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3-29 22:05:38 本章字數:15588
上官輕兒緊緊抱着夏瑾寒,發出愉快的笑聲,“咯咯,輕兒出來散步,順便去看了一下小八,想起瑾哥哥要下朝了,就趕緊回來了。”
“你還知道我會擔心?”夏瑾寒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屁股,一雙狹長的鳳眸含笑的看着她。
秋風輕輕地吹過,夏瑾寒身上的白衣飛揚而起,墨色的青絲也隨之飛舞,一黑一白,搭配的非常協調,給人絕美的視覺享受。
上官輕兒擡起頭,就看到了他韓曉得雙眼,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不深,卻美的剛剛好,剛好足以叫人癡迷,叫人淪陷。
她不經常笑,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每次笑的時候都能叫人沉淪進去。這就是他的魅力,永遠這麼神秘,這麼誘人犯罪。
上官輕兒癡癡的看着眼前這絕美的男人,清澈的雙眸裡,滿是迷戀,微微張開的紅脣,吐出了她的心聲,“瑾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夏瑾寒愣了愣,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自己的笑,原來他也會笑的麼?他以爲,自己永遠都只會頂着這冷漠的軀殼,完全不知道何爲喜怒哀樂?
不過,遇到她之後,自己似乎真的多了很多表情。會傷心會難受,會擔心會不安,也會幸福會歡笑了……
夏瑾寒將她豎着抱起來,用力將她抱緊,一邊往回走一邊道,“只要你今後乖乖聽話,哥哥自然就會對你笑了。”
“真的嗎?輕兒喜歡看哥哥笑的樣子……哥哥是天底下最帥氣,最好看的人了。”上官輕兒奶聲奶氣的說着,小臉上滿是自豪。
夏瑾寒輕笑,道,“小馬屁精……”
一大一小,相擁踏進了東宮的大門,燦爛的陽光下,他們的身影是那樣的唯美。涼風吹過,幾片樹葉在秋風中旋轉落地,也爲他們的背影增添了幾份唯美的氣息,叫人看着不由的有些陶醉。
青然俊逸的臉上帶着一抹笑意,問身側的青雲,“我說,殿下跟小郡主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真美好。”
青雲冷冷的瞥了青然一眼,目光繼續落在夏瑾寒和上官輕兒身上,“怎麼,思春了?”
被這麼一問,青然就不由的想起了早上上官輕兒的問題,臉一紅,怒道,“胡說什麼呢,本公子纔不屑思春。”
青雲冷笑,“那你用這麼猥瑣的眼神盯着殿下和郡主作甚?”
“猥瑣?我猥瑣?”青然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清淚,“我是多麼純潔的人啊,你居然說我猥瑣!”淚奔……
青雲,“你這麼一說,覺得你更猥瑣了。”
青然,“死一邊去……”繼續淚奔。
……
三天後,夏瑾煜就領旨出發,前往北疆打擊土匪,鎮壓百姓起義了。
當天一早,宮裡的大臣甚至是皇帝都親自出來爲三皇子送行。
上官輕兒也一大早就起來了,穿上皇帝賞下來的,特地爲她量身定做的郡主宮裝,粉色的宮裝,將她小巧的身子襯托的更加可愛,整個人都粉嘟嘟一團,站在夏瑾寒身邊,很快就成爲了衆人羨慕的對象。
上官輕兒一手牽着夏瑾寒的,一手垂在身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張望着,打量着周圍那些前來送行的人。
正前方,三皇子的母妃容妃已經哭紅了眼,手帕不斷的擦拭自己的雙眼,泣不成聲,“皇兒這一去一定要多加小心,你不曾出過遠門,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皇后聞言,嘴角微微勾起,道,“妹妹這話就不對了,三殿下一向才智過人,皇上也是信任他才讓他前去北疆的,你該高興纔是,今兒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哭哭啼啼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這般哭哭啼啼的,真是把兆晉帝的臉都給丟光了。
容妃的臉色變了變,心想:去的又不是你兒子你當然高興了,要是換了是夏瑾寒離開,你還能笑得出來麼?
但臉上還是擠出一抹笑容,“皇后姐姐說是,是臣妾太不識大體了。皇兒此去,定要好好完成皇上給的任務,凱旋歸來纔是。”
夏瑾煜邪邪的一笑,“母妃和皇后娘娘放心,父皇信得過兒臣便是兒臣的榮幸,兒臣定不辱皇命。”
語畢,夏瑾煜的目光冷冷的射向了夏瑾寒所在的地方,卻見夏瑾寒壓根沒看自己,而是低着頭在跟上官輕兒說什麼,又將目光投向上官輕兒,陰冷的目光滿是諷刺。
夏瑾寒,上官輕兒,只要我夏瑾煜這一次能安然回來,就是你們的死期。
在兆晉帝威嚴的聲音中,和衆人的仰望中,夏瑾煜一身玄色的長袍,帶領着數百名士兵和數十位護衛,騎着高頭大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皇宮,漸行漸遠。
夏瑾煜終於離開了,上官輕兒心裡自然是開心的,笑嘻嘻的跟夏瑾寒說着話,一轉身,對上了一雙不懷好意,甚至可以說是懷恨的雙眸,嘴角抽了抽,無奈的嘆口氣。
“上官輕兒,別以爲皇上封了你郡主,你就可以得意了,居然敢多次算計本郡主,本郡主不會放過你的。”剛好站在上官輕兒不遠處的夏雨琳咬牙,惡狠狠的瞪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纔想起,這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夏雨琳和夏瑾元也被放出來了,看來,她今後的日子又會很精彩了。只是,當初她什麼都不是的時候都不怕夏雨琳,如今已經是名動天下的娉婷郡主,還會怕了她不成?
聳聳肩,上官輕兒裝作沒聽到夏雨琳的話,只是不屑的對着天空翻了個白眼。
這動作自然是落入了夏雨琳的眼裡,這個上官輕兒居然敢瞧不起她?夏雨琳咬牙,怒不可遏的叫道,“上官輕兒,你竟敢瞧不起本郡主?”
這聲音雖然不算很大,但周圍的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夏瑾寒沒有出聲,兆晉帝的目光卻投了過來,冷冷的看着夏雨琳,“何事大聲喧鬧?”
夏瑾煜雖然已經離開了,但這麼嚴肅的場合下,皇帝沒有下令讓大家離開,大家就不能離開,也不可隨意吵鬧,這夏雨琳是被氣瘋了纔會忍不住出聲。
被兆晉帝這麼一問,夏雨琳立刻嚇得臉色蒼白,顫抖着站在哪裡,不安的看着身側的德妃。
德妃瞪了夏雨琳一眼,正要爲夏雨琳說話,卻被上官輕兒搶先了,“回皇上,琳郡主許久不曾出來了,今日看到輕兒,便忍不住出聲對輕兒道賀,是輕兒的不是。”
兆晉帝看了一眼低眉順眼,乖巧可愛的上官輕兒,再看一眼一臉不甘,咬牙切齒瞪着上官輕兒的夏雨琳,怎麼都覺得夏雨琳不像是在跟上官輕兒道賀,那樣子,分明是恨不得吃了她。
但,既然上官輕兒不計較,他也懶得理會,點點頭,道,“琳兒,瞧瞧輕兒多麼懂事,你今後可得好好學學輕兒纔是。”
說罷,兆晉帝就對着在場的大臣揮揮手,“時候不早了,無事的話,衆卿也回去罷。”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臣們紛紛躬身,送皇帝離開。
待兆晉帝帶着皇后等人離開了,夏雨琳終於忍不住指着上官輕兒,怒道,“上官輕兒,別以爲你幫本郡主說話了,本郡主就會感激你,哼,等着吧,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上官輕兒一臉純潔的笑,無辜的看着夏雨琳,清脆的聲音,不帶一絲雜質,“琳郡主姐姐,輕兒沒想過要你感激,也沒有得意啊。”
聽到上官輕兒的聲音,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對上官輕兒投去了讚許的目光,這個小郡主,不僅長得可愛,跟個瓷娃娃似得惹人心疼,還很聰明,心底善良。跟對面橫眉豎眼的琳郡主一比,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夏雨琳也發現了大家的目光,明白自己又上了上官輕兒的當,當即又要怒吼。好在這個時候,德妃一把將她拉到身後,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對上官輕兒笑道,“琳兒這是被本宮給寵壞了,娉婷郡主不要介意纔是。”
“德妃娘娘見外了,輕兒一直都想跟琳郡主姐姐做朋友呢,怎麼會介意了。”上官輕兒這奶聲奶氣的一句話,再次博得了衆人的好感。
而德妃則是咬碎了一口白牙往肚子裡吞,臉上卻不得不保持笑容,“你們年紀相仿,本宮相信琳兒也是很願意跟娉婷做朋友的,是不是?”
德妃說着,就冷冷的看着夏雨琳。
夏雨琳心裡雖然委屈,但迫於德妃的威脅,還是不甘不願的點點頭,“是的,琳兒也願意。”
“那真是太好了,輕兒今後就可以跟琳姐姐玩兒了,嘻嘻,有輕兒在,今後再也不會有蟲子敢欺負琳姐姐了。”上官輕兒激動的握着夏雨琳的手,一臉興奮,開心的不像樣。
在場的大臣們見狀,笑着點頭,“娉婷郡主果然如外面說的一樣,小小年紀,卻非常懂事。”
“真不愧是太子殿下身邊教育出來的孩子,果真不同凡響。”
“如此純潔的孩子,實在叫人看着打心底喜歡。”
“不僅純潔,還很有愛心,正義,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勇氣,長大後必然是女中翹楚。”
大臣們紛紛附和,簡直把上官輕兒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了。
上官輕兒也不害羞,對着周圍的大臣們笑嘻嘻的道,“多謝各位叔叔伯伯謬讚。”
卻不知,在她轉身的時刻,卻對着夏瑾寒眨了眨眼睛,擺出剪刀手,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不僅勝了夏雨琳,更重要的是贏得了周圍這些人的讚許,同時也算是給夏瑾寒臉上貼金。
在夏雨琳怨恨無比和衆大臣欣賞的目光中,上官輕兒牽着夏瑾寒的手,慢慢的走開,只留給了衆人一個漂亮的背影。
“上官輕兒,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待人羣散去後,夏雨琳咬牙,死死的握緊了雙手,目齜欲裂。要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一個年僅五歲的女孩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但,這皇宮就是一個大染坊,出生在這皇宮裡,或者說在皇宮裡長大的人,想要保持一顆純潔的心本就是不可能的。而夏雨琳本身就是囂張跋扈的人,心胸狹窄,又長期在德妃宮斗的影響下長大,會出現這樣的表情也不奇怪。
畢竟,上官輕兒的出現,嚴重威脅了她在宮裡的地位,從前只有她一位郡主住在宮裡,如今兩位了。同時,上官輕兒能深的夏瑾寒的寵愛,也讓夏雨琳看着覺得很刺眼。
在她看來,這天底下最帥氣最迷人的人就是太子哥哥,能得到他的疼愛,那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從前她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她無所謂。可如今被一個野丫頭搶了去,她如何能甘心?
不僅如此,這個上官輕兒還跟那個慕容蓮走的那麼近……
凡是她喜歡的東西,她都一定要得到,不管是太子哥哥的疼愛還是慕容蓮……夏雨琳咬牙,心裡早已經被嫉妒填滿。
這一幕,落入了一旁還未離開的韓熙然眼裡,他微微蹙眉,擡眸看着上官輕兒遠去的身影,心裡閃過一抹疼惜。
日子如流水般流逝,轉眼,夏去秋來,天氣一天天的變得涼爽,涼風陣陣的,吹落了滿地的樹葉。
東宮,夏日裡蔥蔥郁郁的樹木紛紛落葉,只留下光禿禿的枝椏,上面掛着幾片孤零零的葉子,偶爾一陣冷風吹來,再次飄零,墜落。
摻和在那些落葉樹之間的常青樹,此刻卻顯得非常的顯眼,可滿園的落葉中,它們依然蔥鬱,翠綠的葉子,在柔和的陽光下,折射出了刺眼的光澤,羨煞旁樹!
但,樹木有了嫉妒之心不可怕,因爲它們除了努力的長大長高,搶走對方的陽光之外,再不能做別的,該落葉的時候,還是一樣飄零。
人就不一樣了,一個人,一旦有了嫉妒之心,就會變得醜陋,變得可怕。
已經是深秋,這夏國的皇宮已經變得有些涼意,上官輕兒一向畏寒,每次出門總要穿的厚厚的。
這段時間,沒有了夏瑾煜在一邊蹦躂,夏瑾寒明顯空閒了很多,這不,一有空就三番兩次的帶着上官輕兒出去逛。
梨花和流花的身體早已經大好,在夏瑾煜離開的第二天,就回到了上官輕兒身邊。
上官輕兒看到她們,自然很開心,也很感激夏瑾寒,她還以爲,夏瑾寒這麼嚴肅的人,是不會再三原諒梨花的,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他就將她們放回來了。
而梨花和流花,得知這一次是上官輕兒救了她們一命,對上官輕兒也越發的尊敬感激,完全把上官輕兒當成自己的主人一樣伺候。
這也讓上官輕兒今後的日子過的越發的舒坦起來。
夏雨琳還是三番五次的來找上官輕兒的麻煩,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不知道怎麼了,上次被上官輕兒“溫柔”的教訓過了之後,居然連着半個月沒有來找茬了。
“錚錚錚……”上官輕兒戴好義甲,坐在房間裡認真的進行着每日的必修課。
天氣冷了,涼亭裡風大,夏瑾寒就叫人將她的琴搬到了房間裡,方便她練習。上官輕兒心裡自然很感激夏瑾寒,每天夜裡都忍不住偷偷的佔他便宜。
但夏瑾寒這人貌似有些古板,每次都會躲開,以至於上次在馬車裡不小心激動,主動親了她的嘴之外,就再沒有親過她了,這還讓上官輕兒鬱悶了好久。心想着,什麼時候能再親親他就好了。
“錚錚,錚錚……”流暢的音符從指尖流出,一陣陣的,十分悅耳,叫人聽得心曠神怡。
梨花和流花守在一邊,無不對上官輕兒的天賦感到驚訝。要是往常,一般人三歲開始學琴的話,兩年年之內都未必能學的這麼好,而且,因爲小孩的手指太脆弱,三歲開始練的孩子都不敢太經常練,以免傷着手指。
但上官輕兒有了法寶之後,那真是“用暖玉牌義甲,哪裡需要貼哪裡,哥哥再也不用擔心我的手指”了。再加上上官輕兒本身悟性好,一學就會,一點就通,自然就學的更快了。
上官輕兒低着頭,反覆的練習着這首一直彈不好的曲子,認真的樣子,叫人很難將她和一個三歲的女孩聯繫到一起。
梨花和流花在門口守着,聽着那動聽的聲音,只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音樂,真正的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啊。
但,就在梨花和流花都在享受這美好一刻的時候,房間外表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讓她們的臉色不由的變了變,相視一眼,流花便往前,去看看前方發生什麼事了。梨花會武功,爲了避免上官輕兒出意外,一般都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上官輕兒身邊的。
流花剛走出院子,就聽到了一個稚嫩囂張的聲音在大聲的嚷嚷,“讓開,你們這些狗奴才,誰給你們的狗膽,居然敢攔着本郡主?本郡主要去見輕兒妹妹,難道還需要你們的允許嗎?”
自從上次上官輕兒跑出去差點出事,夏瑾寒就變得特別緊張她,一般上官輕兒出門,梨花和流花以及青然必然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即便她不出門,夏瑾寒也在這寢殿外的院子裡派了不少護衛守着,閒雜人等進不來,上官輕兒要出去的話,夏瑾寒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於是,就有了今日夏雨琳來找上官輕兒,被堵在院子外進不來的情況。
過幾日就是太后的六十歲大壽,屆時,這宮裡的女眷多數都是要上去展現才藝的。這段時間,夏雨琳跟上官輕兒鬥智鬥勇,卻每每都是以失敗告終。以前,每次失敗了,回去寢宮,德妃都會很耐心的安慰她。但後來次數多了,德妃也來的理會她,任由她自生自滅。
大半個月前,她被上官輕兒整的團團轉,回去之後就苦惱着求德妃幫她報仇。德妃也算是這宮裡的老人了,一路鬥過來,還能走到現在,可見她的本事不一般。
看着自己的侄女如此不爭氣,德妃當即就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頓,然後給夏雨琳出了計謀,讓她暫時別去找上官輕兒,好好的在寢宮裡跟德妃學習。
這不,一段時間沒來,今日得到了德妃的特許,讓她打着“好姐妹”的名號,來看看上官輕兒,順便給上官輕兒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她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陣悠揚的琴聲,得知那是上官輕兒彈的,夏雨琳氣得不行。
她也是三歲開始練琴,當初師傅還曾誇她贊聰明伶俐,說她學得快。如今兩年過去了,她的琴技一直都是自己最爲引以爲傲的,就是九公主也不是她的對手。如今聽到上官輕兒的琴聲,她氣得差點直接衝進去。
但想起德妃的話,她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衝動,而是冷靜的思考了對策,這纔打算進去。
這一刻,夏雨琳心裡很感激德妃今天讓她過來,要不是今天過來的話,她哪裡能知道上官輕兒會彈琴,而且還彈得這麼好呢?
過幾天就是太后壽辰,屆時,她可是打算彈琴祝壽的,所以,今日得知了上官輕兒也會彈琴,她頓時就有了計較。
沒想到的是,她好聲好氣的跟門衛說她要進去見上官輕兒,這些侍衛卻死活不肯讓她進去,於是,郡主脾氣一出來,她就跟侍衛爭執起來了。
流花出來就看到夏雨琳囂張疤痕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而後恭敬的笑着道,“參見琳郡主,不知琳郡主前來,流花有失遠迎。”
聽到流花恭敬的聲音,夏雨琳越發的囂張,下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哼,知道是本郡主來了,還不快快帶本郡主進去?本郡主來看看輕兒妹妹,怎麼,你們還敢攔着?”
流花恭敬的回答,“流花不敢,只是,殿下有令,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隨意進出這院子……”
“本郡主是閒雜人等嗎?”流花的話沒說完,夏雨琳就不悅的打斷了。
流花嘴角抽了抽,道,“郡主說的是,您自然不是閒雜人等,請郡主稍等片刻,流花這就去請示小郡主。”
流花進去沒一會,又出來了,禮貌的請夏雨琳進去。
夏雨琳揚起下巴,冷哼了一聲,揮了揮衣袖,帶着身後幾個侍女,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那樣子,像極了那驕傲的孔雀。
上官輕兒已經沒有在彈琴,起身,笑眯眯的看着一身紫紅色裙子,看起來十分得意的夏雨琳,笑道,“輕兒見過琳姐姐。”
看到上官輕兒的那一刻,夏雨琳心裡是非常不屑的,但,德妃說了,既然敵人在跟你套近乎,裝親熱,你又怎麼能輸了?
於是,她也笑的跟朵花兒似得,拉着上官輕兒的手,扶她起來,“輕兒不必多禮,都是自家姐妹,這麼見外做什麼呢?”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夏雨琳的腦子是哪裡不對?還是被驢踢了?這囂張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但,心裡疑惑,也對夏雨琳多留心了一些,臉上依然笑得很燦爛,“是什麼風把琳姐姐吹來了?來來,咱進屋裡聊……”
夏雨琳沒想到上官輕兒居然這麼自然就接受了自己的變化,當即也不動聲色的跟着上官輕兒進了大殿。
“流花姐姐,上茶。”上官輕兒人小鬼大的叫喚着,然後對夏雨琳笑道,“琳姐姐今兒怎麼有時間來找輕兒玩啊?”
夏雨琳貌似端莊的笑着,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優雅的一笑,“有些日子沒見着輕兒妹妹了,所以就過來瞧瞧,今日這一來,才知道原來妹妹的琴彈得這麼好。”
她聽到自己彈琴了?上官輕兒淡淡一笑,奶聲奶氣的回答,“琳姐姐也覺得輕兒彈得好嗎?”
夏雨琳心裡已經恨極了上官輕兒,誇她兩句,居然還露出這樣的表情,簡直不知羞恥,但臉上還是笑着,“可不是,姐姐學了兩年多,也沒你這水平呢。”
上官輕兒挑眉,欣喜的拍手道,“真的嗎?哈哈,瑾哥哥也說輕兒學的很好呢。”
要說這夏雨琳不是來找茬的,她死都不信,既然有人送上來給她解悶,她還客氣什麼呢?
夏雨琳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忍住了發怒的衝動,笑道,“我聽說皇奶奶很喜歡輕兒,過幾日就是皇奶奶六十大壽,輕兒這琴彈得這麼好,那天可想過要去給皇奶奶彈一曲祝壽?”
上官輕兒愣了愣,讓她去去祝壽?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但是,她才三歲,還乖乖的在下邊吃就好了,沒事跟那些人爭什麼寵呢?
這個夏雨琳本就跟自己不對盤,恨不得殺了自己。她既然聽到自己的琴聲,還覺得不錯,又怎麼會讓自己去彈奏,讓自己搶了她們的風頭呢?這裡面,一定有鬼!
看來這段時間沒出現,這個夏雨琳是學乖了不少,都學會怎麼玩陰謀了。不過,她不怕,前世的二十幾年可不是白活的,這個夏雨琳想害自己,還嫩了點。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琳姐姐過獎了,輕兒這等拙技怎麼能在太后面前耍呢?”
“妹妹這話就不對了,皇奶奶這麼疼你,你給皇奶奶表演一番,讓她老人家開心也是應該的啊。難道妹妹不願意嗎?”夏雨琳依然笑着,語氣卻有些咄咄逼人。
雖然不明白夏雨琳想搞什麼,但是她上官輕兒還會怕了去表演不成?在舞臺上,誰都不是她的對手!
於是,輕笑着,“琳姐姐言重了,若是太后不嫌棄,輕兒豈有不願的道理?”
夏雨琳這才滿意的笑道,“我就知道輕兒妹妹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姐姐會幫你跟皇奶奶說的。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啊。”
夏雨琳說着,眼裡閃過一抹冷笑。又跟上官輕兒說了幾句,才滿意的笑着,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上官輕兒的院子。
上官輕兒將夏雨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見她離開,冷笑一聲,問一邊的流花,“流花姐姐,琳郡主的琴技比之輕兒的如何?”
流花不明白上官輕兒爲何這麼問,只是老實的回答,“自然是小郡主您的更勝一籌。”
“往年,琳郡主可曾表演過?”上官輕兒繼續問。
“去年皇上壽辰的時候,曾彈過一曲,還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誇獎呢。”
“哦?”既然這樣,那她爲何要讓自己去表演?這不是等於砸她自己的招牌?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夏雨琳要玩,她就陪陪她玩玩,反正,不管表演什麼,她上官輕兒都不會怕了的。
是夜,上官輕兒躺在夏瑾寒的懷裡,看着他一身白色的中醫,淡漠的臉上帶着一抹溫柔的笑,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小臉,問,“爲何這般看着我?”
“瑾哥哥好看。”上官輕兒說着,忍不住趁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得意的眯起眼睛,雙手緊緊的抱着他。
夏瑾寒捏了捏她鼻子,笑道,“就知道尋哥哥開心。”
“我說真的嘛……嘻嘻。”上官輕兒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撒嬌道,“瑾哥哥,今兒琳郡主來找輕兒了,說要讓輕兒在太后壽辰上表演。”
夏瑾寒早就聽到青然的彙報了,之所以沒有問上官輕兒,就是在等她親自說出來,看她是不是需要自己幫忙。
聽到她這麼說,夏瑾寒懶懶的道,“然後呢?”
“然後,輕兒不會寫字……”她想了很久,決定爲了以防萬一,一定要把自己的弱點克服,不能叫那個夏雨琳佔了便宜。
“想學?”夏瑾寒問。
上官輕兒其實是不想學的,但是,身處這個世界,要是這個世界的字都不會寫,也未免太沒用了,所以,果斷點點頭,“想。”
“不去找你的左相哥哥教你了?”就在上官輕兒以爲夏瑾寒會果斷答應自己的時候,夏瑾寒幽幽的來了這麼一句。
上官輕兒的臉色一變,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驚訝的看着夏瑾寒,“瑾哥哥,你怎麼知道?”
天哪,她以爲她去找韓熙然學識字的事是做的天衣無縫,除了自己和韓熙然,誰都不知道的呢,他怎麼……
夏瑾寒轉身,跟她面對面的躺着,對上她驚訝的雙眸,“怎麼,很驚訝?”
上官輕兒撇撇嘴,撲進夏瑾寒懷裡撒嬌,“人家只是沒想到嘛,真是的,這麼說,瑾哥哥什麼都知道了?”
夏瑾寒輕輕摟着她,笑道,“你指的是什麼?”
“輕兒要給哥哥送禮物的事情,知道麼?”上官輕兒本想過幾天等她將那個玉佩的頂部鑽個小洞洞,用繩子穿起來之後,再送個夏瑾寒的,可今日夏瑾寒都說出來了,再不送可就不好了。
沒想到夏瑾寒的回答是,“哦?你要送什麼給我?”
上官輕兒聽到他的回答,頓時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原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撇撇嘴,上官輕兒起身,從他身上翻過去,下牀拿起來自己的外套,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枚刻字的玉佩,又屁顛屁顛的跑回了牀上,耍寶似得的遞給夏瑾寒。
“這個是輕兒準備了好久的禮物哦,嘻嘻。”
夏瑾寒修長白皙的手指接過玉佩,指尖在正面上那凹凸不平的地方摸了摸,一個熟悉的字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手指移開,一看,眼底閃過了一抹強烈的欣喜,手緊緊的握住了玉佩,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輕兒,“丫頭,你自己弄的?”
上官輕兒得意的點頭,“是啊,瑾哥哥喜歡嗎?”
夏瑾寒拉着上官輕兒的小手,看着她燦爛的笑容,手不由的緊了緊,望着手中那一塊質地上乘的玉佩雕刻出來的字,心中的冰雪,瞬間就消融了。溫暖的感覺,從心裡迸發而出,讓他臉上的冷漠也全部龜裂,再也無法恢復到最初的模樣。
尤其是當他將玉佩轉過來,看到背面那一朵跟太陽的圖案一般的花朵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被溫暖包圍了。
他只是深深的看着那玉佩,久久的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其實他當初很介意她親自在石頭上刻了字和圖案,送給夏瑾軒和慕容蓮,他心裡很嫉妒,但他卻沒有說出來,因爲他不明白自己的嫉妒是從何而來的。若是問她,他又怕問了會讓自己更難過。
他希望,她有一天也會想到自己的好,不需要自己開口的,給自己準備禮物。
他等了很久,但一直沒有等到,慢慢的也就忘記了,沒想到,她不是不記得自己,她只是想給自己更好的禮物,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準備,所以才一直沒有給自己。
這樣的想法,讓夏瑾寒的心情變得很好。
看着那玉佩,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刻了多久?”
上官輕兒愣了愣,掰着手指道,“第一個玉刻壞了,這個刻了一個月。”
夏瑾寒抓起她的小手,發現手指上有不少細細的傷口,心中一疼。難怪那段時間她老是不肯練琴,原來是因爲在刻禮物給自己,手弄傷了麼?
這個傻丫頭……
夏瑾寒低頭,吻了吻她的手,長長的睫毛垂在白皙的臉上,絕美的樣子,叫上官輕兒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尤其是手指上傳來的他溫柔的吻,叫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起來。
“瑾哥哥……”上官輕兒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自己的手,羞紅了臉。
夏瑾寒挑眉,緊緊拉着她的手,道,“怎麼,你還會害羞?”
上官輕兒不滿的嘟嘴,“輕兒一直都很害羞啊……”這個混蛋,居然說自己臉皮厚?上官輕兒在心裡嘀咕着。
夏瑾寒輕笑,手輕輕在她的臉色捏着,“親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臉紅?”
因爲那是我親你啊,我佔你便宜,要也是你臉紅,我臉紅什麼?上官輕兒在心裡雖然這樣想着,但嘴上去不敢這麼說,“那是你沒看到。”
她不自在的樣子,萌的不行,讓夏瑾寒心中一動,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小臉,果然看到她的臉變得通紅,頓時心裡舒服了許多。
原來不是隻有自己會臉紅,這丫頭也會。
“現在看到了,睡吧。”夏瑾寒的手緊緊握住那玉佩,笑道,“輕兒的禮物,很喜歡。”
上官輕兒嘴角裂開,露出大大的笑容,緊緊的抱着夏瑾寒的腰,咯咯的笑着,“咯咯,瑾哥哥喜歡,輕兒就開心了。”
是啊,她花了這麼長的時間纔將這個玉佩弄好,不就是爲了讓他開心麼?
她一向是追求完美的,尤其是對自己在乎的人和物,她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好。夏瑾寒對她是真心的,所以,她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他。
……
近日,太后的壽辰成爲了夏國的一件大事。而,同樣成爲一件大事的還有三皇子夏瑾煜。
三皇子奉命前去北疆鎮壓土匪,因爲三皇子才智過人,很快就將那些土匪清理掉了。本打算趁早回京覆命的。卻不料有土匪餘孽突然發難,深夜闖進三皇子暫住的院子,刺傷了三皇子。
這不,前幾天北疆就傳來消息,說三皇子身受重傷,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此刻劍中帶了劇毒,三皇子至今昏迷不醒。
錦陽王涉嫌跟土匪事件有關,已經被夏瑾煜關了起來,但夏瑾煜一倒下,錦陽王立刻就趁機發難,帶着自己的家人逃出了地牢,跟當地的一些官員勾結,逃出生天。
此事傳回京城,兆晉帝當即就氣得不行,派了歐陽易將軍以及太醫多名,前去支援北疆,情況這纔得到好轉。
但,這夏瑾煜本是立了功的,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歐陽易一去,這功勞就全被歐陽易搶走了。
誰不知道歐陽易是太子身邊的人,這樣一來,三皇子千里迢迢去執行任務,最後自己差點丟命不說,功勞還沒了,這三皇子要是醒了,不氣死纔怪。而,收益最大的無非就是太子了。
但太子這段時間一直在陪小郡主四處遊玩,要麼就是在教小郡主練字練琴,這是誰都知道的。至於,大家爲什麼會知道?自然是因爲有人故意放出消息的。
但,大家都信了,這就是太子的力量,就是輿論的力量。
於是,三皇子一時間就成爲了那最不幸的人,而太子和小郡主的名聲依然遠揚,簡直把他們說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而此時,太子東宮的院子裡,上官輕兒頭頂着一碗水,對着一面牆,正在努力的練字。
這些天爲了識字,上官輕兒簡直是費盡了心思,受盡了折磨。但,她天生就對這些文字沒興趣,每次寫着寫着,就趴在桌子上夢周公去了。
不是她不想學,而是真的,她看着那些筆畫複雜的字,就只有一個念頭,睡覺!就算極力控制,對知識的渴望還是遠遠低不過周公的魅力。
於是,每次夏瑾寒下朝回來,除了看到滿屋子的鬼畫符,就是那個靠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小屁孩。再三管教過後,一點效果都沒有,上官輕兒幾次哭着要放棄,但最後還是被夏瑾寒逼着繼續學。
他就是太寵她了,纔會什麼都任由着她折騰,但識字這東西可不能偷懶,她雖然年紀尚小,有些東西卻還是要趁早學習比較好,免得今後給耽擱了。
而且,夏瑾寒最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爲上次上官輕兒離開導致的後遺症,還是真的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他總是害怕要離開她。
萬一,有一天他們真的分開了,教會她識字,至少,至少他們還能寫信不是麼?
夏瑾寒不是悲觀之人,也不多愁善感,但,因爲上官輕兒,他突然開始患得患失了。
這不,上官輕兒屢教不改,夏瑾寒乾脆叫人在牆上掛了紙,讓她頭頂一碗水寫字,寫不好就不準休息,不準吃東西。
這還是夏瑾寒第一次這麼嚴厲對待上官輕兒,這樣的舉動,也曾讓上官輕兒覺得很不開心。但明白夏瑾寒是爲了她好,就忍了。
只是,今天上官輕兒是徹底的忍無可忍了。
“碰”的一聲,頭頂的碗第七次掉落在地,上官輕兒看着那張只寫了一個字的白紙,終於崩潰了。
“該死!老孃不幹了!”咬牙,上官輕兒一腳踢在那碎了的碗上,往地上一坐,開始一個人生悶氣。
“誰要再說太子寵我,我就滅了他。”她不就老把字寫的很醜,寫字老是不小心睡着麼?該死的,夏瑾寒要不要這麼處罰她啊?她才三歲啊,嗚嗚……
想她原是金牌影后,在現代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沒想到竟穿越成小女娃,還被這腹黑的男人吃的死死的,太丟人了。她要造反,要崛起啊有木有?
上官輕兒心裡各種不滿,各種怨氣。
但……
她話音剛落,頭頂就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哦?你的意思是本宮還不夠疼你?”
上官輕兒聞言,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立刻蹭着太子的衣衫,口是心非,“誰說的?我滅了他,瑾哥哥最疼輕兒了。”
“怎麼疼你了?”夏瑾寒看着身邊這個小東西,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越是跟她相處,就是越是覺得她可愛,越是離不開她。
從認識她到現在,也不過半年時間,他卻覺得有她在的這段時間是最幸福最美好的日子,他已經沒有辦法想象,要是那天她不在自己身邊了,他要怎麼過?
可,現實很多時候都是殘酷的,直到他不得不離開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即便他已經是這夏國的太子,很多事情還是不能根據自己想的一樣順利發展。他還是不夠堅強,還是不能很好的保護她……
只是這個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只僅僅的依偎對方,從彼此身上尋找溫暖和幸福。
“瑾哥哥會親我,會抱我,餵我,哄我,給我買好吃的,給我買好玩的,給我我想要的一切,當然是最疼給我的啦。”上官輕兒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細數着夏瑾寒對她的好。
夕陽下,她白皙的小臉,紅白色的上衣和紅色的裙子,都成爲了一道美麗的風景。而她身邊見她抱起來,嘴角含笑的男人,則是飄逸如仙般不真實的存在。直接秒殺了周圍的所有生物……
夏瑾寒溫柔的笑,“那,你是否也會對哥哥最好?”
小女孩揚起下巴,得意的回答,“那是當然啊,輕兒不對哥哥好,對誰好啊?瑾哥哥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是輕兒最最最愛的人了。”
一句不經意的承諾,換來他這一刻的溫柔笑容,也懷來了這一世的溫情。
他說,“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而後抱着她,望着窗外的景物,心靜如水。
……
轉眼就到了太后壽辰那天。
已經是深秋,接近冬天,天氣冷的不像樣。
因爲太后年紀大了,爲了更好的進行宴會,這天的晚宴很早就開始了。
在現代的話,也不過是下午三點的樣子,但這夏國的皇宮裡卻已經熱鬧的不行。而晚宴將在兩刻鐘後在這皇宮的一處大殿內舉行。
冬日嚴寒,皇家的宴會一般都會在室內進行,何況這一次是太后的六十壽辰,兆晉帝可不能讓太后出什麼意外了。
夏國太后六十大壽,是個大日子,趙國,飛雪國以及漠北的皇室紛紛派出了使者前來祝賀,而其他一些小的附屬國也帶着大量的進貢物品,紛至沓來。使得這皇宮熱鬧不凡。
這天一早,上官輕兒就受外面熱鬧的氣氛影響,早早的爬起來湊熱鬧了。
一大早,宮女太監們就忙忙碌碌的,開始佈置着宴會的場所,鮮花,桌椅,燈籠,紗帳,各種各樣的裝飾用品被搬進了那大大的大殿,下人們爭分奪秒的佈置着會場,再太監總管的監視下,不敢有絲毫怠慢。
夏瑾寒作爲夏國太子,又是太后的男長孫,這一次被兆晉帝安排去迎接外國的使者們。所以,他一大早就離開了,只留下梨花和流花以及青然三人陪在上官輕兒身邊。
上官輕兒在經歷過那些事情之後,也明白自己不可再隨意離開夏瑾寒,不可隨意離開梨花等人的視線,所以,她也很乖的沒有胡鬧。
只是,怎麼都抵不住外面那熱鬧的誘惑,就帶着梨花等人出了東宮,在御花園裡逛了起來。
上午,陽光柔和,上官輕兒裡三層外三層的裹着厚厚的衣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將甚至裹得嚴嚴實實的。
但即便這樣,寒風吹來的時候,她仍是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不過,梨花說這狐裘是去年狩獵的時候,夏瑾寒獵來的狐狸身上剝下的,當時九公主和琳郡主都很喜歡,求着夏瑾寒半天,夏瑾寒都沒給她們呢。
但是,這冬天一來,上官輕兒一叫冷,夏瑾寒就立刻讓人將這狐裘給她做了披風,可見,夏瑾寒是多麼的疼她。
這讓上官輕兒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同時,也更加喜歡和依賴夏瑾寒那個表面冷漠,內心溫暖的男人。
是的,夏瑾寒其實就是這麼一個人,不瞭解的人總覺得他很可怕,不容易接近,但接近了就會明白,其實他也是個平凡的人。他冷漠不過是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孤獨,他其實,很怕孤獨。
都說高出不勝寒,夏瑾寒身爲太子,一定也是很寂寞的吧?所以,他纔會留着自己,讓自己陪在他身邊,不是麼?
上官輕兒深呼吸,這初冬的冷風,能叫人清醒許多,整個人也清爽了起來。
蕭瑟的秋風中,她身後跟着兩個侍女,像一隻快樂的小鳥一般,在人羣中溜達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處安靜的院落,因爲院落裡沒什麼人,她就隨意的晃着。
院子裡有一個很漂亮的池塘,裡面種滿了睡蓮,雖然已經是深秋,但這裡的荷葉卻還一片油綠,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看到荷葉,上官輕兒就不由的想起了慕容蓮。
數月未見了,不知道他最近怎麼樣了,這次太后壽辰,那傢伙是不是會跟着來呢?
這麼想着,上官輕兒就來到了荷塘前,看着那荷葉出神。
梨花和流花見她看得這麼認真,倒也沒有去打擾,而是在一邊安靜的陪着。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不遠處飛來了一支利箭,直直的射向上官輕兒。
利箭破空的聲音,立刻引起了梨花的警惕,梨花飛快的從頭上拔下一枚玉簪,犀利的雙眼冷冷的看着那飛射而來的利箭,用力的擲了出去。
“小心——!”稚嫩的聲音,伴隨着利箭和玉簪碰撞發出了“砰”的一聲響起,徹底打破了這院子的寧靜。
上官輕兒呆呆的看着那利箭被梨花的玉簪折斷,掉落在她身側的不遠處,心臟跳得很快很快。
這裡是皇宮,爲什麼還是有人要置她與死地?不,皇宮裡其實有更多人想要她的命。都說槍打出頭鳥,她最近的風頭太盛,招人嫉妒本就是難免的事情。只是,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