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聽着丫鬟碧玉的話,她苦笑一聲。
這些她何嘗不知道?
但是她真的跟耶律齊真的配不上。
碧玉見蘇小小一言不發,她想想剛纔自己,說話有些言重了。
她正欲出聲,突然一陣風吹過來。
蘇小小掩面咳嗽起來,碧玉聽到蘇小小咳嗽,她心中一緊,趕緊上前扶住蘇小小。
蘇小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誰知,碧玉看到她掌心裡的那抹豔紅,她驚呼出聲:“血,血!小小姑娘你吐血了!”
蘇小小聽到碧玉的驚叫聲她愣了一下,把目光移向掌心,看着掌心那抹豔紅,她眼前一黑。
昏迷前,她聽到了碧玉的尖叫聲還有耶律齊的怒喝聲。
“小小,小小!”耶律齊懷裡抱着蘇小小,喊了幾聲,見蘇小小沒動靜,急的他趕緊抱起蘇小小往巫醫那裡跑去。
碧玉看着耶律齊抱着蘇小小離開的背影,她急得跺了跺腳,然後趕緊跟了上前。
“巫醫,巫醫!巫醫!”
耶律齊抱着蘇小小在草原上狂奔,邊跑邊大喊。
耶律齊的這番行爲吸引了草原上的牧民駐足觀看。
看了一眼後,牧民又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對於這種事情,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一個月裡,他們的王子不知道要這樣多少次。
每次這樣跑都是爲了風姑娘。
巫醫正在帳篷裡替牧民治病,聽到外面傳來耶律齊的聲音,他眉頭皺起,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他就看到耶律齊懷裡抱着一個女子跑過來。
“巫醫,趕緊幫我看看她。”耶律齊抱着蘇小小,看着眼前的巫醫,上氣不接下氣道。
巫醫看着耶律齊懷裡的女子,他眉頭皺起,詢問道:“又吐血了?”
“嗯。”耶律齊一臉焦急的點頭。
巫醫看了耶律齊一眼,隨後淡淡道:“抱進來吧。”
說完,巫醫轉身進屋。
耶律齊緊隨其後。
“放到這裡。”巫醫指了指一旁的牀,然後轉過身子,開始爲蘇小小撿藥。
撿完藥,巫醫把藥遞給一個藥童,叫藥童去熬藥。
囑咐完注意事項後,巫醫才慢悠悠的走到牀邊,查看蘇小小的情況。
查看完後,巫醫一張臉陰沉的可怕,他轉過頭看着耶律齊道:
“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耶律齊聽到巫醫的話,他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巫醫盯着耶律齊,想出言責罵他一頓,可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長嘆了一聲道:
“這幾個月來,風姑娘的體質越來越差,吐血的情況也是愈來愈多,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話來刺激她?”
耶律齊看着臉色蒼白的蘇小小,一言不發。
巫醫順着耶律齊的目光看向蘇小小,道:“按她這樣的體質下去,她可能就只有一個月時間了。”
耶律齊聽到這話,一下子毛了。
他倏地站起身來,一把揪扯住巫醫胸前的衣服,猩紅的眸子瞪着巫醫,惡狠狠的道:
“之前不是你說有辦法救她嗎?現在怎麼變成一個月時間了?”
面對耶律齊突然發飆,巫醫顯然早就見怪不怪了,他一臉淡定的看着耶律齊道:
“那是之前,現在情況不一樣。再說了,她本身體內就有積壓的毒素,要不是我,她早就在一年前死了,現在讓她多活了一年,怎麼的還不行?”
耶律齊聽到巫醫的話,氣的他真想一拳把巫醫給打死。可他想到這方圓幾裡之內就這麼一個巫醫,他要是把這巫醫打死了。
給蘇小小治病的人都沒有了。
再說了,蘇小小的病一直是這個巫醫在治療着,要是重新換了個巫醫,說不定還沒有這個巫醫厲害。
耶律齊想了想,他最終把心裡的那股怒火給強壓了下去,把巫醫給放了下來。
巫醫看了耶律齊一眼,然後拍了拍胸口,極爲淡定的道:“王子殿下,你還是去佈置婚禮,風姑娘這邊由我來照顧。”
巫醫的話一出,耶律齊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不行,我必須在這裡等着她醒過來才行。”
“那你跟風姑娘的婚禮怎麼辦?”巫醫皺着眉頭道。
“延期,延期,她不想成親就不結了,我只要她,只要她就好。”耶律齊說着,語氣又激動了起來。
他看着臉色蒼白的好似一張薄紙的蘇小小,心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令他呼吸不暢。
他緊緊握着蘇小小的手,生怕一個消失了。
巫醫看了看耶律齊,在看了看蘇小小,搖了搖頭,繼續給其他的牧民看病去了。
沒一會兒,把藥熬好的藥童端着藥上來了。
藥上來了,藥童要給蘇小小喂藥。
他剛把藥端上來,耶律齊見狀,一把把藥童手裡的藥碗給搶了過來。
“我來喂。”說完,耶律齊還狠瞪了那藥童一眼。
藥童被耶律齊瞪習慣了,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見耶律齊把藥碗給奪了過去,他退到一邊去,跟着巫醫照顧其他病人了。
耶律齊把藥碗奪過來後,他小心的吹了吹藥汁,然後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後,才喂蘇小小喝。
蘇小小這一吐血,醒來後已經是三天後了。
蘇小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睜開眼她就看到耶律齊坐在她牀邊,手撐着臉蛋,腦袋時不時的往下掉。
掉下去後,耶律齊又把頭重新放到手上,頭在掉下去,來回循環。
進來查看蘇小小醒沒醒的藥童,剛進來就看到蘇小小坐起身子來,他看到蘇小小醒了,心中一激動,“蘇……”
“噓!”
蘇小小注意到藥童的動作,她趕緊對着藥童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藥童意會了她的意思,也把沒說出來的話給吞了回去。
但是,蘇小小還是驚醒了耶律齊。
耶律齊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準備看看蘇小小。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蘇小小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
他皺了皺眉頭,順着蘇小小看的方向看過去,見藥童也是一副呲牙咧嘴的神色。
這下,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兩人是在幹嘛?
“小小,你在幹嘛?”
耶律齊突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蘇小小和藥童非人類的交流動作。
蘇小小把眸光收回一看,見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來的耶律齊正一臉迷茫的看着她。
她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剛醒過來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我這不想不打擾你睡覺嗎?”
“沒事,你醒了就好。”耶律齊聽到蘇小小的話,突然感到這幾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一下子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蘇小小見耶律齊一臉疲憊,剛毅的臉上不知道何時冒出來了鬍渣。
她看着鬍渣,她心中一緊,她睡了多久?耶律齊居然連鬍渣都長出來了?
“耶律齊,我睡了多久?”蘇小小看着耶律齊出聲道。
耶律齊正要出聲,卻被藥童給搶先了一步。
“風姑娘,算上今天,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這三天裡王子殿下可是一直陪在你身邊,誰來了也叫不動,就連我們的大王來了,也請不動他。”
耶律齊見藥童搶先他說話,他回過頭,狠瞪了藥童一眼。
可藥童見耶律齊瞪眼過來,他直接別過頭,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耶律齊見狀,心裡登時涌起了一股怒氣,但當着蘇小小的面,他又不好發作,只好強忍着。
蘇小小看着耶律齊,腦袋裡卻在算數。
她昏迷那天是十七,三天後就是二十號。
二十號是她和耶律齊成親的那天……
“今天是二十號?”蘇小小掃了耶律齊一眼,然後趕緊把眸光收回來。
“嗯。”耶律齊點頭。
“那今天是……”蘇小小有些尷尬,她不知道如何把話說出口。
一提到成親,她有些手捂無措了。
當初她答應耶律齊成親的事情,明明是一個玩笑,卻沒想到耶律齊當了真。
這個玩笑要從耶律齊剛把她救起來的那段時間說起。
耶律齊救她起來的那段時間,可算是她這上輩子和這輩子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了。
那段時間,她一直呆在藥房裡,整天的不停吃藥,是個十足的藥罐子。
後面跟耶律齊熟了,她才知道耶律齊是匈奴的王子。
有一天,她病發了,巫醫說沒救了,大家都以爲她要死了,哭的那叫一個慘。
這其中只有耶律齊沒哭,他沒哭,還笑着對她說:要是她活了,就跟他回匈奴成親。
當時她以爲自己死定了,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
後面她在巫醫的治療下,還真的活了過來。
活過來後,耶律齊沒有提起那句話,也沒有說過那天的事情。
就在大家都以爲這個是個玩笑,快要忘記時。
耶律齊突然說要娶她當王妃。
聽到這個消息時,蘇小小當時都震驚了好嗎?
這不是一個玩笑嗎?怎麼還變成真的了?
大家得知耶律齊要娶她的消息,都上來祝賀她。
但只有蘇小小心裡知道,成親這件事情,她絕對不能答應耶律齊。
畢竟她還有寧無念。
只要她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能背叛寧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