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統領要傳證人作證。
郭大人看了陌王一眼,等待批准。
“都傳過來吧。”孤夜白淡淡道。
一聽這話,容靜更崩潰,敢情孤夜白真是爲調查真相,並不是幫她的呀!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本來就沒有幫她的理由。
得到陌王的允許,郭大人這才下令,“來人,把那十名侍衛帶到過來。”
其實,這個劫持案,就單單從那輛裝有機關的馬車看,十有八九是宮裡頭的人作案,郭大人是有經驗的人,心中多多少少有數,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宮裡頭什麼人。
自然,他沒有那個膽子懷疑到太后和公主身上。
他也摸不透陌王這麼較真地追查這個案子,是皇帝授意的,還是陌王自己想查,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很快,司徒統領的人證便全都到了……
十個侍衛在容靜面前一字列開,容靜當然認得他們,當日就是這幫人落井下石,害得她險些罹難,見不到小默默。
那日,這幫人如果協助她的話,那個白髮老者壓根就逃不掉。
形勢變得對容靜很不利,原本她只是受害者,被傳來問幾句話而已,而如今,一旦證明她說謊做假口供,按照東靖的律法,她可是會被判終身監禁的!
呂太后老神在在,令人奉茶過來,樂安公主這下子可得瑟了,徑自尋了個位置坐下,挑釁地看着容靜,一副就算讓你知道幕後真兇是我,你都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容靜沒空理睬她,垂着眸子認真想,無奈,整件事情就受害者就只有她和北宮冥兩個人,當時禁衛軍又是在北宮冥離開之後才動手了,她找誰去呀!
突然,她想到了楚風。
可是……
楚風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盜,身上還揹着好幾個案子呢,就算陌王和郭大人原因相信他,他也不會來。
雖然這裡不是公堂,但是,郭大人還是按流程來,嚴肅地提醒十位侍衛,“你們今日說的話,全都會被紀錄在案,不管在今日,還是以後,如果發現你們所言不實,那麼,按照東靖律法,你們將面對終身關押的懲罰?明白嗎?”
“明白!”十個侍衛很有紀律,齊聲回答。
“那好,本官現在問你們,劫持案當日,司徒統領是援救了靜夫人,還是臨時倒戈,追殺靜夫人?”郭大人大聲問道。
話音一落,立馬有人回答,“我們隨着司徒統領援救靜夫人,不少兄弟都還犧牲了!”
隨即,一羣人紛紛都發言,全是一樣的說辭。
司徒統領偷偷朝呂太后看去,見呂太后的表情沒有那麼凝重,這才鬆了一口氣。
查案的郭大人和陌王都還沒有開口,樂安公主迫不及待下定論,“容靜,你說謊了吧!”
容靜真心不理她,想破了腦袋都無計可施,鬱悶着,難不成她今日沒栽在呂太后手上,反倒會栽在孤陌白手上嗎?
整個案子什麼都沒弄清楚呢,找她來問什麼話呀!
“你們有誰有不一樣的口供嗎?”孤夜白寒徹的話,打斷了正是說話的侍衛。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孤夜白點了點頭,瞥向容靜,“你還有話要說嗎?”
容靜無力地搖了搖頭,她能說什麼,她能說她沒有證據,請大家相信她嗎?
前一刻,她還很慶幸孤夜白能及時出現,這一刻,她真感覺到現實果然是殘酷的。
孤夜白並沒有多看她,視線落在司徒統領身上,冷冷道,“你呢?”
“陌王殿下,屬下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背皇命,不敢在你面前說謊呀!今日幸好有證人在,否則屬下跳黃河都洗不清了!”司徒統領連連大呼。
容靜徹底垂下了腦袋,見過很多冤案,然而當自己親身經歷的時候,才能體會到其中淒涼。
誰知,突然“咻”一聲凌厲,一道利箭從孤夜白手中毫無預兆飛射出去,正正射在司徒統領的腳邊,射穿褲腳,直接扎入地板!
這樣的力道,差這麼一點點,就會射穿司徒統領的腳骨呀!
衆人定神一看,只見那是一把金燦燦的斷箭,容靜亦擡頭看去,只覺得眼熟。
司徒統領嚇得臉色慘白,而一看到那箭頭上的禁衛軍專屬的標誌,便一下子六神沒了主。
這是禁衛軍弓箭手專用的金箭呀!
“司徒統領,這東西你應該認得吧?”孤夜白陡然厲聲,嚇得連呂太后都禁不住心跳一怔,臉色全黑了。
“冤枉啊,陌王,我不知道這把箭是哪裡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司徒統領連連否認!
“這東西是案發當夜,本王在容靜跌落的懸崖中找到!怎麼,你下去救人還不忘往下面射箭嗎?”孤夜白冷聲質問。
在衆人的印象中,孤夜白總是冷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自成一個世界,知道他無情殘酷,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他如此盛怒!
見他這麼兇,衆人都傻眼了,然而,這一刻,容靜卻緩緩轉頭朝他看來,心頭流過一股暖流。
案發當夜,那麼深的懸崖掉下去鐵定沒命的,就算不死,要上來都難呢,案發當夜不是皇帝做壽嗎?這傢伙沒去嗎?還下懸崖去,是找她嗎?
然而,一旁的陸長陵嘴角卻一陣一陣抽搐着,那天晚上他分明攔阻陌王,沒讓他下去呀!
天曉得陌王上哪裡找的這根斷箭來扯這個謊的。
這幫人跟陌王比扯謊的本事,差遠嘍!
被孤夜白這麼一兇,司徒統領嚇傻了,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否令人往懸崖中射箭過了,跌坐在原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那個白髮老者是什麼人?是哪個宮裡的太監?說!”孤夜白更兇了。
司徒統領一哆嗦,連忙搖頭,“我不知道,爲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來人,上刑!”孤夜白毫不猶豫,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巧合,寒徹如玄冰的眸子瞥了樂安公主一眼,嚇得她立馬低下頭。
陸長陵親自把司徒統領押到刑具上去,就像容靜剛剛那樣,四腳朝天綁着,鼠刑是什麼司徒統領是知道的!
他嚇得拼命叫喊,“饒命啊!饒命啊!陌王殿下,求求你放過我吧!”
如今,已經不是審司徒統領,而是確定了他有罪,逼他招供同夥呢!
用刑什麼的,自然不僅僅是嚇唬,而是動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