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甯的與玄天麒坐在大殿裡,墨雲寶等四個小鬼見宴席還沒有開始就溜出去玩了,兩人就在空蕩蕩的大殿等着主人來。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一道道冷菜和水果,玄天麒擡手拿起一串葡萄到自己面前的盤子,開始一顆顆的剝着,將剝好的果肉送進墨青甯嘴裡,着似乎就是他們一貫的生活模式,很自然,分工明確。
吃了十幾顆葡萄後,墨青甯吐槽道:“皇帝和皇后的排場很大呢,就讓我們乾等着,他們居然還沒到。”
玄天麒附和道:“天下都是他們的,這排場自然大的很。”
墨青甯莞爾,“的確很有道理的樣子,可這麼多王爺中,你是排場最不大的!”
玄天麒挑挑眉,“甯兒這是在誇獎我?”咳了一聲,嚴肅問道,“本王的排場不大嗎?”
墨青甯莫名就想起那個初遇的黃昏,白馬之上坐着一個身穿銀甲身披大紅披風的男子,高揚馬鞭從她的身側策馬而過,那瀟灑的背影和漫天高的灰塵,那陣仗的確很有排場和氣場!
見墨青甯眸光飄遠,玄天麒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在想什麼呢?”
墨青甯眨眨眼,笑道:“在想我們第一次擦肩而過的場景,從我們相識到現在一共有兩次擦身而過,你記得嗎?”
玄天麒哦了一聲,將一顆葡萄送進自己嘴裡,單手支着下巴想了想,葡萄很甜帶着微微的酸意在他舌尖暈開。
玄天麒道:“第一次是在黑風寨山腳下吧,本王那次就是去剿匪,路過山道與一輛小馬車擦肩而過,當時墨雲寶就站在車轅眺望,本王行色匆匆,當時不過驚鴻一瞥,看到馬車裡的你,只是畫面很快就在視線消失,本王之後回想,都覺得那一次邂逅是冥冥之中被命運牽引着,才讓我們有了之後那麼多的交集,感謝上蒼讓我再次遇到你!”
墨青甯輕笑,是啊,她也沒想到,自己就是撩開車簾子眺望,就此與面前這個男人有了扯不清的關係,從相遇到相愛,都是她此生最美好的時光。
玄天麒又問:“甯兒說兩次擦肩而過?還有一次是在那裡?”一臉的迷茫,盡顯臉上。
墨青甯抱住玄天麒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這才說道:“在南疆,我被玄天明綁架,他給我下了軟骨散,也點了我的啞穴,我醒了就發現自己在馬裡,我努力直起身子,想着自己只要將腦袋探出車窗讓路人看到,總能獲救,只是,我是那麼做了,也看到你騎着馬抱着墨雲寶就是沒有看到了,只是從我面前擦身而過……那一刻的很失望,這種失望無以言表,大概是因爲你匆忙的背影,那一瞬間就模糊了我的雙眼……”
玄天麒的心莫名收緊,他從來不知道那時他與墨青甯在南疆大街擦身而過,心裡一陣自責,玄天麒溫柔的拍着墨青甯的後背安慰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走路應該東張西望的,這也就能看到你!”
墨青甯噗嗤一笑,這是什麼安慰方式?!
擡起頭,指着玄天麒的鼻子,墨青甯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敢走路左右張望,我會以爲你想沾花惹草,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說着還做了一個惡狠狠挖眼睛的動作。
玄天麒抓住墨青甯的手握在手心,親了親道:“甯兒,我知道你不忍心挖我眼睛的!”
墨青甯:“……”
兩人正含情脈脈對視時,一陣不恰適宜的乾咳聲打破這甜蜜的氣氛,兩人同時轉頭望去,就見一身藍衣的玄天夜翩然而來,嘴角帶着一抹笑,“大哥大嫂真的恩愛呢!”
跟在玄天夜身後的是玄天明和錦香夫婦,小兩口重修舊好後,也是形影不離,錦香已經大腹便便,玄天明攬着她的腰,非常的小心翼翼。
玄天明在看到墨青甯後,眼神微閃了一笑,還是溫柔的笑笑,對着兩人打了招呼。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尖叫聲,隨後是小孩子跑步的歡快聲,墨雲寶一陣風似的刮進大殿,直直衝到墨青甯面前,氣喘吁吁道:“孃親,我們在院子裡的荷花池子裡找到好到珠寶,還有……還有……”接收到墨青甯一記刀子眼,墨雲寶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墨青甯指着身邊的空位道:“給你這些皇叔請安後過來坐。”
墨雲寶乖巧的點點頭,按照墨青甯要求的坐。
墨雲寶纔在墨青甯身邊坐好,墨雲初,秦夢瑤和紅蓮三人走了進來,外面的骷髏和財寶已經被慕容青黛身邊的公公給收走,他們只能悻悻然的回來。
墨青甯對身邊的侍女說了兩句,很快就給他們三個孩子準備了一桌,全部入席後不久皇帝玄天華牽着愛妻慕容青黛的手走近大殿。
玄天華本是從御書房出發直接過來,中途被慕容青黛的侍女請去說了番話,兩人正好一同入席,正好給人夫妻情深的一面。
一番宴席致辭敬酒後,宴會正是開始,這只是家宴,並沒有邀請出嫁成寡婦的昌平長公主,就玄家幾個兄弟全部到期,名義上是兄弟聚會,增進感情,誰知道各自的心裡有什麼想法。
不久熱菜上桌,行了一圈酒令後,舞姬出場跳出一曲水袖舞,墨青甯只低頭吃着飯,想着慕容青黛爲什麼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瞄向她?
她對慕容青蓮沒有好感是出於六年前的沉湖事件,慕容青蓮謀殺了原主,坐上嫡女的位置,那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就該受到懲罰。
她不喜歡慕容青蓮,但不代表她也不喜歡慕容青黛,慕容青黛的性格似乎比她姐好很多,不然她也不會從庶女變身成玄天華的王妃,又成爲現在的皇后。
聽說這些日子,大臣們是一本奏摺一本奏摺的上書,一直勸解玄天華選秀擴充後宮,也不知是不是慕容青黛福氣好,玄天華對此一直保持自己的態度,他上位不久,最重要的就是安定民心,後宮由皇后一人打點就夠了。
老皇帝駕崩後,那些他生前最喜愛的妃嬪都是要陪葬的,這兩天都後宮一直傳來女人們的哭泣聲,每個女人都對皇宮充滿嚮往,期待龍華富貴,萬千寵愛爲一身,口口聲聲說她們對皇帝是怎樣的一見鍾情,一旦皇帝駕崩,那些女人各個背上行禮和細軟想着法子出宮去。
慕容青黛掌管後宮後,處理這些女人都處理到頭疼,晚上的時候就對玄天華抱怨過,玄天華以此受到影響,礙於自己對慕容青黛的喜愛,也沒有記着選秀入宮。
玄天麒爲墨青甯夾了一筷子魚肉,還爲她細心的將魚肉裡的刺給剔除掉,見墨青甯情緒不佳,便問:“怎麼了?”
墨青甯搖搖頭,“沒什麼,”站起身道,“我出去轉一下。”說完轉身離開。
墨雲寶目送墨青甯的背影離開,轉頭安慰玄天麒,“爹爹,孃親是去上茅房了吧,我幫孃親把魚肉給吃了,這魚肉啊,一定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墨雲寶說完,拿着筷子夾走墨青甯碗裡的魚肉放進嘴裡咀嚼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
玄天麒無奈的笑笑,玄天華端着一杯酒下來,站在玄天麒面前道:“大哥,朕敬你一杯酒,希望大哥與朕一起守衛楚國江山,共創繁榮昌盛!”
玄天麒笑了笑,皇帝都親自下了敬酒,他那有拒絕不喝的道理。
玄天麒低頭,面前的酒杯已空,一旁伺候的太監手腳麻利的上前爲玄天麒倒酒。
趁着玄天麒與玄天華許舊的空蕩,袖子在酒杯前一晃,沒有人注意到,一顆如米粒大的蟲子落進酒杯裡……
墨雲寶抓起一隻螃蟹,擡頭之際,那位倒酒的小太監低着頭已經退到一邊,沒有任何的不正常。
墨雲寶掰開螃蟹殼,看着上面金燦燦的蟹黃口水直流,玄天麒拿起盛好酒的杯子與玄天華碰杯,兩人共飲而盡,看到玄天麒手裡空空的酒杯,玄天華轉身滿意而笑。
酒才入肚,玄天麒就皺了皺眉頭,拿過一旁墨雲寶的餐巾將酒全部吐了出來。
墨雲寶歪着頭看向玄天麒,“爹爹,你沒事吧!”
玄天麒將帕子直接收進袖子,搖搖頭,面沉如水,“沒事。”
此刻的墨青甯正在去往茅房的路上,宮燈從走廊的一頭掛到另一頭,腳下是宮燈拉出的柔和光芒,以及她的身影。
時而有宮女從她身邊穿過,對着她行禮,叫一聲“王妃吉祥!”
墨青甯裝作貴夫人的姿態漫步行走着,拐過一個轉角,終於沒有什麼路過的宮人,墨青甯便加快了腳步,剛剛那小碎步走得她快憋出內傷來。
行走在長長的曲廊,微風伴着蟲鳴傳入她耳朵,剛推開茅廁間門,正好與裡面出來的人撞了個正着。
墨青甯一臉抱歉,“對不起啊,沒撞着你吧?”她剛剛好像推了那人一下,那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她一直低着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