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目光疑惑在墨青甯的臉上掃了一圈,墨青甯冷笑道:“你們玄機閣太愛管閒事了,讓我看了很不爽,尤其的你們響亮的名聲,說什麼得玄機閣主着得天下,再這樣囂張下去,你們玄機閣舉杆爲王得了,何須輔佐新君?”
慕遲影嘴角露出一抹哭笑,這個是玄機門的規定,門規裡可是明明確確的寫着:玄機閣的人不可以自立爲王,否則門規處置。那所謂的門規,聽說是上刀山下火海的酷刑,能讓人痛不欲生!
墨青甯見慕遲影目光遲疑,脾氣一上來,一拍桌子道:“怎麼,不敢了嗎?!”
慕遲影複雜的看了墨青甯一眼,咬咬牙,點點頭。
墨雲寶眨眨眼,雖然孃親和慕遲影的對話,他有些聽不懂,或許是他太小了,纔會聽不懂這些話,但有一點他確定,孃親和慕遲影的賭注似乎很大很大,大到足以關乎一個國家的命運!
玄天麒此刻正站在軍營的圍欄邊擡頭看月亮,他好像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墨青甯了,也不知他們母子現在在做什麼。
自那天墨青甯來軍營提出用地雷火藥式攻打北戎國的計劃後,他就一心投入到戰前準備工作裡。那天晚上如他與墨青甯猜測的一樣,北戎軍白天在城門外受到莫大的恥辱,當天晚上就派出兩對人馬前來攻城。
北戎軍他們採用的是雙面夾攻的模式,他早就在城樓上準備了石頭和炸藥,並在北戎軍來的路上設下了伏兵,結果自然如預計的一樣,一路北戎軍潰不成軍,到底城門下不過是僥倖逃生的殘兵。
玄天麒一鼓作氣敲響戰鼓,在四更天時帶着三十萬將士直衝北戎軍營,打他個措手不及。之後他一路北進,拿下北戎邊疆的數十座城池,打得北戎軍聞風色變,舉旗投降。
玄天麒加快北伐的速度,一個月後便攻打到北戎國的都城,北戎使者來了一波又一波都是求和的,全被他攔在軍營外好幾天。
北戎國君在聽到所向披靡的戰神麒王帥兵百萬圍在北戎都城外,嚇得從龍椅上暈厥過去,玄天麒並沒有立即舉兵攻擊北戎都城,而是採用圍城的方式困得北戎國人膽戰心驚。
另一邊,玄天明已經向南疆的暗部發了一道指令,在南疆都城散播南疆病重臥榻不起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南疆皇宮更是被衆多人虎視眈眈着。
南疆王生性殘暴,被他統制的南疆人各個心裡有怨氣。在聽到南疆王終於病倒不行後,有些不安分子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終於在一個月後,玄天明抵達南疆時舉兵攻打南疆皇宮。
遠在楚國攻打城池的南疆王在聽到自己的皇宮被愚蠢草民霸佔後,氣得吐出一口血來,在緩過神來後,鳴金收兵回了南疆國。
他才進南疆境地就受了好幾波偷襲,氣的他眉毛都綠了,真是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
南疆王一鼓作氣領着自己的親信殺入南疆皇宮,他曾是這裡的主人,對皇宮的佈局自然非常熟悉,很快就殺入了大殿裡,在看的到龍椅上高座的玄天明時,他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又要吐血。
玄天明還是很有王者氣派的坐在原本是南疆王所坐的龍椅上,手裡端着用一隻黃金盃子盛放的葡萄酒,他懶洋洋的搖晃着手裡的酒杯,轉頭涼涼的看着殺氣騰騰的南疆王,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南疆王穩定一下心神,高聲喊人,可惜他的命令聲迴盪在空氣裡,沒有人迴應他。
玄天明擡手一揮,數千支亮閃閃寒芒只對準南疆王,只要他一有動作,就會被萬箭穿心成一隻刺蝟。
南疆王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製造的機關暗器有天會用來對付自己。他也想不通玄機閣不是說好要幫他贏天下,爲什麼那個自稱可以幫他謀取天下的男人居然莫名其妙就失蹤了。
南疆王要是知道慕遲影這個玄機閣主之所以失蹤是因爲墨青甯燒了他的罌粟花海,偷走了他的寶藏,他一定會再次氣到吐血。
知道大勢已去的南疆王顯得一臉的灰暗,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就不該聽信慕遲影的建議去攻打楚國江南,打下來有怎麼樣,現在他走的這招“棄車保帥”,結果帥沒有保到,他的死士全死在了同往皇宮的路上。
南疆王:“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個月的時間從楚國京都趕到南疆來?”他死也要當一個明白鬼,一定得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
楚國京都到南疆快馬加鞭要兩個多月的時間,就算用上好馬一個月的時間能來到南疆國,散播謠言,策劃逼宮,設下機關等南疆王自投羅網也需要精力和時間,一個月的功夫,根本做不到。
玄天明輕笑,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本王本就不是從楚國京都趕過來,佈置這個局,請君入甕,只需要我的一個命令!”
“噗嗤!”南疆王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手捂着胸口,一臉的不可置信,一個命令就搞定了?怎麼可能?
黑血??他的雙眼逐漸放大,再放大,他居然中毒了!
南疆王的身子晃了晃,最後無力的倒在地上,還是不甘心的盯着坐在龍椅上悠哉悠哉的玄天明。
玄天明緩緩站起身,踏着雲靴走到南疆王面前,將手裡的酒杯傾斜,倒出裡面的液體。“這杯酒是爲你送行的,你好走!”
南疆王看着玄天明握在手裡金光閃閃的酒杯,最後無力的閉上雙眼……
玄天明擡腳踢了踢南疆王的身子,確定他不再動彈後,他才冷哼道:“知道你一代豪傑,武功高強,在幾波暗殺你的殺手劍中,全抹上了劇毒,即使一道道的傷口,毒素會很快進入血管,到達你的心臟……”
玄天明非常解氣的舉起手中的黃金盃子,他的視線看向大殿門口的方向,墨青甯正抱着胸靠在柱子上,靜靜的看着他,在他看向她時,她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
玄天明似被對方的笑容感染,也露齒一笑,“甯兒,我是不是很厲害,我殺了南疆王,坐城爲王!現在只要一步,只要玄天麒死……”
玄天明莫名打了個寒顫,莫名想起墨青甯的話:“若我愛的兩個男人都死了,我會殺了所有傷害他們的人,我會踏出一條血路,哪怕死後我會進入無邊地獄,我也要殺光所有人,爲他們陪葬!”
是了,她好像不希望他動她的男人的,如果殺了玄天麒,她會恨他,更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玄天明的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他深深的凝望着墨青甯,好半天才說:“甯兒,我已經殺了南疆王,佔領南疆,現在我要做什麼?我可以回楚國爭奪皇位嗎?”
墨青甯沒有回答,只是溫柔的看着他,一陣風吹來,她的身影晃了晃,隨風而散。
玄天明呆愣了兩秒,好半天才如夢初醒的喃喃,“原來只是你的幻影……我怎麼又想起你來了,我該想念的人應該是錦香纔對……”
在玄天明糾結要不要回楚國奪嫡時,一道聖旨把他召回京都,楚皇病重,已經有半個月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召麒王,明王回京。
墨青甯與慕遲影賭了一局,江山爲注,一局定輸贏。在所有人或驚詫,或激動,或淡漠的目光下,墨青甯贏了慕遲影,慕遲影只能履行承諾,散了玄機閣,讓這個神秘的組織徹底在江湖上消失。
慕遲影臨走前還問了墨青甯關於寶藏的事情,墨青甯笑得特別賊,“慕遲影,那些寶藏被我充當軍資了,我替北疆數百萬士兵謝謝你!”
慕遲影只能苦笑,墨青甯是誤打誤撞,毀了他一切美夢,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他輸的心服口服。
墨青甯一直在幫李炳治療,北山醫老也在一旁虛心好學的看着,墨青甯便將自己的鍼灸手法都教給了北山醫老,她是要離開的人,李炳的病也需要每天鍼灸,而北山醫老就是那個最合適的“接班人”。
北山醫老很興奮,不光是因爲墨青甯對他老人家知無不言,更因爲他終於得到了墨青甯的那瓶刺激神經的藥。
玄天麒帶着墨青甯和墨雲寶風塵僕僕的趕回楚國京都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他們還是沒能見楚皇最後一面,昌平長公主是最後陪在楚皇身邊的人,她的雙眸紅紅的,眼裡是化不開的憂傷。
墨青甯走到她身邊,給了她一個擁抱,“皇姐節哀!”她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只能硬邦邦的說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起到安慰的效果。
昌平點點頭,拉着墨青甯的手問她一些在北疆的趣事。
玄天麒,墨雲寶和玄天明等這些皇子皇孫都被召集到大殿裡,由皇后親自主持,宣讀皇帝遺旨。
昌平領着墨青甯緩步行走在夏暖花開的御花園裡,墨青甯這一走就是半年的時光,昌平對這位弟妹也很有好感,尤其是墨青甯的名字在軍隊裡和北疆傳揚,稱她爲“神醫”,再不是“神醫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