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知道這種人靠不住,但靠不住的人用的好了也是有用的,這樣想着,沈沁將銀子遞給她,道:“等會兒我跟你進去,你只說我是你遠房的表妹,來謀個事,其他的你不用多管。以後幫我留意着幾個主子的飲食喜好,我需要的時候自會派人過來問。這個錢是定錢,你先拿着,等辦好了事,自然還有。”
婦人聽到還有賞錢,眼睛立刻就亮了,忙不迭點頭,道:“女俠放心,小婦人一定會辦好!那個、女俠,剛剛給小婦人吃的是什麼……”婦人心裡不安,但也沒敢直接問,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是我秘製的毒藥。”見她臉色瞬間白了,接着道:“別擔心,暫時是不會發作的,不過我如今沒有帶解藥,等下回派人給你送來,放心吧,我既然嬌女做事,就不會讓你死的。”
“是、是……”婦人原本還存了些別的心思,此時趕忙都壓了下去,提起籃子,道:“時候不早了,晚了廚房的管事要罵的,女俠,我們進去吧……”
“不要叫我女俠,你得叫我表妹,對了我姓林,叫小草,記住沒?”沈沁將身上的首飾什麼的收了,今天出來也特意換了簡單的衣裳,雖然料子好,但沒什麼裝飾,若不細看也看不出來,又從身上取出些藥粉來,在臉上抹了抹,一張精緻漂亮的臉立時就失了光彩,看上去也就是個比較好看的小村姑。
婦人一面點頭,一面看着沈沁當着她的面大變樣,心知無論如何都不是沈沁的對手,自然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會聽話。
收拾妥當,沈沁跟着那婦人上前敲門。大約是後門的緣故,看門的小廝也不大用心,敲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了門,見着婦人便道:“是劉嫂子回來了,怎麼這麼慢,今日大小姐回來,要是耽擱了主子們用膳,你擔當得起嗎?這是誰啊?又是你孃家什麼親戚?”
“還教訓起我來了,你不是也慢慢吞吞的嗎?這是我孃家表妹,廚房不是人不夠嗎?我帶她來謀個事。”劉嫂子答道,“不跟你耽擱時間了,要是耽擱了主子們用膳,我可擔待不起!”
那小廝也沒敢多說,劉嫂子是廚房做事的,時時出出入入的搞好了關係還能撈點油水,擺擺手讓她們進去。
劉嫂子只是個廚房做事的下人,府裡許多地方都不敢亂走,沈沁也沒指望她帶着自己進去,再給了她一些碎銀子,讓她自去做她的事,自己往宅子裡走去,心裡想着,所謂的大小姐,莫非就是那個林姑娘?
宅子不大,沈沁記得雲臻給的地圖,也就是個兩進的宅子,進了宅子稍微比對,沈沁便找準了方向,往書房走去。這邊宅子不大,爲了不引人注意,宅子里人並不多,沈沁仔細查探了,大約是因爲這邊是後花園的緣故,走動的下人都是普通的家僕,也並沒有藏在暗處的暗衛,但沈沁也不敢大意,往前面去書房,自然不是這樣輕鬆。
書房並不難找,沈沁一路小心,靠近書房明顯察覺到有高手藏在暗處,沈沁等了片刻,在兩個丫頭的茶碗裡動了點手腳,摸清了暗處人的位置,才動身往裡走。
弄暈了兩個暗中的釘子,沈沁順利的靠近了書房,找了個位置藏起來,才準備往裡看。沈沁隨身帶的藥不少,除了防身的毒藥和自救的解藥以外,還有一些類似腐蝕或者易容的藥。沈沁收斂了氣息,摸出一個小瓷瓶,打開,拿了根小玉籤沾了一點藥水,在面前的木頭上一點,很快就出現一個小小的洞。
沈沁將東西收好,才從洞裡往書房裡看,果然,林姑娘站在書房裡面背對着沈沁,前面還坐着一個人,讓林姑娘擋着,沈沁看不到模樣,不過聽聲音應當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李姑娘正在向男子彙報自己的行動,沈沁過來時已經快說完了,男子是不是嗯一聲,並沒有發表看法。林姑娘將自己的行動描述了一遍,沒有擡頭,接着道:“義父,今日的行動雖然沒有傷到老皇帝,但瑞親王是這次典禮的負責人,逃不了干係,而出了這樣的事,瑞親王一定會認爲是齊王動的手腳,到時兩人鷸蚌相爭我們大可漁翁得利。”
“不錯!”男子的聲音傳來,“你們兄妹三個,我最器重的就是你,這一次事情辦得很好。不過,夜雲臻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恐怕會察覺到器重的不尋常,切不可掉以輕心。”
“義父放心,萍兒知道。”林採萍點頭應道,“義父,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李召要等三年後才能科考,我還需盯着他嗎?”
“盯着,李召此人能力不弱,只是運氣實在不佳,而夜青鋒也十分看重他,你跟在他身邊也能順便盯着夜青鋒。夜青鋒是一把好刀,不能浪費了,另外,菱兒今年也有十五了,你同她多聊聊,爲父需要她進入成王府。”男子的聲音說道。
“是,只是義父,菱兒性格一向倔強,她心裡喜歡的是夜雲臻,當年菱兒年幼,加上夜雲臻只是個寒門舉子,不能成全她,如今夜雲臻既然已經是瑞王,爲何不能成全菱兒?”林採萍似乎是不忍妹妹心願落空,向男子求情,可聽在沈沁耳中,卻總有一種例行公事的感覺,似乎並沒有真心想要成全菱兒。
“菱兒年少無知,你怎麼也同她一般!”男子的聲音有了些起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夜雲臻背後的勢力我摸不清楚,但也能看得出來,朝廷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多的羈絆,菱兒便是嫁入瑞王府也沒什麼用。更何況瑞王妃出自藥谷,菱兒若是到了她手下,只怕無聲無息的就消失在王府中了,哼,你以爲藥谷的人果真如傳言一般慈悲心腸?我這都是爲菱兒考慮,夜雲祥雖然不是世子,也不及世子和夜雲臻驚才絕豔,但品行端方,不說我們的大業,至少對菱兒是好的。”
“義父說的是。”林採萍乖乖的應着,“沒有其他事萍兒先退下了。”
“嗯,原想留你用膳,但今日科舉放榜,李召想必心情不好,你陪在他身邊他也能念你的好,還是早些過去吧!”男子的聲音似乎帶了些慈愛道。
“是,萍兒知道。”林採萍應着,便乖巧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