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眉峰一蹙,剛想出手教訓鍾丞相,卻被鍾晴按住了,她臉上笑得絢爛如花,眼神卻異常的寒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再落到你的手裡,倒是你給我小心一點,你落到我的手裡也同樣是生不如死的下場,我們到時候看究竟鹿死誰手!”
鍾耀眼底迸射出刻骨銘心的仇恨,怒極反笑,笑得很不懷好意,“鍾晴,你以爲把你孃親的遺骸遷出去一切就結束了嗎?只要你母親的名字寫在鍾家族譜上一天,我就有辦法讓你不得不妥協。你說如果我將她成親的時候就不是完璧之身並且還生過孩子的事情說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她,會不會唾沫星子直接將她淹死了?”
鍾晴沒想到鍾丞相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氣得差點一口老血涌上心頭,頭頂都快要冒煙了,鍾丞相捕捉到她眼底強烈的屈辱,整個人笑得愈加得意,想跟他鬥,這小丫頭片子還太嫩了!
然而,下一刻鐘晴說出來的話讓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我娘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些?你說這些話別人又相信嗎?既然你都不介意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你!”鍾丞相氣結。
“而且,你覺得就你手裡握有我的把柄嗎?你說,我若是把和敏貴妃暗通款曲的男人是你,上官哲其實是你的兒子告訴皇上,你還有活路嗎,鍾耀?”
鍾晴甚至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樣的男人就不應該給他一星半點的尊重,真的沒有任何必要。
“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說起來,敏貴妃和楊姨娘還是很像的,不過比楊姨娘長得更加精緻,若是我把楊姨娘和敏貴妃放在一起,皇上同時看到兩張相似的臉,你覺得會不會想多?皇上多聰明的人啊。”
鍾晴繼續煽風點火,說得鍾耀搖搖欲墜,恨不得掐死她讓她永遠比上嘴巴,他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南宮墨,心裡略過駭人的殺意。
如今就連南宮墨都知道了,他是皇上最爲疼愛的外甥,如果他按捺不住將這件事情告訴皇上,他們鍾家豈不是要承受滅頂之災嗎?該怎麼辦,究竟要怎麼辦?
恰好楊姨娘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朝着這邊走過來,楚楚可憐,鍾耀看到那張臉,殺心陡的從心底冒了起來,像瘋狂生長的雜草,怎麼都止不住。
“你是不是想着,只要將楊姨娘殺了或者毀容了,皇上就看不到她的面容,到時候來個抵死不認就可以混過去了?恩,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不過呢,這麼一來我就直接告訴皇上誰是敏貴妃的姦夫,反正不是還有滴血認親嘛,上官哲還被軟禁在皇宮裡呢,皇上也真夠仁慈的,竟然還能幫人養兒子。你也可以將上官哲殺了,這樣就能一了百了呢,不過真這樣你就斷子絕孫了,誰讓現在鍾磊已經是太監了呢,真可憐,嘖嘖。”
鍾晴宛若猜透了他的心思,笑眯眯的拆穿了。
“你閉嘴!”
“我也不願意說的誰讓你老是做些讓我噁心的事情,好了丞相大人,好好回去收拾你家的亂攤子吧,我祝你早日從丞相的位置上滾下來,別再禍害別人了。”
鍾晴說完,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挽着南宮墨的袖子離去,鍾耀瞪着她囂張的背影,鼻子都快要歪了。
“老爺,我們回去吧。”
楊姨娘眼睛裡還含着兩泡淚水,心裡憋屈得不得了,她們累死累活大半天,得到的卻是那些難民的唾棄和辱罵,到底圖什麼啊,真是快要氣死了,早知道就不做這些事情了,吃力不討好。
鍾丞相看到她那張臉一陣厭惡和煩悶就止不住的涌上心頭,暴怒的喝道,“你離我遠點,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活着還有什麼用,你趕緊給我滾到莊子上,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以前他最愛的就是這張臉,和菲兒那麼相像,讓他滿腔柔情,以爲深愛的女人沒有離開,依舊好好的活在他的身邊,溫言軟語,撒嬌甜笑。這一刻他卻那麼煩,因爲這張臉很有可能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甚至滿門抄斬。
從來沒被這麼吼過的楊姨娘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對她寵愛有加的夫君,晶瑩滾燙的淚珠止不住的從眼角滾落,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夫君。”
鍾丞心亂如麻,硬邦邦的將視線轉過去,悶悶的說道,“你先和幾個女兒還有姨娘們回去,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很累,你別來煩我了。”
到底是菲兒的妹妹,他的語氣不由得緩和了下來。
楊姨娘低低的應了一聲,帶着幾個女兒和姨娘坐着馬車離開了,佈施這樣的事情,她們做一次就夠了,不會再做第二次了。
鍾耀太陽穴突突的跳着,強烈的疲憊傳遍全身,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事情好像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他要怎麼辦才能挽回如今的頹勢,怎樣才能守住那個秘密。
現如今鍾晴那個賤人又有了南宮墨的庇佑,想要除掉她更是難上加難,不行,他一定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不管他心裡有怎樣百轉千回的想法,內心經歷怎樣的惶恐,鍾晴都覺得這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情了,此時她和南宮墨坐在馬車裡,得意的笑倒在南宮墨的懷裡,“看到高高在上的鐘家人被難民用石頭扔得那麼狼狽,我差點笑死了,不過真可惜她們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沒有一塊石頭砸到她們臉上讓她們鼻青臉腫,只不過頭髮亂了些,衣服皺了些,我應該讓人將她們的臉砸成豬頭的。”
南宮墨眼底帶着寵溺的笑容,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忍不住輕聲說道,“你啊。”他怎麼沒發現晴兒如此調皮,卻讓他更加心動,多瞭解她一些,對她的喜愛就更多一些。
“我覺得這樣還不夠,鍾家的人不應該只受到這樣的小打擊,相比他們給我孃的懲罰,簡直太輕了,我必須要讓鍾家的人跌入泥濘之中受盡折磨才行。”
鍾晴從南宮墨的懷裡擡起頭來,晶亮的眸子裡一片寒霜,“南宮墨,我就是這麼狠毒的女人,你要想清楚了,究竟要不要喜歡這樣的我,娶了之後會不會後悔?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如果娶了之後你因爲這樣的理由傷害我,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善良呢?晴兒,我懂你,和你有同樣的感受,又怎麼會因此而嫌棄你,排斥你?”
南宮墨沒有任何敷衍,坦然的看着她,“他們過去那樣傷害你,你想要報仇又有什麼錯。我從來不信什麼相逢一笑泯恩仇,或者冤冤相報何時了。誰傷害我,我只會報仇,讓他嘗一嘗我經歷過的痛苦,憑什麼我活在苦難之中,他們卻享受着快意人生。”
“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呢。”鍾晴聽到他發自肺腑的話,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如果不是因爲相似的遭遇,他們不會那麼容易被對方吸引。
南宮墨手指輕輕梳理她烏黑柔順的長髮,聲音溫柔悠揚,“我一直想找個理解我,疼惜我的女人,果然上天垂憐,我已經找到了,鍾晴,我很開心,真的很謝謝你來到了我的身邊。”
鍾晴將臉埋在他溫熱的胸膛,聞着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像慵懶的貓咪一樣蹭了蹭,她也很開心能夠在這裡遇見了南宮墨。
她沒有立刻回她自己的院落,而是跟着南宮墨來到了睿親王府,幾天時間過去了,海國王子的毒應該徹底清除了,而他們也應該談判了。她從來不會沒有目的的救人,既然救了,就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一些東西。
“南宮墨,我們去看海國王子吧。看他的毒藥解了,我們也應該好好的談條件了,這麼好的資源不用就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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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們一起過去吧。”
南宮墨牽着她的手朝着睿親王府最爲幽靜的院落走去,很快就來到了。
海升,也就是之前擄走鍾晴的藍眸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打招呼,“王爺,鍾姑娘。”
“你家主子身上的毒徹底解了吧,現在應該已經醒過來了。”鍾晴看着海升笑盈盈的說道。她熟知各種毒藥的毒性,什麼時候毒藥解了,中毒之人醒過來根本就瞞不住她。
“是,少主醒過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那就好,帶我們見見你們主子吧。”
“請王爺和鍾姑娘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請示少主。”海升客氣的讓他們坐下,親手奉上香氣四溢的熱茶,這才退了下去。
沒過多久,海升就攙扶着身體虛弱,臉色慘白的主子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輕聲的說道,“少主,這位是睿親王爺和鍾晴姑娘,您身上的毒就是鍾晴姑娘幫您解的。”
海剎長了一張海國人特有的湛藍的眸子,五官分明,臉部線條輪廓硬朗,透着一股堅韌不拔的氣質,而他的眼睛,而他的皮膚又有別於海國人的黝黑,而是像雲國人一樣的白皙。據說他的孃親是雲國的一名女子,長得異常美麗,被海盜擄去,幾經周折之下被海國的聖主給救了下來成爲了他的女人,後來才生下了他。只可惜海國的人崇尚純正高貴的血統,像海剎這種帶着異國血統的孩子自然就被看成了低賤的雜種,被聖主許多血統高貴的王子所排擠,好不容易經過披荊斬棘的殺出一條血路讓聖主將他封爲少主,卻不爲那些自詡血統高貴的大臣和王子所認同,暗暗絞盡腦汁想要將他從少主的位置上給拉下來。
而他想要獲得所有人的承認,就是參加天下盛會,讓海國從過去總是排在最後一位的尷尬位置上離開,否則他的少主之位岌岌可危,即使聖主已經封他爲少主,迫於海國貴族和其他王子的壓力,也會被擠下儲君的位置。
“多謝鍾晴姑娘出手相救,多謝睿親王的庇佑。”
海剎聲音還很嘶啞,誠摯的看着他們道謝。
鍾晴沒有說話,流光溢彩的眸子看着南宮墨,她之前已經和他商量好了,要提什麼條件讓南宮墨來,因爲她心裡隱隱有感覺,將來南宮墨是一定會回到北國去的,如果她能爲他帶來一些幫助也是好的,至少不會讓他那麼艱難。
“海剎王子,鍾晴和本王決定救你也是有條件的。”
南宮墨對着別人的時候,眼神是銳利的,身上散發着一種貴族纔有的尊貴霸道之氣,“你從我們這裡撿走了一條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本王和鍾晴不會救毫無用處之人,你明白嗎?”
“在下自然清楚,王爺想要什麼條件儘管開,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不會推辭。”海剎堅毅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捨之色,爽快的說道。
“其實本王知道你對於聖主之位志在必得,其他幾位王子同樣蠢蠢欲動不甘示弱,而你手上掌控着海國的八成的財富和三成的兵力,對於那個位子自然有着強烈的競爭力,勝算也很大。但是你也有致命傷,那就是你的血統出身,若是其他王子和貴族聯手起來對付你,你也未必能夠坐上那個位子。”
南宮墨幽幽的說道,海剎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手指緊握成拳,慘白的手背上青筋暴漲,眼底幽暗不定,然而畢竟是隱忍慣了的人,他情緒依舊很平靜,“睿親王有話不妨直言,在下對於自己的處境還是很清楚的,不勞煩王爺再分析一遍了。”
“那好,本王就直話直說了。不久的將來,本王勢必會用到海剎王子手上的兵力,到時候還請王子不吝嗇的助本王一臂之力。”
“需要用到多少兵力?”海剎早就料到南宮墨開出的條件不會簡單,臉上沒有多少意外之情,平靜的問道。
“三十萬大軍。”
南宮墨說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海剎沒有反應,海升卻被嗆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三十萬大軍幫他打仗,他這是要打劫呢,那麼多人幫他賣命,這人未免也太狠了。
“睿親王開出這個條件未免太苛刻了,我很難接受呢,我海國三十萬軍隊去給你送命,想想都覺得不太現實。”
海剎半晌之後才坦然的看着他的眼睛說道,他手上總共才五十萬大軍,就要撥出去三十萬給南宮墨用,那他在海國的地位豈不是更加岌岌可危。
“難道海剎王子覺得你的性命不值三十萬大軍爲你賣命?”南宮墨懶洋洋的看着海剎,周身散發着上位者纔有的威嚴之氣。
“如果王子不想那麼多人爲你賣命也可以,可以折算成黃金白銀來償還,本王要三千萬兩黃金。”
海升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他覺得南宮墨簡直無恥到了沒有底線的境界,三千萬兩黃金,他怎麼不去搶呢?
就連最會隱藏自己情緒的海剎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人簡直是獅子大開口,“睿親王,你這樣我真的很爲難,三千萬兩黃金是海國半年的賦稅呢。”
“如果海剎王子能成爲聖主,三千萬兩黃金根本就不是事,何況你現在掌控着海國八成的財力呢,對你來說絕非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當然海剎王子如果覺得真的很爲難也沒關係,將你的命還回來就好了。”
南宮墨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海升差點吐血,這人簡直搶劫啊,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海剎低着頭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做艱難的取捨,半晌之後他再次擡起頭來已經有了決斷,“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我也有個前提,睿親王如果不能答應,我也愛莫能助,你就算收回我的性命也一樣。”
“請講。”
“想要我出兵三十萬或者三千萬兩黃金都行,在那之前你要助我登上聖主之位,掌握了絕對的權力,我才能幫助你。”
海剎眸子裡盛滿了堅定,並且沒有絲毫的妥協。
南宮墨轉頭看了鍾晴一眼,她璀璨的眸子澄澈得一眼看得到底,讓他愈加的怦然心動,想要永遠的守護住最爲珍貴的寶貝。
“本王可以答應你,不過是在半年之後。”
半年的時間,他應該能夠幫助舅舅和太子表哥將埋藏的危險不安定的因素徹底的清除乾淨了吧。
“成交。”
“口說無憑,本王只相信白紙黑字。”南宮墨斜睨了他一眼,認真的說道。
“不需要,這是象徵着海國王子權力的扳指,你拿着,到時候我自然會兌現承諾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以海神的名義發誓。”
海剎擺了擺手沒有同意他的話,他纔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呢,誰知道會不會爲他招來滅頂之災。
海神對於海國人來說是最爲神聖的存在,他們相信對着海神起誓,如果沒有兌現諾言,一定會遭到海神的譴責和報復。
南宮墨含笑看着他許下誓言之後,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將扳指收到了他的懷裡。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擾海剎王子養傷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王子可以隨時來找本王,晴兒,我們走。”
鍾晴跟在南宮墨的身邊,緩緩地離開了。
海剎捕捉到她的笑容有些晃神,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海升眼裡升起了強烈的擔憂,“少主,您該不會是喜歡上鍾姑娘了吧。”千萬不要啊,那個女人是睿親王心愛的女人,少主對上睿親王,絕對沒有勝算。
“你想到哪裡去了?”海剎瞪了心腹一眼,這人未免想得太多了吧,雖然他也承認這個鍾姑娘長得很漂亮,但也不是每個男人見到她都會愛上的好吧,“我只是覺得她的臉好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怎麼可能呢,她是雲國的人,您可是第一次離開海國,不可能見過面的。”海升覺得很不可思議,直接否定了他的話。
“真的,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她,絕對沒錯的,只是好像有些想不起來了呢,到底實在哪兒呢。”海剎喃喃的說道。
“少主,別想鍾晴姑娘的事情了,你還是想想怎麼將給你下毒的奸細給除去吧,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以爲你好欺負呢。”
海升想到其他幾位王子的動作就忍不住氣憤,那些自詡血統高貴的王子從來沒將少主放在眼裡,現在竟然用下毒這等卑劣的手段陷害少主,若不是少主命大,現在恐怕已經去和閻王報道了。
“我當然不會讓他們好過,等着瞧吧!”海剎笑容冰冷而殘酷,如果不是他一時大意,又怎麼會中計,在回海國之前他一定要將這些人全部幹掉。
鍾晴和南宮墨回到了他的院子裡,一路上欲言又止,眼睛裡藏着怎麼都掩飾不去的憂慮。
“怎麼了?”
到了房間裡,南宮墨捧着她的臉在她脣上狠狠的啄了一口,眼睛裡流露出了寵溺的笑意。
“你很快就要回到北國去了嗎?”去了北國,意味着一切都陷入了艱難和危險之中,她不是害怕,南宮墨想要報仇,她是不可能阻止的,她只是覺得時間會不會太趕了,不知道南宮墨做好了準備沒有。
“晴兒,明年這個時候我就要去北國了,臘月的時候是我孃的忌日,我想回去拜祭她。將近二十年了,我都沒有回去看過她,她一定很孤獨。”南宮墨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眼睛裡有着深深的懷念。
“那你做好準備了嗎?北國的一切對於你來說,是十分危險的,就連北國皇上,我沒有在他的眼睛裡看到對你有半點懷念,到時候會不會顧念父子之情對你有所維護我都不敢肯定。”
她提到南宮衍,南宮墨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眼底涌上了強烈的恨意,“我不需要他的維護,總有一天,我會將害死孃親的人全部誅殺一個不留!我還要血洗北國,將北國納入我的手掌中,他們不是嫌棄我血統卑賤嗎,那就讓他們睜大眼睛瞧一瞧,卑賤的皇子如何將他們的貴族踩在腳底下!”
“南宮墨。”
鍾晴在那仇恨後面看到了強烈的痛苦,她忍不住跟着心疼起來,手指顫抖的拂過他的臉,“如果我們早點認識就好了。哪怕那時候我什麼都不能做,也能在你心疼難受的時候陪在你的身邊,讓你不會那麼孤獨。”
她彷彿看到那個孤獨的男孩被殘忍無情的父親和祖母趕出了皇宮,依着熙瑤在北國皇帝心裡的地位,其他的宮妃肯定恨之入骨,他路上會遇到多少暗殺她甚至不敢想象,那麼年幼的他是怎麼回到雲國的。
“那些事情我早就不痛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孃親的死,孃親和我有什麼錯,原本孃親能夠在雲國能夠找個很愛她的男人嫁了,是那人不擇手段的將她搶了去,搶了就搶了,爲什麼不好好的保護她,讓她被他宮裡那些女人欺負,被他的母親欺負。既然沒有保護她的能力,又談什麼愛她。”
南宮墨眼裡有着深深的疼痛,他對那個男人恨之入骨,真想讓他早點死了,去爲孃親陪葬。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只要你不背叛我,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鍾晴的誓言在他的耳畔落下,南宮墨衝着她笑了笑,溫熱的大手將她的小手包裹住,“我不會像他,我認定的女人就一生不會背叛,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除非我死了。”幼年母親的遭遇讓他打從心裡排斥女人,尤其是外表溫柔賢淑內心蛇蠍心腸的女人,直到遇見了鍾晴,他宛若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她很感動,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環住他的腰,踮起腳尖在他的脣上落下溫熱的吻,像是討好,又像是安慰。
南宮墨捧着她的臉,反客爲主的加深了吻,旖旎的氣氛在房間裡蔓延開來,沾染上了甜蜜的氣息。
一直過了很久,鍾晴被吻得幾乎站不穩,身體一軟柔柔的靠在他的身上喘着氣,推開他埋怨道,“不要了,我嘴都腫了呢。”
南宮墨低低笑了一下,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來,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晴兒,南淵的使者過幾天就到了,如果向凌天那裡真的解不開絕情咒,我們只能跟向家人求助了。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快點娶你過門。”
鍾晴的臉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低低的嗯了一聲。
兩人耳鬢廝磨了很久,南宮墨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手,壓抑着心裡的渴望說道,“時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主要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將她吃了,而她的身體顯然承受不了他,至少現在還不時候,會害了她也會害了自己。
“好。”
鍾晴從他的膝蓋上起來,低頭整理了有些皺的衣服,對着鏡子看了看嫣紅的脣色,臉燒得火辣辣的。
南宮墨送她離開了王府回到她現在居住的地方,又戀戀不捨的在她的臉頰落上淺淺的吻,目送她進門之後才離開。
他們都沒有看到,在拐角的地方,一個修長玉立的人影安靜的站着,慘白的臉上有着掩飾不去的神傷,一雙眼睛裡寫滿了痛苦。
上官錦覺得心臟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一股悲涼蓆捲了他的全身,晴兒,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嗎?說什麼身上有污點,配不上我都是假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愛上了南宮墨不愛我,所以毫無留戀的拒絕了我們的婚約。可是我捨不得放棄怎麼辦,是我最先認定你的,你娘也答應了長大後將你許給我做妻子,你怎麼能毅然而然的轉身了?
即使心如刀割,怒火蹭蹭的涌上他的心頭,他還是沒有衝上前質問的勇氣。是啊,她在最艱難最無助的時候沒有伸出援手,他又怎麼能苛責她的言而無信,母妃原本早就放棄了這門親事,他又有何臉面說她嫁給了一個男人,轉眼又愛上了一個男人,只是那個男人不是他。
上官錦站在瑟瑟的寒風中許久,久到身體都快要僵硬了才轉身離開。他不會放棄,怎麼都不願意放棄,他不會出陰招,但是一定要和南宮墨精競爭,將鍾晴的心捂熱,讓她回到他的身邊。這輩子他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就可以了。
而此時,在漆黑的夜色掩護下,丞相府卻被一股陰沉的氣氛包圍着,壓抑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鍾耀想到鍾晴白天說的話,怎麼都放心不下,漫天的恐懼向他襲來,逼得他幾乎要瘋狂,他忍不住了,再被這樣折磨下去,他遲早會被發現。
懷着恐懼又憤恨的心情,他來到了楊姨娘的房間,陰鷙的眸子瞪着那張以前他深愛不已的容顏一言不發,那個樣子嚇得楊姨娘猶如芒刺在背,整個人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最終受不了了,眼淚撲簌撲簌落了下來,“夫君,你究竟怎麼了,不要嚇我好不好,如果是我做錯了事情,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好,至少要把話說清楚了,我真的很害怕。”
“芳兒,想辦法讓你的兄長幫忙,將鍾晴殺了吧,她不死我們全家都沒有活路,鐘意也只能永遠待在那個火坑裡出不來。”
鍾丞相沉重的語氣讓楊姨娘止住了哭泣,愣愣的說道,“爲什麼?夫君,你都沒能將鍾晴弄死,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怎麼能夠殺了她,你不是爲難我嗎?”
“芳兒,鍾晴知道了我最致命的秘密,如果她跟皇上告狀,我們鍾家就會被滿門抄斬你明白嗎?現在皇上和太子處處盯着我,我根本沒有機會,只有你能幫我了。”
“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殺了她,你也看到了,她現在變得那麼強大,身邊還有一個南宮墨保駕護航,我怎麼做啊。”
“好好想想,總能想到辦法的,你一定要讓你兄長將她殺了,殺了她,等到大事定了之後,我將你擡爲正妻,不會讓你再被別人嘲笑。”
鍾丞相許給了楊姨娘一個聽起來很誘人的未來,楊姨娘的血液沸騰了,正妻,那是她盼望了十幾年的夢想啊,就是絞盡腦汁,她也要完成夫君交給她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