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的聲音裡透着幾分低沉,淡淡的傷感自他的身上透了出來,她不由得一愣。
景曄又接着道:“我心裡當時是真的怕了,然後又四處派人沿途去尋你,水路旱路全部找了一個遍,卻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竟沒有從大運河回京,並將身邊大部分的暗衛分散而出,身邊只留下江連城等幾個心腹,他生長於民間,知曉所的民俗,他的船還有不少的官府的批文,再戴上人皮面具,將自己的蹤跡全部抹去,他更將京中所有的事情放下,從黃海的內道繞回了京城,那模樣和尋常的商人實沒有本質的差別,等我的人發現他的行蹤之時,他已經到了末陽湖畔,等我的人再尋過去的時候,他竟已將你無聲無息的藏匿了起來,我欲尋機卻是更難了。”
蘭傾傾早前就猜到景曄必定會四處尋她,卻沒有料到這中間竟還有這樣的事情,寧淺陌行事之小心之謹慎也由此可見一斑。
她知道景曄這麼長時間之所以尋不到她,不是因爲景曄的能力不如寧淺陌,而是景曄自小在京城長大,對於權謀機變他甚是熟悉,甚至由於他這些年來時常微服出去,對於民風也極爲了解,但是他終究是皇族,對於民間的細處瞭解的終會少了一些,他身邊的人也大多都是從京城裡的護衛營中選拔出來的,這些人對於民間之事自然就要知曉的少一些。
而寧淺陌本人出生貧寒,他身邊的人有江湖豪客,也有出身平凡的優秀之人,這些人對於假裝尋常百姓之事卻是熟門熟路,寧淺陌在向她出手之前,想來已經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想好,路線以及裝扮之事都安排妥,這樣才能讓寧淺陌瞞天過海,讓景曄一直都找不到她。
她輕聲道:“我一直和他坐船回京,到京之後,他便將我送進了末陽湖的湖心的一個小島上。”
“原來如此。”景曄淡淡地道:“寧淺陌自小熟讀各類雜書,據說他對奇門遁甲很有研究,我之前還有有些不信,只是這一次他爲了不讓我的人在末陽湖上的找到你,在湖邊的水路上擺了陣法,我的人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已經去請高人前來破陣,想來他是發現再也藏不了你,所以才帶你來見我,到飛雪山莊來離間我們。”
蘭傾傾聞言才知昨日寧淺陌帶她去飛雪山莊的真正用意,她不得不說,他當真是個心機深沉的,萬事考慮周全的,昨日之事雖然有些冒險,但是依她的性子,若是一進去看到景曄與其它的女子廝混在一起,只怕她也會着寧淺陌的道。
景曄將臉貼在她的背上道:“這些天我是當真嚇着了,以爲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如今這般抱着你,我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蘭傾傾聞言心裡一軟,卻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如今可真實了些?”
她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這一下捏得並不重,她此時臉上的紅暈未褪,這般笑着捏他,嬌柔動人,景曄看得有些癡,當即有些呆呆地道:“再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