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既然這般相信臣妾,那可否對臣妾直言不諱,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杜思君不緊不慢地合上了跟前的那本兵法書,擡眼望着溫凌恆沒有波動的眼眸。
溫凌恆笑了笑,那笑容卻也算不上是真心:“王妃這話,本王怎麼聽不太懂?”
她在這王府的時日並不是太長,卻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溫凌恆比她想象之中的城府還要深,身上到底還隱藏着多少的秘密,她都不得而知。
他既然這般說,自然是對自己還有戒心,不願意坦誠相對。
“無事。”
杜思君淡淡地勾脣笑了笑,似乎並沒有在意:“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王爺不必放在心上。”
溫凌恆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反而是握着她的手把話題轉向了別處:“你來王府也有些時候了,可覺得習慣了?”
他不說杜思君都快忘了,她是明國和親過來的公主,按理來說初到異地應該是多有不適,但她的適應力很好,根本瞧不出有什麼不對。
“越國的土壤肥沃,風調雨順,自然是比明國環境要更好,我又有什麼不習慣的呢。”
溫凌恆試探性地連問了她幾個問題,卻也沒聽到什麼意料之外的回答,當下也稍稍放下些心來,回答道:“那本王便放心了。”
這一夜溫凌恆在杜思君的房內待了很晚,瞧着她就着燭臺翻書,自己也覺着得趣,但最終還是沒有留宿下來,趁着夜色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那之後數半月,碧月落水的事情一直沒有後續,而當事人也在牀上懨懨得躺了半月,卻還是沒有將身子調養好來。
周圍的人都議論紛紛,直說碧月那掉着一口氣的模樣,怕是熬不過這個月了。
杜思君照例兩日便去探望她一次,囑咐太醫好好得給她調理,但也不見絲毫得起色。
不多久便是中秋之日,皇帝下詔讓溫凌恆攜王妃一同入宮覲見,參加宴席。
杜思君向來不喜歡這些排場似的宴席,但如今身份使然,也推脫不得說是病痛,只能跟着溫凌恆一同進了宮。
溫凌恆先行去跟皇帝行禮寒暄,將杜思君留在了御花園之中。
她一個人也覺着無趣,瞧着這警備森嚴的深宮,縱是百花盛開,奼紫嫣紅得好看,卻也一點也覺不出趣味來。
身後還跟着伺候她的奴才,杜思君卻覺得更像是監視着她一般,叫她渾身都不自在。
她漫不經心地在這御花園之中閒逛,隱隱聽見那處有嬉鬧聲,嘈嘈雜雜得竟是笑得格外開心。
這深宮之中竟有這般靈動的笑聲,連杜思君也不自覺來了興趣,加緊腳步幾步走了過去,輕輕撫開了遮擋視線的枝葉。
只見那湖畔邊正蹲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帶着兩三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丫鬟玩水玩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