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衆人退下之後,歐陽亦宗募的轉身,揮袖將桌上的茶盞盡數掃落.俊逸的臉龐覆上一層寒冰,怒氣衝衝的跌坐在椅上.
“宗,這樣就生氣了?不過,我卻有些喜歡她了呢!明日之後,我便讓她跟着我,不要讓她再呆在柴房,處處受人欺凌了.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敷悅微笑的看着一臉凜冽怒氣的男子,緩聲說道.
“我纔不在意她跟着誰呢!你看着辦吧,關於她的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及.”男子冷哼一聲,不悅的回道.他明日就要大婚了,她竟然對他笑!儘管她的笑容很美,可是他卻該死的厭惡至極.她怎麼可以不在意?她竟然連恨都不屑再恨他了嗎?她以爲她卑微的做好一個罪婢,就能贖清她身上的罪孽嗎?想和他橋歸橋,路歸路是嗎?她休想!她以爲他們之間還可以撇的清嗎?此生他們註定要糾纏一世!無論悲喜,不管愛恨,他們一生一世都要絞溺在一起.
“悅兒,你說她處處受人欺凌是什麼意思?”歐陽亦宗生了一陣悶氣之後,轉瞬間便想起敷悅的話,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
“你不知道嗎?她從風口浪尖突然被打爲低賤的罪奴,怎會不受人欺凌?挑水劈柴,倒夜香,捱罵捱餓,什麼苦沒受過?”敷悅蹙眉,有些疑惑的看向眉頭越皺越緊的男子.
“我命寒宵暗中安排了,不想她受苦的,怎麼會……”
“宗!你應該知道,華碩頂一事以後,還有誰會維護她呢?你都這般痛恨於她,更何況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女子幽幽一喟嘆嘆,退下了身上的一襲大紅。
“這些個欺下瞞上的狗奴才,看本王不好好收拾他們!”男子一掌拍在桌上,紫檀木桌應聲斷裂.他心中有氣,加雜着絲絲薄弱到吹彈可破的恨意,讓他刻意的疏遠她,忽視她.他以爲只有這樣,他內心對兄弟們的愧疚,纔會稍稍緩解一些,可沒想到卻讓她受了這麼多苦.今日突然見到她,他只現她瘦了,原本就瘦弱的下巴,越的尖削起來.沒想到竟會有這般隱情.他都做了些什麼啊!該死!
“你用的着生氣嗎?如今,她對每個人都只是笑.哪怕是被人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敷悅彷彿沒有看到男子漸漸陰雲密佈的臉,好似無意的輕聲說道.
歐陽亦宗心上狠狠一揪,深若潭淵的眸子微縮了縮,臉色越的陰騖冷厲,霍的站起身,大步而去.
敷悅輕輕摩挲着手中的華美嫁衣,勾起脣角微微的一笑.宗,她便是你此生唯一的幸福和魔障.你再嘴硬也只是徒勞.因爲,一切都是命中註定,誰也逃不掉……
“流錦姑娘,王妃請你過去伺候呢,好好幹,今日若討了王妃喜歡,你就不用再受哭了.”王嬤嬤走進破舊的柴房,對着流錦呵呵一笑,頗爲和藹的說道.
“嗯,奴婢知道的。”流錦回以甜美的笑容,心下卻十分奇怪,爲何總是對她呼來喝去的王嬤嬤,會突然換了副嘴臉呢?難道是因爲她有可能成爲王妃身邊的丫鬟?
他又要大婚了,而她就要去侍奉他的新娘子了呢!那次她躲起來苦,他便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而今,都只是諷刺而已.被那麼過往無限放大的傷痛,她能否用努力堆砌的笑容所掩蓋嗎?無奈的低笑着,流錦跟隨王嬤嬤向茗軒院走去.因爲敷悅身在王府,歐陽亦宗便安排
她直接從茗軒居出閣,然後把她迎娶到茗王正妃所居之所,飛霞院.
“兩位請留步.”還未到茗軒院,王嬤嬤和流錦便被一個修長的身影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