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的不是公主,而是公主身邊的那些黑衣人。”蘭傾傾冷笑道:“對此時的我而言,我也冒不得任何險,不管公主對我說些什麼,我都是不會理會的。”
宛朝顏的心裡惱怒更重,蘭傾傾卻已雲淡風輕地道:“公主雖然是婆羅國的公主,可是在王府裡的只是王爺的一個妾,妾室在我大鄴是上不得檯面的,這也正如公主如今的心思一般。”
宛朝顏看了蘭傾傾一眼,蘭傾傾的眸光淺淡,宛朝顏咬着牙道:“有鏡子嗎?”
蘭傾傾聽她這麼一問微微一愕,她到此時竟還想着自己的容貌,這樣的人也算是個奇葩。
她淡淡地道:“沒有,公主也不必看你的樣子了,雖然如今算不得是容貌盡毀,但是卻也不太好看,我覺得此時公主關心自己的性命更爲重要。”
宛朝顏慘淡一笑道:“女子若沒有了容貌,就算是留着性命又有何用?我此時已經被你控制在手裡,此時只是想看看我的樣子,你又有什麼好怕的?”
蘭傾傾的眼睛微微一眯,宛朝顏卻又道:“我雖然怕死,但是你也一樣怕死,今日裡我若是死在這裡,你只怕也很難活着離開這裡。”
她說罷將頭往前伸了些,蘭傾傾沒料到她會有如此的反應,當下便將刀子往後撤了些,宛朝顏冷然一笑,眸子裡多了一分陰沉。
“鏡子在哪裡?”蘭傾傾問道。
“就在那邊的櫃子上。”宛朝顏答道。
蘭傾傾的手指頭微微一動,便將刀鋒再次撤了些,宛朝顏緩緩站了起來,蘭傾傾的心裡也生出了幾分擔心,她與宛朝顏打了幾次交道,知道宛朝顏的行事從來都異於常人,此時要鏡子,只怕也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此時那些黑衣人都在外面,若是宛朝顏真的不怕死的話,那麼她要要挾宛朝顏實不是易事,她也陷入了另一種被動之中。
而此時,她也沒有其它的選擇,當下只能也跟着宛朝顏站了起來。
櫃子上的確放着一把極爲精緻的銅鏡,銅鏡的四周有幾個極爲細緻繁雜的花紋,那花紋的樣子,極少在大鄴看到。
宛朝顏將那把鏡子拿起來的時候,眼裡透出了一分森森冷意,只是那寒意褪去之時,又有了一分嬌弱,似乎害怕看到鏡中自己的樣子。
蘭傾傾實在是想不出來一把鏡子能生出什麼事情來,當下只是極爲淡定地看着宛朝顏的舉動。
宛朝顏將鏡子拿到面前,卻將眼睛閉了起來,那模樣似極爲掙扎一般。
她此時身上被蘭傾傾劃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那模樣實是有些醜陋的。
蘭傾傾的眸光幽深,卻沒有說話,只是將頭朝一邊微微扭了一些,正在此時,宛朝顏的眼睛已經睜開,她一看到鏡中的那張醜陋的臉便輕泣出聲。
那聲音嬌嬌柔柔,聽在耳中是極致的柔弱,蘭傾傾聽到那記聲音只覺得心裡升起了一抹極爲濃烈的憐惜,似乎宛朝顏的悲傷也滲進了她的心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