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麒眸色冷寒,冷笑道:“我也猜得到那人是誰,這件事誰獲利最多,誰就是主謀者!”可惜沒有證據,不能把那個人怎麼樣。
墨青甯道:“我倒是知道罌粟產地在南疆,只要按照那個方向調查一下,因該有收穫。”
玄天麒點點頭,如今他的父皇已經過世那麼久了,只能從長計議。
墨青甯將頭靠在玄天麒的肩膀道:“天麒,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師父……似乎出事了!”
玄天麒想起第一次看到木雲海的樣子,那是一個跟嚴厲的男子,他很在乎墨青甯的一切,曾責怪他拐了他的徒弟,擔心自己對他不好,又爲他出謀劃策,讓他不要在南疆逗留儘早回北疆。
也是因爲那樣,他才與皇位失之交臂,在他心中早已認定,墨青甯比皇位更重要,沒了甯兒,即使他坐擁天下又能如何?那一次,甯兒差點就栽在玄天明手裡。
玄天麒給了墨青甯一個安心的眼神道:“不是說他在北海國嗎?這樣吧,等皇陵這邊的事處理完畢,我們就去北海過找師父。”
墨青甯挑挑眉,玄天麒的這聲“師父”倒是叫的輕車熟路的,可那是她師父好嗎?
兩人又靜坐了片刻,玄天麒側頭看向墨青甯道:“甯兒會唱歌吧,唱首歌給我聽吧!”
墨青甯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獻醜,便道:“沒有伴奏,不知道要怎麼唱。”
玄天麒擡手摘下一側的葉子含在嘴裡,清冽的音律就從他的脣角流瀉出來,伴着清冷的月光,很有一種意境美。
墨青甯想了想,便唱道:“無比思緒漫過梅影依稀,多年後,一場暌闊的雨,路過彌煙溪九曲,攜來幽幽香一縷,雖經年,仍芬芳馥郁,若命運還能許我老去
,在孤山柳色煙波故里,我曾於此觀落花,東隨逝水飄零去,卻不知何日是歸期……”
清麗的叶音伴隨墨青甯有點憂傷的歌聲隨風飄散,曲終,玄天麒緩緩念道:“我願隨風過千山只與你,如劍長生共一世悲喜,此生得一人知己,長風三萬裡,不捨朝夕,到白首不相離。”
“甯兒,我們會白首到老,老到你白了頭髮皺紋滿臉,我會爲你綰髮,在飯後牽你的手在梅林漫步,一起看落英繽紛,一起看兒孫滿堂。”
墨青甯靠着玄天麒的肩膀點點頭,玄天麒補充道:“甯兒歌聲真好聽,墨雲寶怎麼就沒遺傳到。”回想墨雲寶那驚天動地的歌聲,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墨青甯笑了笑,“他一直自認爲自己的歌聲是最動聽的,可不能那麼傷害他的自尊心。”
玄天麒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當面挫傷墨雲寶的自信心的,誰讓他一直以來都認爲自己的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來着。
又靜坐了片刻,玄天麒道:“天色不早了,該回去睡覺了,肚子裡的寶寶也要睡覺的。”
墨青甯低頭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道:她一直在肚子裡睡覺啊,我不睡覺的時候,她也在睡覺。
墨青甯抓着玄天麒的胳膊道:“等下,天麒夫君,我餓了!不是說好要給我烤兔肉做宵夜的嗎?”
玄天麒點點頭,讓墨青甯在樹上等他,他則飛下樹去抓兔子。
墨青甯目送玄天麒的背影離開後,便仰望天空的月亮發呆,腦海裡想着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以及與墨雲寶各種逗逼畫面。
嘶嘶嘶,一條青色的小蛇吐着蛇信子,從另一棵樹梢緩緩遊向墨青甯所在的位置,清風吹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也掩蓋了樹蔭下綠蛇緩緩靠近的危險。
直到小蛇到達墨青甯身旁的一棵枝椏上,蛇身緩緩往下,朝着墨青甯的脖子越逼越近……
墨青甯不由打了個冷顫,她側頭,與正要攻擊的小青蛇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青色的警覺性也很高,它保持自己的姿勢不動,似在墨青甯面前示威。
墨青甯抽了抽嘴角,這條蛇跟竹葉青差不多類型,看來屬於有毒型。她可是盜墓界的精英,野外生存能力超強,經常與蛇從打交道,只是一條小蛇,不足爲懼。
她擡手,手法很快,不見她怎麼動作,手指掐着蛇的七寸,小青蛇頓時翻白眼,好快的手法,它快被掐死了,嗚嗚……
墨青甯指着小青蛇的鼻子道:“想要我,那就做好被老孃弄死的覺悟!”
一陣疾風而來,玄天麒抓住兔子耳朵踏月而來,輕飄飄的落在墨青甯身邊,見墨青甯抓着一條蛇,他不由挑挑眉,“這蛇,哪來的?”
墨青甯眨眨眼,雲淡風輕的回答:“自己送上門來的!”朝玄天麒攤攤手,“有沒有空荷包?”
玄天麒將放銀子的荷包拿了出來,將銀子倒在手心,再將空荷包遞給墨青甯,墨青甯便將蛇裝進荷包裡,拉緊袋口打了個結。
玄天麒:“這……幹嘛用?”看墨青甯亮閃閃的眸光,很像是用來整人。
墨青甯聳聳肩道:“防身用,你收着,肯定有用。”
玄天麒將手裡的銀子用帕子收好,再將放蛇的荷包也一併收好,有些不放心的問:“那蛇在荷包裡會死吧!”沒有食物吃,就算是毒蛇會死的吧!
墨青甯指了指手裡拎着的兔子道,“待會把生肉割下來一塊餵給它,蛇一般一次進食後,可以半個月不進食。”
玄天麒點點頭,摟着愛妻的要飛身下地,生火烤肉,玄天麒對墨青甯的見多識廣表示佩服,之前青劍也養過一條蛇,不知怎麼的就養死掉了,他懷疑那蛇是被青劍給餓死的。
墨青甯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看着玄天麒有些笨重的給兔子剝皮,串上樹枝放在火上烤。
他烤的很認真,時不時的翻着肉,深怕把肉給烤糊了影響到墨青甯的味覺。
墨青甯:“天麒夫君你真好!”她是第一個這麼幸運,讓高高在上的氣王爲她烤肉的女子。
玄天麒回以微笑,“你是我的妻,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
空氣裡飄散在淡淡的肉香味,玄天麒掰下一隻兔腿遞給墨青甯,墨青甯接過,美滋滋的吃着。
看墨青甯吃的香,玄天麒也掰下兔腿啃着,點頭自誇道:“甯兒是不是覺得我很棒?烤肉的技術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墨青甯咯咯笑:“你這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啊,跟墨雲寶久了,近朱者赤!”
提及墨雲寶,墨青甯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不知道墨雲寶過得怎麼樣了?
此刻的墨雲寶與玄天夜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正翻牆進入城主府,他們昨天就已經進了慶陽城,在城裡轉悠了半天,打聽到城主府的方位,他們這是要看看所謂的大美人到底長的有多美。
墨雲寶完全屬於湊熱鬧型,在他心裡孃親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他就是看看這個夢嫣兒跟他孃親比,到底誰最美。
提及城主府的小姐夢嫣兒,那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城主與夫人恩愛多年,卻一直無子,到三十歲時纔有了身孕,本以爲是個兒子,沒想到是個漂亮的女兒。
城主夫人自生下夢嫣兒後身子一直不佳,之後也沒有再孕,城主也沒再娶,便百般疼愛全加在夢嫣兒身上。
無盡的疼寵給了夢嫣兒目中無人,野蠻囂張又自私的性格,於是在選夫君這件事上,夢嫣兒是各種挑剔,這個看不上眼,那個看不上眼。
入夜,夢嫣兒坐在窗臺前看着掛在天空明亮的月亮,不由嘆息,明天就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早就過了嫁人的最佳年紀,慶陽城的青年才俊喜歡她的也娶妻生子,爲什麼她想嫁給好男人就那麼難呢?她不過是想考研一下那些人愛她的真心,結果……那些人漸漸淡出她的視線,避之不及。
丫鬟在她身後行禮道:“小姐,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奴婢爲你寬衣。”
夢嫣兒點點頭,關上窗戶轉身朝浴房走去,青紗垂瀉,煙霧嫋嫋,夢嫣兒緩緩下水,只露出一個腦袋在上面,擡手看着水珠滾過她白皙的胳膊。
屋頂上,墨雲寶掀開一片瓦就看到如此驚豔的一幕,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非禮勿視啊。
偷偷露出指縫看向身邊的玄天夜,就見他盯着下面活色天香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唉,他皇叔也是個十足的色狼!
墨雲寶只好伸出自己肉嘟嘟的手遮住玄天夜的眼睛,低聲道:“夜皇叔,做人要厚道!”
玄天夜只好將瓦片蓋回到房頂,由於視角問題,兩個人並沒有看到夢嫣兒的真容,只看到那一頭烏黑光亮的長髮。
兩人正琢磨着從屋頂下去,從窗口的方向偷看,誰知城主府裡突然想起一陣急促的鈴聲,隨後巡邏的護院大喊抓賊。
墨雲寶和玄天夜無語的對視一眼,看來今天偷窺計劃失敗,明天再來。
墨雲寶與玄天夜飛身離開,還沒出院子就看到城主府前廳燈火通明,一個身穿黑衣玉冠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