一面,會發脾氣。王爺發脾氣的方式是……降低薪水,扣除過年紅包!眼看過年在即,他們可不想口袋裡的那點銀子少上一半。
半個時辰後,墨青青甯很滿意的看着自己面前堆的足有一歲兒童大小的雪人,面前的雪人圓圓的臉蛋,烏黑圓圓的眼珠子,手裡拿着一個掃把,好像在打掃院子,看着很是搞笑有趣。
玄天夜湊頭看了墨青甯的佳作一眼,有些不敢恭維,對着自己堆的栩栩如生的雪老虎嘖嘖兩聲,希望吸引玄天麒的注意,誇他幾句好話,墨青甯那兩人的手藝怎麼能比得上他的巧手。
墨青甯最是見不慣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冷嘲道:“不就是堆了一隻貓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玄天夜差點暈倒,他指着自己的老虎,聲音有些抖:“這個……是老虎,我只是做了小了一點點,難道你們都看不出來嗎?哪裡是貓了?你見過貓頭頂還有一個“王”字嗎?”
墨青甯眨眨眼,“哦!原來你是指貓爲虎啊!你給它加了老虎的標誌,它還是一隻貓!”反正她是絕口不承認玄天夜的手比她這個地道的女人還巧。
玄天夜差點被墨青甯的話氣到吐血,好在這個時候一個天籟之聲打破此時尷尬的氣氛,那聲音糯糯的脆生生的,是墨雲寶專有聲音,“孃親,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呢?”
墨青甯尋聲看去,就見墨雲寶揹着一個斜挎包,雙手各拿一串冰糖葫蘆,風塵僕僕的朝着墨青甯所在的地奔了過來。
從墨雲寶只看到墨青甯面前堆着兩團白白的東西,他一個跳馬跨過過,腳一個收不及將上面的白球磕去一塊,隨即傳來玄天夜悲天憫人的哀嚎聲,“嗷!我的虎頭……”
墨雲寶在墨青甯面前站定,一臉莫名的看向抱頭表情有些扭曲的玄天夜,“六皇叔,你也在啊,不好意思啊,我只買了兩串冰糖葫蘆,沒有你的份了!”
墨雲寶說完在墨青甯和玄天麒手裡個塞一串糖葫蘆,咯咯的笑道:“孃親,爹爹,這是雲寶送給你們的禮物哦,你們喜歡嗎?”
墨青甯與玄天麒看着手裡的冰糖葫蘆,默默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墨青甯送禮方式還真是特別。
玄天夜已經從悲傷中緩過勁來,他拉着墨雲寶到一邊角落進行思想教育,“墨雲寶,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
墨雲寶一臉茫然,很不能明白玄天夜此刻爲什麼陰這一張臉,他做錯了什麼?!
墨雲寶撓撓頭,很不確定的問:“六皇叔,你那麼生氣,是不是因爲小寶沒有給你帶禮物?說着在他的斜挎包裡掏了掏,最後掏出一塊麥芽糖送到玄天夜嘴邊,“啊!六皇叔,你就不要生雲寶的氣了,這塊糖算我的賠禮,你快吃吧。”
玄天夜滿頭黑線,見墨雲寶很堅持,他只好很聽話的張開嘴,看着他吃下糖,墨雲寶這才心滿意足的笑。
玄天麒擡頭看了眼還在下大的雪,對墨雲寶道:“進來說話吧,雪下那麼大,怎麼不好好在書院呆着?”
墨雲寶反駁:“雪下那麼大,師傅都停課了,反正也到了休沐日,索性就放了我們半天的假,爹爹,明天是不是太子皇叔大婚,哈哈,這下可熱鬧了,還有喜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