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歌輕輕點頭,看着老婆婆從裡屋拿了自制的衛生棉出來,說是衛生棉其實不過是幾塊破布用針逢起來的罷了。如今拿在她手上,季歌莫名覺得眼角有些酸澀。在B市這樣的地方,說是空氣好但真正意義上卻是落後的代名詞。
老嫗手裡端着一碗薑湯,熱騰騰的冒着熱氣,老嫗比劃着讓季歌喝下去。季歌有些爲難的看着面前的碗,再看看阿木期待的表情,儘量逼着自己忽略極爲討厭姜的感受,生生喝了下去。看着老人欣慰的眼神,道了謝,這才往外走。一個老人尚且待她如此,如果有機會,她必然回報。
阿木看着她往外走的背影,不放心的喊了句:“姐姐,你……”
季歌沒有回頭,衝着門外出去。門外的結巴等的有些着急,見她出來才鬆了口氣,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末了用腳狠狠攆了攆。“出、出……來了,走……走吧那……”
季歌輕輕點頭,抱緊了懷裡的簡陋的衛生棉,向前走去。
阿木按着季歌的吩咐,跑到村頭等着,過了半餉,果不其然看到村裡兩張熟悉的面孔帶着幾個黑人走了過來。他們沒敢聲張悄悄爬到洞口了一棵大樹上看着。
扎西的手下一臉兇悍的看着蕭若陽他們:“趕緊滾,這是我們老大仁慈,下次不要這麼冒冒失失的亂闖,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蕭若陽他們明明聽懂了卻還要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模樣。軍人的血性而他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卻還要強撐着,給他們鞠躬致謝。扎西的手下推桑着他們離開,直到他們走遠了,這才又倒了回去。
這讓蕭若陽他們感到心裡憋屈,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阿木瞧他們走了,趕緊從樹上溜下來,追了過去。“唉,你們等等我!”
“老大怎麼辦?”虎子摸着自己的光頭,有些不習慣的詢問。“他奶奶的難道我們就這麼忍了?”
就是啊,這幫龜孫子欺人太甚!強子也趕着幫忙。
“冷靜點兒,隊裡的意思是說讓我們幫着處理。”蕭若陽深吸口氣,這樣被人看輕的感覺並不好受,但軍人有軍人的職責,他們必須服從命令。“早晚有撈回本的時候。”
遠處突然傳來小孩子的喊聲讓他們吃了一驚。蕭若陽大喊一聲:“全體隱蔽!”
衆人就近隱藏到周圍的草叢裡。
阿木跑近了卻發現沒有人影,明明方纔還看見了。這會兒卻不見人了,只能在原地大喊:“有人嗎?你們出來!”蕭若陽見這只是個小孩子,也就沒有在意都隱蔽處走了出來,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小鬼,你找我們幹嘛?”
阿木沒見過這麼黑的外國人,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腳,想到季歌的安危還是強撐着開口:“你認識季歌嗎?”蕭若陽看出他的畏懼,悻悻的摸摸鼻子:“那小丫頭怎麼了?”
阿木卻一下子哭出來,黝黑的掌心向上翻轉,汗溼的手心裡赫然躺着一串粉色的水晶。“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蕭若陽伸手接過來仔細翻看,這東西他見過,那天在車上,季歌脫外套的時候,粉色的水晶掛在她手腕上很好看。神色一緊,想到她的處境莫名的擔憂:“她怎麼了?”
阿木不說話還是繼續哭着,蕭若陽言語間多了幾分煩躁:“行了,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
季歌的本意也沒想這男人和她心意相通的,所以每顆水晶的上面都是寫滿了字的,由於時間匆忙,所以刻得並不清晰。
阿木艱難的止住自己的眼淚,擡頭用怯生生的眼神望着他。蕭重陽把珠子放在自己手上把玩着,再次詢問:“她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姐姐只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們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辦法就這一個陌生人,說自己這的事。何況蕭若陽,看起來並不怎麼可靠。說完阿木便轉身往回跑。
後來當蕭若陽知道阿木不告訴他的真實原因的時候,神色尷尬,差點兒氣瘋了,倒是沒看出來這小子也是個以貌取人的。看着阿木跑遠的背影,若有所思,季歌爲什麼偏偏讓他把這串珠子送過來了,如果這是求救的話,應該沒有必要。放在掌心細細摩挲,居然真的發現了不同,有的光滑有得去紋路。蕭若陽渾身一震,拿出來對着陽光仔細端詳,珠子上果然刻着的幾個大字,天祭,裡應外合。
蕭若陽覺得有些好笑,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憑什麼說裡應外合?原本奉命隱蔽的戰友又一個個跳了出來:“喲,老大這季歌是誰啊?”
“大老遠的還特地送定情信物來,看起來感情不錯嘛。”
蕭若陽頓了頓,冷着臉下命令:“原地休息,隨時待命。”
季歌回去的日子,已經沒有那幾天那麼自由。周圍隱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扎西還是和顏悅色的看着她:“小丫頭,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還好,不過就是有些累罷了。”
扎西瞭解的點點頭,揮揮手:“來人,帶丫頭回去休息!”
季歌剛被帶走,下面的人便湊到扎西身邊想說什麼。扎西卻揮手打斷:“去會議室!”
幾個人坐在臨時的會議室,目不轉睛的盯着扎西:“老大,今兒就到了上家要求的日子了,咱們怎麼辦?”
扎西皺着眉頭猶豫半響,對那小丫頭確實有點捨不得,最終還是點點頭,但這麼多兄弟跟着他,他不能壞了規矩:“今晚十點,美人谷,準時點火。”
“是!”
“可是,那丫頭不是來……”
扎西疲憊的揮手:“這個我到時候自會和上家說清楚,如果他們堅持趕在今天這個日子,那我也沒辦法。至於其他的,就看小丫頭的命吧!”
晚上十點,村口。
遠遠的有人打着手電筒,靠了過來。在樹上放哨的蕭若陽渾身肌肉緊繃:“有情況,全體警戒!”
扎西等人帶着昏迷不醒的季歌從樹下走過去。路上有人不時散漫的調笑:“老大,這妞長的可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