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些日子於以麗受傷了,藍和宜心裡有些擔心,所以便天天守在了藍大伯家,不過……很多小輩實在懷疑他的動機,他雖然是抱着關心於以麗的目的來的,平日裡噓寒問暖得也勤快,不過這趁着機會就到酒櫃裡拿着個小杯子一杯一杯下肚是怎麼回事啊?
藍大伯無奈地做出了非常不尊老的行爲,用鑰匙將酒櫃給關了。老爺子整日裡對藍大伯不是瞪眼睛就日瞪鼻子的,弄得藍大伯哭笑不得,這老爺子越老,行爲就越小孩子氣啊。
不過除切這個以爲,老爺子還是非常有氣勢的,坐在飯桌上,他看着一干小輩們都在場了,這才點了點頭,臉上不苟言笑的,拿起筷子道:“吃飯吧!”
藍雙手往碗旁一摸,發現自己忘拿筷子和勺子了。藍家吃飯的習慣不是將筷子和勺子都放在飯桌上讓人拿,而是各自拿自己的筷子和勺子,藍雙鬱悶地抓抓頭髮,準備起身去拿。
這時候,一雙筷子突然出現在她的碗邊,藍雙一愣,眨了眨眼睛,拿着筷子很自然地夾了一菜吃了起來,再配了幾口飯,可是飯實在太乾了,她又想起勺子來了,嗯,她得去拿根勺子啊!
她還沒有起身,一根勺子又出現在她的碗旁,藍雙目光往左邊掃視了一下,是她的大表哥藍明,他笑眯眯地夾着魚菜給吃飯動作緩慢的於以麗,見到藍雙盯着他看,不由自主摸了摸臉頰,笑得如沐春風般舒爽,“怎麼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藍雙微笑着搖搖頭,目光瞥到於以麗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心中暗笑,再回頭,看到她左邊的男人,不由得嚇了一跳,紀爍飛怎麼在這兒?
紀爍飛顯然很不樂意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微微沉着臉瞪着她。
藍雙無奈地用腳踢踢他,對他做了一個眼色,然後心安理得地拿着他提供的筷子勺子快速地吃起飯來了,錯過了她幾頓飯,本來不覺得餓的,可是現在一聞這飯菜的香味,肚子就咕咕直叫了。
紀爍飛也非常殷勤地給她佈菜夾魚,那動作比一旁藍明照顧動作不是很靈敏的於以麗來還要熟練,藍雙剛吃完一口菜,他就立刻給添了一筷子魚肉,她魚肉剛吃完,他就等着她再配一口飯,然後再繼續夾茶夾肉……
藍明看着嘴角直抽抽,比較了一下自己,頓時就覺得自己伺候於以麗不夠盡心盡力啊!明明藍雙有手有腳的,他幹嘛這麼殷勤啊?害得他都自卑了。
這一頓飯在藍家長輩們的餘光暗瞥,意味深長的微笑中,還有小輩們目光發直,吃飯動作不斷地放慢中吃完,藍雙伸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巴,回頭笑道:“爺爺,我吃飯了,你們繼續吃吧!”
紀爍飛也適時地放下筷子,笑道:“我也吃飯了,爺爺你們繼續。”
看着兩人相諧離去,藍和宜笑得很慈祥和藹,他轉頭跟藍明說道:“紀家這小子很不錯啊,現在他有二十五歲了吧?雙雙也不小了,若是兩人有意,我們兩家應該談談,讓他們訂下來。”
口上說着,老爺子心情很好地夾着魚肉吃着,那肉裡大概是下了料酒,淡淡的酒香撫慰了他這陣子因爲喝不到酒而受傷失望的心靈。
藍明嘴角直抽抽,附和着他說的話,心裡卻在暗想着,兩人豈止有意啊!他們那行爲舉止明明在告訴他們,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愛咋辦咋辦!
呃,這應該是藍雙的想法,紀爍飛應該恨不得早點訂下來纔是。
藍明摸了一把汗,覺得有點兒心虛,老爺子這話不只是在說藍雙,更是在暗示他也該訂下來了啊!藍雙跟紀爍飛再怎麼樣,畢竟藍雙還小,兩人還有好長一段話可以走,但是他呢,現在有女朋友,事業上也算是成功,是可以訂下來了,只是怎麼求婚來着……
藍明陷進自己的思考中。
幸好於以麗已經吃飽了,不然憑着他這一邊腦子放空地思考,一邊進行着比蝸牛還要緩慢的夾菜速度,她不得餓瘋纔怪呢!
藍雙回到房間,紀爍飛也跟了進去。
她回頭瞪了他一眼,坐在牀沿問道:“你怎麼還沒回家?”
紀爍飛笑得很自然很曖昧:“我擔心你嘛!”
一見他這笑容藍雙就覺得異常刺眼,頓覺之前剛剛睡醒時全身的痠痛又回來了,頓時就瞪大漂亮的杏眼,直罵到:“你這個小人!趁人之危!哼!”
紀爍飛笑容不改,很無辜的模樣:“真是太冤枉我了啊!我之前明明有問過你累不累的……”他的聲音在藍雙的瞪視下漸漸變小,不過眼裡閃過的光芒卻是一閃一閃的,裡面的深意一閃而過,沒讓藍雙給瞧見。
呵呵,即使他小人又怎麼樣?反正他有理就行了,雙雙也不能對他怎麼樣!
顯然,紀某人放心放得太早了。
藍雙當然知道他有理由,而且這理由還很正當,是她辯駁不了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她生氣就是生氣了,還會在乎那小小的理由嗎?
於是接下來的好幾天,紀爍飛每每興高采烈地來找藍雙,得到的消息便是……
“啊?雙雙小姐很早就出門了!”清晨,藍大伯家,管家大嬸很疑惑地對前來接藍雙的紀爍飛說道,心裡卻暗想着,依這兩人的親密關係,莫非雙雙小姐沒先通知他?
“不好意思,她已經下班了。”中午,總裁辦公室裡,楚嘉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看報表,頭也不回地對一旁臉色有點沉下來的紀爍飛說道,那微微遮住他眼睛的留海很適宜地遮住了他看好戲般的目光。
“哦,雙雙沒來過我這兒。”下午四點多,一直得不到藍雙消息的紀爍飛無奈地撥了一通電話給封昊天,得到的便是封昊天這麼簡短的回答,顯然封昊天對藍雙的安危還是很放心的,一掛下電話就開始進行他的拍戲,沒有理解到紀爍飛那顆焦急難耐的心啊!
直到晚上,紀爍飛才驅車回到他的別墅裡,靠在沙發上盛了一杯水喝,慢慢緩了一口氣,如果此時他還不知道藍雙已經生氣了,他就是一頭豬了,果然還是放心得太早了啊!
唉!在做那好事前就應該先考慮一下現在的下場纔是,紀某人後悔不迭,更是後悔沒事先關注到藍雙要生氣的前兆,不然就能夠及時哄住她,這樣一方面他好事做到了,人也哄到了,下次的好事也可以保證了。
紀爍飛拍了拍西裝上的皺褶,掏出手機,發現上面並沒有什麼未接電話未看信息,失望地將手機丟在茶几上,轉身回房間的衣櫃裡拿了件睡袍進浴室洗澡。
出來的時候,他便覺得這房間裡好像有什麼不對,好像有什麼地方改變了,但他也說不清感覺,於是只能搖搖頭,用白色的布巾擦着溼發,隨手扒拉了兩下,就任由那頭髮半是凌亂地頂在頭頂上,而他則走到大房間的一個辦公桌上,打開燈光,繼續處理他的工作事務。
待到忙完,已是深夜十二點多了,他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再次拿出手機,本想撥個電話給藍雙的,但又想起現在時間很晚了,她應該已經睡着了,這電話打過去很有可能會影響她的休息,於是他便無奈地放下手機,關掉燈光,又順手關掉房間裡的電燈,掀開被子睡覺。
夜間真是越來越涼了,紀爍飛心裡暗想着,藍雙在藍大伯家的被褥有點兒薄,或許他應該送一牀過去,免得她着涼了,顯然紀爍飛將藍大伯一家給剔除在外啊,除了藍雙……還有她休息的房間,其他人都被紀爍飛給忘光光了……明明藍大伯家的儲備庫裡還有好幾牀厚被褥啊……
紀爍飛翻身,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手裡摸到的是什麼?很柔軟很絲滑的……好像頭髮?他眸色突然一沉,想起曾經因爲出差住在酒店裡的時候,也不知是哪個助理暴露出了他的地址,居然讓兩個女生給藏在他的被窩裡,難道這回……
紀爍飛正考慮着是將牀上的女人給踢下去,還是有風度一點將人家給請下去,這時候,手中那絲滑的頭髮已經脫離他的掌心,那頭髮的主人一個翻身,舒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側身翻滾進來,直直撲在紀爍飛的懷裡。
聞到那熟悉的味道,紀爍飛驚喜地喚道:“雙雙……”
藍雙在他懷裡拱了拱,睡意朦朧道:“別叫我,很困……”也許是因爲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她的聲音難得地少了平日裡的清冷,多了幾分撒嬌的味道,聽起來軟軟糯糯的,紀爍飛感覺自己的心也軟下來了。
這一整天找不到她的悶氣也一散而空了,他心裡只想着,原來她一直藏在他的被窩裡啊,怪不得剛剛進來的時候還發現有什麼不對呢!拜他曾經的訓練生涯所賜,他平日裡起牀後便習慣性地將牀上那被子給順便摺好,但今晚這被子明明是已經鋪在了牀上的。
他目光掃過,大概是藍雙身形太小了吧!縮在這張大牀上,居然沒讓他給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