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屎棍不喚而出,滿頭長髮像是立起來了,怒氣與殺氣分不清,細長的胳膊和小腿露了出來,潔白似玉。
下一刻,便見她已經揮動棍子朝屍王飛去,既然是他動手了,那便拼一把!
“鐺-”屍王站在原地,並未躲閃,伸出右手一擋,蘇北落手中的棍子與之相撞,她頓時真個手臂都麻了!
夜風寒冷,吹動屍王寬大的衣袍,露出那袖中一截黑青色的手臂,手臂上黑筋暴起,有極爲詭異的氣息。尤其是那隻手,完全就是怪物的爪子,與他整個人絕美的畫風很不相符。
“咔嚓-”片刻之後,就聽見他手臂上傳來一陣骨頭破裂的聲音。
“這麼弱麼?”屍王冷幽幽的說了一聲,不知是在說蘇北落還是自己的那手臂。
他的整個右臂在三年前被墨瀾淵以太阿劍齊齊斬斷,過了三年,他的手臂都沒能再度生出。
傷口整整齊齊,到現在都還殘留着太阿劍的氣息,他在一千隻山魁裡選了一隻手臂最強健的剁了下來,安在自己的斷手處,卻不過一擊,就被蘇北落的棍子給打碎了。
屍王當即就將那山魁的手臂從自己的胳膊上卸了下來,冷漠的丟在地上,一腳踏上去,踩了個粉碎。
右邊衣袖瞬間空空蕩蕩,被風一吹就高高飄揚了起來。
他沉着眸,一步一步勻速朝前走去,一身如山威壓全部釋放出去,毫不保留。
“噗-”遠在一旁,已經被蘇北落的雷劫劈熟了的蠢狐狸,當場就被屍王的威壓壓的噴出一口老血來,差點x盡而亡。
“爺今天,是要嗝兒屁的節奏啊-”它一邊噴血一邊哀嚎,努力向血河瀑布下的太陰神木棺材靠近。
只有待在那口棺材旁邊才舒服點。
蘇北落一身骨頭也被壓的咔嚓作響,屍王是動怒了,他怒起來風雲變幻,天空之中是黑壓壓一片烏雲,將那詭異的血月都完全遮住了。
“我要殺你,易如反掌。”黑暗之中,只見他嗖的一聲就到蘇北落跟前,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壓在冰冷的峭壁上。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蘇北落眼神之中的陰冷更甚,屍王既然對她出手了,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即便力量懸殊很大,也要努力去奮鬥一下。
“你不怕死?”她的態度倒是讓屍王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怕啊-”蘇北落脣角一勾,二十五度淺笑標準的很,墨藍之眸卻忽現殺機,手一伸,染血的匕首就狠狠的往他身上插。
死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獄!
只是她低估了屍王,他的軀體堅如磐石,她那小匕首,又怎能傷他?
用盡全力捅他一刀,那刀鋒卻直接被折斷,銅筋鐵骨的屍王根本無懼。
“白費力氣。”他低頭看了看在自己心臟之外斷成兩半的匕首,掐着蘇北落脖子的左手就更用力了。
直掐的她滿臉通紅,又才陰森森的說道,“跟你打個賭,十年之內你無法傷我半根汗毛!”
“是嗎?”蘇北落臉上二十五度淺笑未消失,“永遠不要小瞧你的敵人。”
“敵人?你還不夠資格。”屍王說着,高高在上如異界魔君,“我給你個機會做我的敵人,從現在開始,我教你修煉,想要殺我,就你這樣子,差的遠呢!”
“你到底想做什麼?”蘇北落完全是不懂屍王的腦回路,他要教她修煉,爲了給她機會做他的敵人?
他是不是在棺材裡躺久了,腦萎縮了?
“想看看,是天道贏,還是我贏。”屍王冷冷的拋下一句話,看她的眼神露出極爲複雜與深沉的光芒。
蘇北落直覺到定然是沒什麼好事,這隻老殭屍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讓他教自己修煉,開什麼玩笑!
這很明顯是想將她養肥了,慢慢宰殺。蘇北落太瞭解這樣的心理了,因爲21世紀的她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那個時候她是主宰者,現在,卻變成了被主宰者。
“你沒有選擇。”屍王不語她廢話,伸手就在她眉心一點,一抹印記就從她眉心入。
下一秒,那印記卻從她的眉心狠狠的彈了出來。
那張絕美的容顏終於微微變了下顏色,他伸手捏起蘇北落的下巴,雙眸陰冷的迫視着她,“已經有人給你打上印記了?”
蘇北落心中一沉,印記什麼的,她並不太清楚,看着屍王這張臉,她分分鐘都想將他狠狠摧毀!
“呵-”她還未回答,卻聽屍王冷冷一笑,尖細的指甲直接將她的手心劃開一條口來,然後在她的血肉之中畫了一道符。
蘇北落渾身莫名的一顫,這種感覺很噁心,就像是手心被強行植入了個什麼東西一樣,她幾乎都想要將自己的手剁了。
“你做了什麼?”她怒聲問道,不想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師徒印記,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徒弟了。”
“徒弟?”蘇北落擡手看着自己掌心漸漸癒合的傷口,一道血紅的桔梗花印記出,蔓延在她整個掌心。
看起來她是沒有拒絕的機會了。
收她爲徒,留她爲敵-
蘇北落在腦子裡迅速的縷了一遍這莫名其妙的關係,最後只剩四個字,欺師滅祖。
他強行收她爲徒,她給的結果只會是欺師滅祖這四個字。
隨他怎麼折騰,她壓根就不會將自己當他的徒弟的。
屍王一眼就將她看穿了,也未強行讓她拜師磕頭,將她狠狠的摔在地上,隨手從袖中掏出一頁經書來,“這是元念境的修煉心法,一個月之內無法步入元念初境,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話落便只見他身形一閃,又只留下一個飄逸似仙的背影,入了九層塔。
“主銀,你沒事吧,嚶嚶嚶-”直到確定屍王真的離開了,蠢狐狸才搖着焦黑的禿尾巴從太陰神木棺材邊蹦了出來,悄悄的蹦躂到蘇北落身邊,目光卻是緊緊的黏在那一頁元念心經上。
然後伸出狐狸爪子,悄悄的往自己的懷裡揣-
蘇北落當即扔了一記眼刀過去,一腳就將它給踢飛了,連着那頁元念心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