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飯菜終於上來了,林傅俞也不好再留在這兒了,於是她輕聲說了一下,便回去了。
同學會就是一個小型的商業會,有些同學與同學之間的職業相通,就可以在一起討論很多話題。一吃完飯,便有人端上紅酒,一個個穿梭在飯桌之間跟人敬酒,場面話說得比什麼都漂亮。
紀爍飛家大業大,自然就成了大家的敬酒對象,幸好他在商場上混得夠久,段數夠多,所以對於大夥兒的各種推崇之語能夠應付自如,不致於落到下方,不知不覺中就被人給砍了。
藍雙雖然不大喜歡這樣的氣氛,不過她也是挺能裝的,優雅淑女地坐在位置上,笑得輕鬆自如,跟着幾個坐在她對面的女人討論着化妝品。
“我這件衣服,是美國著名設計師艾多設計的,價格不下於三十萬美元。”
“啊,我這顆鑽石啊,是我老公大法國給我專購來的,價格……”
“……”
幾個女人討論下來,發現藍雙和袁園沒有加入話題,於是便拉着她們:“雙雙,袁園,你們用的什麼化妝品啊?來說說唄!”
袁園笑得含蓄,擺了擺腕間的一個脆色玉鐲,說道:“我手中這個玉鐲,是我老公向我求婚時送的……價格多少我忘記了,聽說是在百匯拍賣場拍來的。”
幾個女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本以爲袁園穿得樸素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沒想到她手中的玉鐲這麼的不凡,要知道,在百匯拍賣場出來的東西最低價都不少於兩百萬塊!那她手中的玉鐲……
不對,應該是她的老公……
衆女人將視線移到她老公身上去。
袁園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沒表明她老公身上有多少資產之前,這羣女人對她老公不屑一顧,現在只是現出了她手上玉鐲的價格罷了,她們就一副狼見到小羊的樣子,她真的很不高興。
藍雙微笑,直起身子,遮住了前面女人們的視線,心裡暗哼了一聲,臉上卻是臉得燦爛:“呵呵,我身上的這件衣服呢,是美國的設計師戴維設計的。”
“啊?聽說他設計的作品都很貴啊,你這個……”一個女人指着藍雙,臉上表露出質疑來,這衣服單單從表面上看,似乎是一件普通的裙子而已,哪裡像戴維設計的那些令人驚豔的禮服啊。
不會是瞎扯出來的吧?
藍雙目光一掃,知道對面人的想法,笑得更加燦爛,“你們看這下襬,這裡的標誌。”
美國的著名服裝設計師戴維,在他設計的服裝下面都有用絲線勾勒出一個淺淺淡淡的標誌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而這個標誌也是他人模範不來的,這絲線是有經過特殊的加工的,所以呈現出來的顏色只一道白色的線,不過會隨着光芒的強弱再轉換成其他顏色。
這些女人一見果真如此,說話的口吻立刻就變得格外地恭維,眼神也是絕對的羨慕中隱含着妒忌。
藍雙假裝沒注意到她們的表情,目光轉向袁園,“你老坐着對孩子不好,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袁園現在看到這些女人心裡很煩,知道藍雙是隨着她的想法提出的要求,也就沒有拒絕,微微扶着肚子漫步到花園裡。她現在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肚子有很明顯地鼓起。藍雙小心地扶着她,生怕她撞到哪。
袁園不由得失笑,“雙雙,不用這麼謹慎的,我又不是第一胎,這些我都懂的。”
藍雙搖頭笑道:“我又沒經歷過,也不懂得這些,不過確實應該小心點兒。”
袁園深吸了一口花園中的清新空氣,感覺自己腹口的不舒之感漸漸消失,這才慢慢鬆了一口氣,跟着藍雙坐到花園石凳上。她是一個孕婦,心裡情感什麼的比一般人複雜,心情也容易變壞,剛纔在大廳裡見到那些女人對自己丈夫的覬覦,心中自然會很不舒服,又不能發泄出來,令她鬱悶不已,幸好藍雙突然打岔了一下,轉掉了那些女人的注意力。
“好了,我們進去吧!”袁園心情恢復後,拉着藍雙的袖子準備回去,畢竟大家都是一起出來聚的,若是因爲她的個人情緒,錯過跟大家的聚會也不好。
藍雙無奈嘆了口氣,扶着她回去,袁園的意思她明白,不過她卻是有再在這兒多站一會兒的意思,袁園因爲別人對她的丈夫覬覦而感到不開心,而她……同樣的,也因爲着那些女人對紀爍飛的目光而不開心。
唉!她現在的心情好複雜啊!
兩人站到大廳門口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從一旁闖出,作勢就要朝袁園身上給撞去,藍雙眼神一瞟,發出她就是之前跟她們交談的其中一個女人,不由得在心裡憤怒地哼了一聲,小心而又快速地將袁園一把給拉到自己的身後去,微微垂下的手暗暗動了動,一道看不見的暗勁朝那女人的膝蓋打去,那女人收勢不住,本欲想撞袁園的,但現在目標不見了,反倒是被自己絆倒了,直直地摔到了臺階上。
“嘭!”
大廳此處的臺階設計別緻,乃是上三格下三格,那個女人從上三格上往下栽了下去,額頭正中臺階角,頓時發生好大的聲響,一些人回過頭來,就見到那個女人頂着滿腦袋的血在原地呻吟着,卻爬不起來。
立刻就有幾個女人跑過來,一把將她給扶住,用手中的紙巾給她擦掉血跡,關切問道:“司虹,怎麼摔了?”
一邊說着,一邊眼神不懷好意地朝藍雙這個方向瞟來。
司虹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又心虛着,哪裡來得急注意她的眼神對藍雙以及袁園進行一番栽贓啊!藍雙趁此機會搶過話頭,“唉!真是的,司虹走路太不小心了!幸好幸好!”她拍着胸口,滿臉慶幸之色。
“幸好什麼?”對面的女人問道,“司虹都被摔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幸好。”
藍雙聽她話裡是滿滿的質疑,那口氣就好像她自己摔倒了一樣……哦,不,那口氣應該是她自己被別人給推倒了一樣纔對!又不是她自己摔倒了,她出個什麼頭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她非出這個頭有意思麼!
藍雙撇撇嘴,一把將身後的袁園給扶了出來,眼睛裡滿是厲色兇光,“袁園現在肚裡可有五個月的小寶寶,這司虹幹嘛無緣無故地闖出來啊,要不是我手快就袁園給拉到我身後來,那麼現在摔下去的可就是她了,你想想那情景,袁園要是不小心碰到臉了不要緊,肚子裡的小寶寶怎麼辦!再說了,袁園有我跟着也沒什麼事,她要迎接需要這麼急切地撲上來麼?哼!”
藍雙這一番話說得極不客氣,而且口氣還非常地不講理,不過話裡的意思在場的人都聽得懂,是袁園肚子裡的小寶寶重要,還是這個女人的臉重要?
另一方面,她又堵住了她們要扯出來的理由……司虹突然闖出來是想跟着藍雙一起扶袁園進去……
去他媽個扶啊!這麼餓狼撲虎的扶法,孩子不被扶沒了纔怪。
藍雙有理,說話格外大聲,格外自信,“這門口有攝像頭,還是讓經理給調過來看看吧!免得有些人說什麼是被推的……啊,不好意思,我這陣子看小說看得有點多了,特別是那些宮鬥宅鬥什麼的,呵呵,在場的都是長眼睛的,我扶着袁園,即使要推人有心也無力啊,怎麼會有人懷疑我呢!”
在場的一些女人臉微微沉了下去。藍雙的說法可真是滴水不露啊!當然,她也確實在理,不管調不調那視頻出來,大家都知道,那個女人是自己摔倒了,因爲臺階處很大,藍雙跟袁園在一邊,司虹在另一邊,雖然同在一條平行線上,但如果說是藍雙推倒她的……也太扯了,她的手沒那麼長,當然,那時候袁園站的方位也是可以推倒她的,但是袁園已經被藍雙拉到身後去了,怎麼推人啊!
不過藍雙的話倒是將所有的人給拉下水了,衆人嘴角扯了扯,感覺如果自己說“沒看到”,或者是對她或者袁園進行栽贓什麼的,就是那“沒長眼睛的”!
於是這事兒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司虹是自己摔倒,也就沒必要再調出視頻讓人家難堪了,於是便打了個圓場讓各人都過去。
袁園的丈夫過來,從藍雙身邊將袁園給拉了過去,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後,發現她沒有什麼事情,不過臉色倒是有點兒發青,估計是被氣的,不由得心疼地哄了她一下,順勢朝藍雙遞過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後再掃過其餘人的眼神都是涼嗖嗖的。
藍雙沒想到,袁園這個看上去算是剛毅帥氣卻又不大起眼的丈夫有這樣的氣勢,不由得替她開心,看來她這個丈夫跟她的感情是極不錯的啊!
紀爍飛站在藍雙身後,胸膛微微抵住她的背,藍雙回過頭來,見到紀爍飛眼裡親切的目光,微笑着搖搖頭,轉身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親暱之情毫不掩飾地表露在衆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