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你不能出爾反爾!”
孟青柔是真的害怕了,臉扭曲得厲害,聲音陡的尖利了起來,這兩樣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好好的活着,從高高在上的小姐淪爲任人踐踏的奴婢,任是她心裡承受能力再好,也不可能受得了。
“你要不願意也可以,那麼就發配到北疆的苦寒之地,此生再也無法踏入京城。”
鍾晴臉上一片淡然,平靜無波的說道。
孟青柔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眼裡蔓延着無盡的恐懼,眼淚像不斷線的珠子掉下來,“我不去,哪裡都不去,鍾晴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卑鄙小人,我算是看錯你了。我過去是對你有所傷害,可是後來我承受的代價還不夠嗎,你還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早知道你這麼鐵石心腸,我絕對不會跟你合作!”
含着淚的眼睛裡佈滿了悔恨和深刻的恨意,她直惡狠狠的瞪着鍾晴,恨不得將她殺了,真的好後悔,事情怎麼會走到了這樣舉步維艱的程度。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皇上早就知道你爹要叛國謀朝篡位了,也準備了大批的死士對付你爹,若不是你們迷途知返,現在你們孟家已經被滿門抄斬了,現在你爹只是告老還鄉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鍾晴輕輕笑着,眼底一片森寒,“孟青柔你不會以爲我有多麼的柔善良,在被你和孟太妃一次又一次差點折磨死之後,還能淡然的微笑着覺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如果換做是你,你又能心無芥蒂的放過我?說了我也不相信。”
她那麼說着,想到了過去很多個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畫面,渾身斂聚着騰騰的殺氣,猶如從地獄歸來的魔鬼一般,孟青柔被她那個樣子嚇得面如土色,嘴脣哆嗦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啊,換做是她被鍾晴一遍又一遍的往死裡折磨,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她又怎麼可能釋然,或許她做得更甚,直接將以前踐踏她的人煮了都不一定。
孟青柔痛苦的閉上眼睛靠在牆壁上,悔恨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做人果然不能太狠,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然像她現在這樣逼到了絕路。
“既然你不願意選擇,我來替你選好了。那就貶爲奴婢入宮到浣衣局當差吧,我不會故意讓人刁難你或者折磨你,是生是死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鍾晴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決定了她的命運。
“來人啊,將孟青柔帶下去單獨關在一個牢房裡,牢房弄得乾淨一些暖和一些,給她的吃食也準備得好一些,半個月之後帶她進浣衣局做洗衣的宮女。”
鍾晴提高聲音對着那些獄卒吩咐道,當孟青柔從她的身邊走過的時候,她精緻絕美的臉上掛着殘酷冰冷的微笑,“孟青柔,不要再想着自己是出身高貴的世族小姐,進了宮你就是奴婢,不管你用怎樣的手段往上爬我都不介意。只是,若是你聯手哪位主子對付我,我絕對會讓你和你孟家死無葬身之地!”
孟青柔只覺得背後像盤旋了一條毒蛇,絲絲的朝着她吐信子,冷颼颼的,轉眼就能伸出尖利的獠牙將她咬死,她渾身都被冷汗溼透了,臉上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自不量力的跟你作對,不會了,我愚蠢過一次就夠了。”再有第二次恐怕她就真的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鍾晴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魔鬼,貌似和她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不敢了,她一無所有,只剩下一條小命,再也輸不起了。
“你能認清楚最好,我喜歡聰明的能夠認清自己的女人。”
鍾晴扔下一句話,不再看她,笑容甜美又惡毒的落在孟太妃的身上,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沒想到孟太妃竟然也有這一天,真是難得呢。怎麼樣,身陷囹圄任人踐踏的滋味不好受吧,當初我也是被你們這樣折磨的,果然風水輪流轉呢。”
“毒婦,一定是你告密鴻兒纔會失敗,一定是你這個賤人!你怎麼能心狠手辣到這樣的程度,鴻兒是你的夫君,你竟然眼睛眨都不眨就將她推到地獄裡,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化成厲鬼也會纏着你,讓你永世不得安寧!賤人,娼婦,鴻兒娶了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婦,傷風敗俗不知廉恥,胳膊肘往外拐,你娘怎麼會生了你這樣的孽畜,早點去死算了!”
孟太妃雙目怨毒的瞪着她,那血海深仇般的恨意,像是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她真的好後悔沒早點將這個女人弄死,還讓她徹底將寧王府給連根拔起,時光如果再重來,她一定不會讓這種倒黴的女人踏進寧王府半步,還有孟青柔那樣臨陣倒戈的女人。
鍾晴怒目圓瞪,渾身籠罩着一層冰冷的寒霜,殺氣騰騰的瞪着孟太妃,幽冷的眼眸轉了轉,隨即又輕笑出了聲音,“誰敢扇這個老女人讓我滿意,我一會就讓人放了她,燒掉她的賣身契,還賞賜她黃金百兩。”
“你敢!”
孟太妃像被人踩到了痛腳一般,如臨大敵的瞪着她,警惕的縮到牆角里,整個人卻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起來。
“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孟太妃的時候我都敢,更何況你現在淪爲階下囚,你覺得我敢不敢?”
孟青柔輕蔑的笑了一聲,眼底的寒芒更加凌厲,“本小姐說話算話,誰打得更狠,就越有機會獲得自由身和榮華富貴!”
同孟太妃被關在一間牢房裡的丫鬟們眼睛都亮了,爭先恐後的朝着孟太妃跑去,分奮力的對她拳打腳踢,又是踹肚子又是扯頭髮,鋒利的指甲在她的身上掐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孟太妃努力的閃躲,嘴裡罵罵咧咧着,然而又怎麼敵得過那麼多丫鬟的攻擊,很快被打得眼冒金星,整個人狼狽不堪的蜷縮在地上,像喪家之犬一般。
隔了一個牢房的東方鴻眼睜睜的看着孃親被那些下人毆打成這個樣子,除了心痛再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眼底隱忍着淚光,卻一言不發,事到如今又能說什麼呢,他們犯了殺頭的死罪,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他眼神充滿了悲哀,咬牙看向了鍾晴,還是那張熟悉的臉,此時臉上浮着的卻是讓他陌生到恐懼的殘忍微笑,他這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不要再打了,停手!”
鍾晴冷眼瞧着滿身是血,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的孟太妃,“打你是想要告訴你,有些話可以亂說,有些話卻不能亂說,不然什麼時候喪命了都不知道。”
“你,你,還有你,你們剛纔的表現很讓我滿意,一會我會讓人將你們放出去,賣身契也幫你們燒掉,每人賞賜一百兩黃金。”
鍾晴隨意的說道,她這麼做就是想告訴孟太妃,此時的她連低賤的奴婢都不如。
“謝王妃,謝王妃。”
那三個被點到的丫鬟臉上迸射出狂喜,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她們還以爲死定了,就算不死也會被髮配到軍營裡作爲軍妓,沒想到還能重獲自由,喜悅得飄飄忽忽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要叫我王妃,寧王早就被我休棄了,這個稱呼讓我噁心。”
鍾晴面無表情的打斷了這些宮女拍馬屁,另一個牢房裡面的東方鴻聽到她的話臉色僵硬得很難看,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
“東方鴻,這就是你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下場!”
不再理會那幾個說錯了話神色惴惴不安的丫鬟,鍾晴讓人打開牢房的門,優雅的站在曾經尊貴無比的男人面前,平靜的說道。
“成王敗寇,沒有什麼好說的。本王識人不清,引狼入室,最後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也是我活該。”
東方鴻懨懨的說道,仰頭狼狽的靠在牆壁上,渾身發軟沒有半點力氣,就連咬舌自盡都不能做到。
再看到眼前這張絢爛如花的笑臉,濃烈的不甘再次從心底涌起,笑得殘忍而冰冷,“毒婦,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呢?我是沒有好下場,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體內的蠱蟲遲早有一天會將你的血肉啃噬乾淨,將你變成一副森森的白骨。我死了,有你陪葬我就高興了。”
那幸災樂禍的語氣,那血海深仇般的恨意,直直的充斥着鍾晴的耳膜。
她也跟着輕笑了起來,臉上沒有半點慍怒的神色,語氣愈加的溫柔似水,“你是說那隻鳳血羊脂玉鐲裡面的蠱蟲嗎?那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鬼門谷的那隻蠱王早就被我下了毒藥,它根本就沒有咬到我,反而是它自己被毒藥毒死了。所以,就算你死了,我還是活得好好的,東方鴻,你怎麼那麼命不好呢?”
東方鴻被她的話刺激得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渾身顫抖,瞳孔睜得大大的瞪着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毒婦,賤人!”
她竟然沒事,他都快要死了,她怎麼可以幸福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一點都不公平,這樣的女人就應該爲他陪葬。
饒是已經遭遇了滅頂之災的東方鴻,仍舊被鍾晴氣得快要發瘋,死死的瞪着她,想要破口大罵,卻連半點力氣都沒有,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鍾晴臉上的笑容愈加的寒冷,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其實鬼門谷那些人對我施了攝魂術是真的,他們沒有背叛你,也沒有陷害你,背後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哦,就連和你行魚水之歡的那些染了花柳病的舞姬,也是我讓人找來的,茶杯裡的藥也是我下的,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自己染上了花柳病呢。誰讓你眼睛瞎了一樣,非要讓我身敗名裂,想方設法的將我弄死呢?”
“蛇蠍心腸的賤人,你不得好死!”
東方鴻恨得想要殺人,死死的瞪着她,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惡狠狠的罵道,“你以爲本王死了,你就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嗎?別做夢了,你是本王嫌棄萬分都不想要的女人,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有哪個男人真心待你,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萬分,本王等待着你遭受厭棄的下場!”
“你錯了,南宮墨是真心愛我的,爲了我他願意付出一切,比你這種人面獸心的渣男好多了。我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你若是不甘心,儘可以化成厲鬼看着,我不害怕。”
鍾晴沒有動怒,笑容絢爛如花,爲那張精緻絕美的面容添了幾分魅惑,“東方鴻,你知道你爲什麼會失敗嗎?”
東方鴻滿懷怨恨的瞪着她,沒有說話,吃力的呼吸着。
“那本你自以爲藏得很好的賬冊,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了,你把它藏在經文裡掛在孟青柔屋子的牆上就以爲沒人發現了嗎?果然,驕傲自大的人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是你這個毒婦偷走的?”
“怎麼會,我又不懂武功,不過我發現了賬冊藏在經文裡,告訴別人,讓別人動手罷了。虧得偷走了那麼長的時間,你還沒發現,我應該說你太自信了呢,還是太愚蠢了呢?”
鍾晴繼續往東方鴻的心口上捅刀子,如櫻花般絕美的脣瓣一個個吐出凌寒的字,“也幸虧得到了那本賬冊,皇上才能將你的那些爪牙一網打盡,甚至在你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呢,怎麼樣,你聽着會不會恨得想要掐死我,不過呢,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東方鴻胸口的怒火再次騰騰的燃燒了起來,除了恨恨的瞪着她,連罵她的力氣都沒有了,面上一片灰敗的色彩。
“對了,還有西山獵場你謀劃着要殺死南宮墨和太子殿下,你手上金礦的地圖,都被我發現了,然後告訴了南宮墨,誰知道你那麼沒本事,在賭坊那次都沒有抓到我,嘖嘖。”
她每說一件事情,東方鴻越是深受刺激,心口的血氣蹭蹭的往上涌,再也忍不住,又吐出了好幾口鮮血,上氣不接下氣的怒道,“賤人,毒婦,原來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搗鬼,你不得好死!”
他那些話又怎麼會將鍾晴刺激到,她挑了挑眉,走過去親暱的靠在南宮墨的肩膀,柔軟的雙手摟住他的腰,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還有,我愛的人是南宮墨,我願意爲了他做任何事情,你在我心裡什麼都不是,每次和你虛與委蛇我都覺得噁心。”
東方鴻吃力的抹去嘴角的鮮血,咬牙切齒的怒道,“毒婦,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囂張多久,我祝你們這對狗男女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沒關係,你罵啊,反正你現在也只剩下逞口舌之快了,幸不幸福是我們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會幸福得直到你的骸骨都化成粉末了,也不會反目。東方鴻,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在你對我趕盡殺絕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註定了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鍾晴想到了什麼,繼續刺激着他,“你知道孟良爲什麼會臨陣倒戈嗎?那是因爲孟青柔的孩子被你帶回來的女人流掉了,她恨不得直接剁了你們這對賤人,拜託我送信給她爹。不然你應該不會失敗得那麼快呢。東方鴻,你驕傲自負,這輩子最終栽在了女人手裡,活該!”
東方鴻低着頭,似乎在隱忍着情緒,半晌才擡起頭來,淡漠的說道,“你不就是想看我的悽慘下場嗎,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我現在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剛好如你的願了。”
說不心痛是假的,可是現在除了認命他又能做什麼呢,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境地了。
“不,我怎麼會捨得讓你死呢,我們好歹做了好幾年的夫妻,雖然從來沒有過夫妻之實,名分總是在的,我怎麼着都要念些舊情啊。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活着,讓你跌落在地獄裡看着我是如何幸福的。”這是她答應了那個死去的鐘晴的事情,她承受了多少痛苦,就要那個男人多承受一百倍。
“毒婦,你果然夠狠,本王栽在你手裡,本王認命了。”
東方鴻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忽略掉心底刀絞般的疼痛,淡漠的說道。
鍾晴淺笑嫣然的踮起腳尖,將脣落在南宮墨的耳畔,笑嘻嘻的開口,“南宮墨,我想要讓他們遊街,想要皇上把他們的罪行昭告天下,你說京城的百姓若是知道他們犯下的滔天大罪,會是怎樣的反應?”
南宮墨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銳利的眸光迸射出饒有興味的光芒,“我也不知道呢,或許會被臭雞蛋和爛菜葉扔得滿頭滿臉都是吧,你想讓他們什麼時候遊街,我去請示皇上。”
“當然是越快越好啦,要不然就明天吧,明天他們遊街,游完街能不能將他們發配到最爲艱苦的北疆之地。”
鍾晴笑語嫣然的說道,她就是想要狠狠的折磨寧王府這些人,不僅是爲那個死去的女人,也爲她自己出口氣。她從來都不善良,誰若是招惹了她,她將會毫不手軟的報復。在她的人生信條裡從來就沒有以德報怨這樣的詞,女人不狠,地位不穩!她就是要做惡魔一般的女人,誰傷害她就別想好過!
“你想要怎麼折騰都聽你的。”
南宮墨眼角眉梢含着寵溺的笑意,愈加襯托得那張玉顏俊美無儔,兩人站在一起,竟然是如此的登對,讓人不由得想到天作之合這樣的詞來。
東方鴻心灰意冷到鍾晴說什麼都沒有反應了,除了自食苦果,他沒有別的出路。
鍾晴也滿意的刺激到了孟太妃和東方鴻,折騰得差不多了,她隨意的撇了撇嘴,眉宇之間略帶上了一絲倦意,“南宮墨,我又困又餓,我們回去吧。”
“恩。”
南宮墨牽着她的手,像看着世間最珍貴的寶貝,驕傲的從狼狽不堪的東方鴻和孟太妃面前經過,天牢的門哐噹一聲,再次無情的關上。
渾身是傷的孟太妃木木的坐在牆角,等到鍾晴和南宮墨的身影消失在陰暗潮溼的走廊盡頭,再也忍不住,雙手捂着臉痛哭了起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從小時候就嚴厲的苛求兒子,告訴他江山原本是東方家的,是上官家的人以卑鄙無恥的手段搶走了,讓他費盡心機的謀劃造反逼宮,企圖讓兒子登上皇位,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下場,她真的好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時光不會倒流,他們不再是貴族,而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
哭累了,太妃將手放下來,小心翼翼的透過柵欄去看面如死灰的兒子,滿眼的愧疚,小心翼翼的喚道,“鴻兒。”
東方鴻呆愣得猶如一塊雕塑,一動不動,眼神猶如死水一般,沒有半點波瀾。
她剛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嘩啦啦的落了下來,泣不成聲的說道,“對不起鴻兒,娘對不起你。”
東方鴻卻像沒有聽到似的,依舊靜靜的坐着,更是讓她肝腸寸斷,孟太妃雙膝跪在地上,痛苦的哭聲在暗無天日的天牢裡赫然恐怖。
天牢外面,南宮墨深情繾綣的目光落在她絕美的容顏上,一直沒有移開,看得鍾晴臉燒得火辣辣的,被他包裹的小手掙扎了好幾下,卻被握得更緊。
“晴兒,我真的很開心。”
她竟然對着東方鴻說出那樣的話來,讓他的心像喝了蜜一樣甜滋滋的,幸福的感覺蔓延了全身,這個女人,怎麼能那麼可愛呢。
鍾晴想到之前那番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密舉動和話語,羞囧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竟然腦殘到那樣的程度,真是不要活了。
“那個,我是刺激東方鴻的,你不要當真啊。”
她彆扭的將臉轉到一邊,很不自然的說道。真是太丟臉了,難道最近不太用腦,所以變笨了嗎?
“我知道的。”
南宮墨眼底的笑意溫潤如玉,俊美的容顏妖孽般迷人,有時候無意識間流露出來的舉動才更能顯露內心的想法。
他的晴兒,終於慢慢的愛上他了,慢慢的習慣依賴他,這樣的認知讓他很開心,總有一天,她會越來越愛他,他們會是最幸福的一對,現在這樣他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只是,他想到鍾晴身上的詛咒,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不管多麼艱難,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將她身上的詛咒解開。否則自己和她都會有危險,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兩人一時之間都不在說話,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心裡不約而同的劃過一個詞,歲月靜好。
南宮墨對她的事情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回到睿親王府,讓鍾晴好好的休息之後,自己立刻進宮,將鍾晴想要的懲處東方鴻的方式稟告了皇上,皇上最是心疼外甥,當下爽快的答應了。
翌日是個大晴天,刑部的獄卒得到了皇上的命令,面無表情的將孟太妃和東方鴻等犯人押到囚車上,在烈日之下沿着京城最繁華的街道饒了好幾圈,開路的獄卒還拿着南宮墨親手寫的信函,大聲的將東方鴻所犯的罪行唸了出來。
不少士兵則拿着皇榜張貼在京城的各個角落,是以不到半天的時間,在繼東方鴻被鍾晴休了之後,又被更加震撼的話題取代了。
誰能想到尊貴的異姓王爺東方鴻竟然包藏狼子野心,勾結江湖殺手組織,私下豢養大量的軍隊在皇上舉行祭天儀式的時候逼宮。
衆人都怒了,紛紛走出家門站在東方鴻和孟太妃遊街必經的道路上,在他們到來之後,毫不客氣的拿着壞掉的臭雞蛋和爛菜葉子朝着他們身上砸去,一邊砸一面罵他們狼子野心自不量力。還想在祭天的時候謀朝篡位,若是得罪了老天爺,壞了他們的收成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在老百姓眼裡,誰當皇上他們纔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誰能讓他們吃飽飯穿好衣。現在的皇上把整個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這幾年又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誰吃飽了撐着去支持造反者,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嗎?
各種難聽的謾罵,各種臭垃圾往昔日高高在上的貴族身上砸去,孟太妃和東方鴻身上都被砸得面目全非,臉上各種火辣辣的疼。
孟太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暈了過去,東方鴻坐在囚車裡,面無表情滿臉淡漠,哀莫大於心死,他現在就是覺得他的人生完全被毀了,只剩下一副殘破的身體,猶如行屍走肉般的活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悠然居二樓的雅間裡,南宮墨站在鍾晴的身邊,冷眼瞧着東方鴻和孟太妃遭受的這一切,忽然輕笑出了聲音,“他們落得這樣的下場你滿意了嗎?”
“很滿意,看到他們過得如此悽慘,我就安心了。”
鍾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也沒有掩藏她心裡對那兩個人的怨恨,乾脆利落的說道。
“孟青柔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她會去浣衣局那邊,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不能活得下去就看她了。”
南宮墨平靜的說道,其實按照他的想法就是直接將孟青柔也殺了,省得留着她還是個禍害,可是晴兒卻讓她艱難的活着,不知道她究竟心裡在想什麼。
“不要讓她死了,還有東方鴻和孟太妃,哪怕流放到北地,我也不想他們死,我要他們受盡千般折磨,痛苦的活十幾年或者幾十年,讓他們在無邊的絕望中慢慢死去!”
鍾晴眸光冰冷,脊背挺得直直的,神聖不可侵犯,她答應了那個死去的鐘晴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會吩咐下去的,請你放心。不管是你想做什麼事情,我都會義無返顧的站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你孤立無援。”
南宮墨似乎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沉痛,他不由得握住她的手,給予他無聲的安慰和力量。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鍾晴眼底流露出一絲暖意,輕聲的說道。是啊,她鬥倒了那些想要將她置之於死地的敵人,有什麼好難過的呢?她可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看到他們慘烈的下場就心痛,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帶你去吃飯。”
南宮墨柔聲說道,將她拉到桌子旁邊,讓店小二將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飯菜端了上來,陪着她慢慢的吃了起來。
“晴兒,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和安排嗎?”
“我想要去找智清大師,先讓他幫我看看身上的詛咒,如果他沒有辦法解開,估計只能去南淵了。還有,我想回丞相府探查我孃親的死因,和鍾耀的事情需要了斷了。”
鍾晴沉思了半晌,如實的回答道。雖然詛咒不是病,但是也像一顆定時炸彈放在她的身上,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炸得她粉身碎骨。
“貌似兩個月之後會在京城舉行天下盛會,到時候各個國家都會派遣使者參加,如果運氣好,南淵向家的人可能也會到來。”
南宮墨忽然想起了這一茬,告訴了鍾晴。
“天下盛會是什麼?”
鍾晴眨了眨眼睛問道,她腦海裡根本沒有關於天下盛會的半點信息,不由得搖了搖頭。
“是雲國和周邊幾個國家每五年舉行一次的盛會,分爲文科方面的比賽和武科方面的比賽,每個國家派出五個選手參加,經過連番的角逐,獲勝的國家會成爲幾國的霸主,剩下的國家要爲獲勝國進貢糧食馬匹銀兩等。”
南宮墨耐心的解釋道,二十五年前他的母妃就是因爲獲勝國的皇子和孟太妃相互勾結設計,讓太子對他母妃一見傾心,不得不含淚遠嫁,在宮廷裡受到數不清的暗算和刁難,最後還被人迫害致死。他直到現在都對那個帶給他母妃災難的男人恨之入骨,還有迫害了他孃親的孟太后,絕對不會輕饒。
“原來是這樣啊,那到時候倒是可以親眼目睹一下各國使者的風采。”
鍾晴眼睛裡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兩頰的梨渦淺淺,分外美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