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奴婢願代替公主出嫁。”清兒見王爺猶豫半晌,以爲此計可行,便連忙跪下請求代替紫芋遠嫁爍星朝。
歐陽亦宗的眸光便轉向了清兒和流錦的身上。流錦依然保持着從進門後就垂眸不語的姿勢,彷彿這屋內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冷漠的緘默旁觀。
“清兒,你起來吧!代嫁比劫人更愚蠢。他爍星朝的太子也不是傻子,再說本王一直懷疑就是皇后一黨和爍星朝有所勾結,肯定計劃好了一切,哪是那麼容易矇混過關的啊!”歐陽亦宗低聲愁嘆,他和錦兒陷入前所未有的僵持之地,現在芋兒的事有割在心頭,讓他無力自酌,只覺得很是疲累。
“那怎麼辦?難道就沒有一點可行的辦法了嗎?”暗木沮喪的說着,和清兒一起失落的垂下了頭。
靜默,房中良久的靜默,越的壓抑和拘束,讓人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紫芋的眼淚,早就悄悄飄下,雖是無聲的墜落卻依舊砸的人生疼。
流錦眉眼低垂,貝齒緊咬下脣,一直在鎖眉冥思苦想,半晌,她暮然擡頭,卻只把眸光看向啞泣的紫芋。
“公主莫哭,我們不如換個角度思考,既然我們拒婚不成,就從爍星朝太子身上下手,設法讓他主動退婚,一切問題自會迎刃而解。”
幾人驚疑的目光同時凝聚着流錦身上,這個女子美麗而婉秀,清明而淡漠,仿若傲霜秋菊,又似濯水青蓮。宛若清泉的雙眸映射出她皎燦聰慧的內心,讓人不由側目而觀。
淡然恬靜的嗓音,溫暖着撫慰着歐陽亦宗疲累消沉的心,他輕勾嘴角,扯出一絲優雅明潔的暖笑,不愧是他錦兒,想法與他不謀而合。只是想讓爍星朝太子主動退婚,又談何容易?
“是啊,反過來一想,是這個道理哦!可是,我們怎樣才能讓他主動退婚呢?”紫芋止住眼淚,好奇的問着,她有些擔心錦兒的辦法會像暗木一樣,可想而不可行。
流錦展眉宛然一笑,向前走了兩步,低附到歐陽紫芋耳邊輕聲密語起來。那抹笑容讓一直偷偷打量着她的歐陽亦宗,一陣沉迷,只是她從進屋起,睬都未睬自己一眼。看來他們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了。
兩人密語了一番,只見紫芋漸漸破涕爲笑,酒窩再次盛滿明媚的笑容。其餘幾人更爲疑惑,很想知道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麼,那個辦法到底行不行。
“嗯,我明白了,太好了。錦兒姐姐,謝謝你哦,一切可都靠你了,芋兒可是把一生的幸福都託付到你身上了哦!”歐陽紫芋巧笑倩兮,哪裡是剛纔那個黯然垂淚的女子,她活潑開朗的個性,讓幾人都放心不少。
流錦聞言,會意的和她相視而笑,再次把頭深深的垂了下去,其間,她的眸光沒有絲毫的斜視,恭順本分至極,她就是應該這樣做,她只是公主身邊的婢女,其他人其他事她都不會再想,除了午夜夢迴的痛傷垂淚,她已經漸漸平和,再無異樣。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啊?有什麼好的計策不妨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啊!”暗木是在忍不住了,他分外的好奇,顯然忘了,好奇心殺死貓這句話。
“呵呵,不能說的秘密!錦兒姐姐我們走吧!”紫芋笑着接道,拉過流錦的手,拽起清兒,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雖然錦兒姐姐說未必能成功,先不要聲張,不過她很是相信她,她給人一種安穩可靠的感覺,她一定能行的。
“喂!你們……不夠意思。”暗木無奈的撇撇嘴,焦急的看向沉默不語的歐陽亦宗。
歐陽亦宗目送着那抹水綠色的倩影,呆坐良久,半晌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暗木,去讓寂風查查爍星朝太子的底細。”良久,歐陽亦宗沉聲命道。
“是,主子,屬下遵命。”暗木斂起臉上的笑意,嚴謹的走了出去。
自那日後,流錦便開始在廚房忙碌了起來,她尋的犀牛角,明礬,燒酒,琥珀等物,讓府中衆人很是驚疑,都猜不出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子,到底在幹些什麼。
暗木隱在暗處,細細的觀察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便每日詳盡的稟告給了歐陽亦宗,奈何他們英明神武的茗王殿下亦被那個古靈精怪的錦兒搞得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頭腦。只不過,他們看着歐陽紫芋嘴角越來越燦爛的笑容,便也暗自無限期待着。
“公主,公主。”流錦連額頭密集的汗水都顧不上擦,興奮的幾聲呼喚着歐陽紫芋。
“姐姐,彆着急,慢慢說。”紫芋笑着看向疾奔而進的女子,她眸光皎燦,充滿希冀,緋紅的臉上暈染出一抹嫣紅,這樣的她,讓人看着便覺得溫暖,開心。
清兒貼心的給她倒了杯茶,流錦一飲而盡,笑着說道:“公主,我終於成功了。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妹妹真行,這下好了。”歐陽紫芋和清兒手舞足蹈的又跳又叫,高興的像兩個撿到糖果的小孩子。流錦看着她們心中,一陣安慰,總算幾日的辛苦沒有白費。
“就知道錦兒姐姐最棒了,哼!就讓她爍星朝勞什子太子來吧,我們兵來將敵水來土堰,看本公主怎樣智鬥挑釁男。和親?他願意的話,就再說吧,呵呵……”紫芋調皮的振臂高呼,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流錦默默的笑了,若非她廣覽各國人文地誌,也不會想出這個計策,但願能敷衍過那個爍星朝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