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姐,周總請你進去。”長得頗有些姿色的女秘書進了辦公室好一會兒,方纔出來讓鄭妮進去。
鄭妮深吸了一口氣,很輕緩的在門上輕叩了兩下。裡面隨即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進來。”鄭妮又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辦公室裡裝修的也是明朗講究的風格,基本上屬於黑白配,這麼明顯的色彩搭配讓整個辦公室簡明而有序。鄭妮進去的時候,周龍正站在辦公桌前,很隨意的將脫下來的西裝搭在桌角。
“周總好。”鄭妮一邊匆匆打量着辦公室,一邊跟周龍打招呼。這個自己幾次約求而不得其入的地方,原來竟然是這種風格的,倒也有些出乎她的預料。本來她以爲,這裡應該是很土豪的,到處都金碧輝煌的纔對。
“怎麼,我這裡跟你想像的不一樣?”周龍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緊張慌亂的鄭妮,抱臂斜倚在辦公桌前。
“是有些不一樣……呃,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鄭妮越說越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及至擡頭見到周龍那戲謔的表情,輕輕一咬下脣,“好了,這個不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事情,還是在您有限的時間裡,來談談正事吧。”
“有限的時間裡。”周龍笑着重複着鄭妮的話,不由的眉頭一聳:“怎麼聽着這話,跟我就快跟世界說再見了的感覺?”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是您想多了。”鄭妮不想再繼續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忙轉移道:“現在還是請周總你撥冗,一起來看看還有哪些是需要改善完善的。”一邊說着,鄭妮一邊自己找了沙發坐下。之前自己做的方案之類的東西都在今天處理掉了,她可不敢告訴他自己現在手裡只有一份匆忙改出來的合同。
“不急,鄭小姐應該這是第一次來我公司裡吧?看來我這辦公室的風格剛纔已經給了鄭小姐一個意外了,我想這大概都是因爲鄭小姐你對我還缺乏瞭解的緣故,不如,我們先坐下來聊聊?”周龍說着,做勢也要往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周、周總,我、我想,我已經很瞭解你了,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鄭妮猛的起身,向沙發一邊連退了兩三步,結結巴巴的一臉警惕。要命,周龍的氣息一靠近,鄭妮的一顆心便跳的彷彿坐了過山車一般口咚咚直響,臉也紅的如同滾燙的蘋果,這個周龍這是鬧的哪一齣?要知道,這裡可是他的地盤,要是他也和昨晚的那個金胖子一樣圖謀不軌,那自己可不就成了送貨上門了?
“哦?鄭小姐竟然對我很瞭解?”周龍好整以暇的坐下,穩如泰山的偏了一偏頭,臉上正是鄭妮所痛恨的那種邪邪的笑。
“我,我的意思是……”鄭
妮這才發現自己又說錯了話,想解釋又無從解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見着這個周龍,完全就失了從容,話也說的顛三倒四,亂七八糟。
“好了,既然鄭小姐都說了,對我已經很瞭解了,那,我們就再聊點別的?”周龍起身,竟然解開了自己襯衫上的領釦,在鄭妮錯愕驚恐的眼神下,那手依然沒停,雙解開了兩個釦子。
還好,在鄭妮剛剛準備翻臉猶豫着是先大聲喊叫還是奪門而逃的時候,周龍停了手,轉過身去徑自取了兩個杯子,衝起了咖啡。
呼!鄭妮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看來,自己剛纔是誤會了,可是這個周龍,也實在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物。
“請,鄭小姐不介意品嚐一下我這裡的咖啡吧?”周龍將咖啡放下,臉色也鄭重了起來:“現在,我們可以來談一下正事了。”
鄭妮端起咖啡說了聲謝謝,心裡連連的唸了兩句阿彌陀佛,這個難對付的周龍,她這一會兒可是疲於應付了,總算,是可以來談正事了。
好在周龍似乎已經將鄭妮先後送過來的東西都拿過來仔細的看過了,每一份都在,所以也沒有再跟鄭妮要什麼東西,兩個人談起來也很順暢,除了一些細節又討論了一下,基本上都跟鄭妮準備的差不多。
“康康秘書,進來一下。”周龍叫來那個漂亮的女康秘書,安排她去將鄭妮帶的合同重新修改打印出來,準備一會兒就簽字成交。
康康秘書進來拿了合同,一連看了鄭妮好幾眼,那眼神怪怪的,既詫異又好奇,要知道,像鄭妮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竟然會勞動她們這位周總來接待並親自簽訂合同,實在是前所未有的罕事。況且,來的又是這麼個長的這麼漂亮的美女,箇中情由,實在是太耐人追尋了——莫非,她們的這位鑽石級王老五變性了?要知道,以前不管他在外面交多少女朋友,是從來都不往公司裡帶的。]
康康秘書一臉古怪的拿着合同出去修改打印了,辦公室裡又只剩下了鄭妮與周龍兩個人。鄭妮莫名的又有了一絲緊張,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反正跟這個周龍就是氣場不對付。
“你這次把利潤作的這麼低,我算過了,其實幾乎就沒有什麼利潤,心是夠誠的,但這麼做,你不怕沒錢賺麼?”周龍翻看着手上的資料,看的出來,鄭妮對這些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萬事開頭難,我期望的,是與周總您的長期合作。周氏集團值得我們的捨得。”鄭妮淡定的一笑,這是一份長達三年的合作,她都已經無數次仔細覈算過了,最初期的這幾單雖然的確是沒有什麼利潤,但
後續的利潤還是可觀的,只要能與周氏保持合作下去,鄭好的發展將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好一個值得捨得,好吧,爲了我們的合作,來喝一杯吧。”周龍起身,過去又倒了兩杯紅酒:“這可是82年的拉菲,昨天才開的。”
鄭妮忙起身接過,手卻停在了半空,整個人如遭雷擊。
在周龍的胸前,有一枚半月型的玉墜,雕刻成一把半彎的鑰匙形狀。這枚玉墜最特別的地方在於它的顏色與光澤,是一種很特別的淺金色,玉石的表面很晶瑩光滑,裡面卻是絲絲縷縷的金色的金線一般的紋路,即使是在明亮的燈光下,也依然有着淺淺的光芒流轉。
這枚玉墜用絳紅的絲絛吊着,一開始周龍解開襯衫領口的時候鄭妮也看到了那絳紅絲絛,想着那下面應該是繫着玉石一類的東西,只是被衣襟擋住,便沒有在意。
也只是這一眼,便讓鄭妮整個人墜入了冰窟。彷彿很遙遠的記憶,如刀如劍的襲來。在日本溫泉池畔的那一晚的記憶,竟然那般清晰的浮上了眼前,那樣真切。溫涼的質感,光潤的鑰匙的造型,以及,那淡金色的光——還有,那一夜醒來後發現被人奪去童貞的痛。
怎麼會?!怎麼會是他?!雖然鄭妮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那個侵犯了自己的男人,也不止一次的設想過尋到他時的情景,狂揍,痛扁,報警,甚或將對方廢掉,這些都是她想在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用來報復的手段,即便是這些,也都不足以讓她感到一絲絲解恨。回國以後,慢慢的她也想起了那一晚朦朦朧朧的一點記憶,因爲記憶太過於模糊,相對而言,最真切的,便莫過於她對於那塊鑰匙形狀的玉墜的記憶了。對於那一晚空白一般的一切,那有着微芒的金色光芒鑰匙形狀的玉墜,便是她尋找的唯一線索。
然而她卻萬萬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在這裡,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這枚玉墜。鄭妮跑到牆角,把燈關上。
果然,在全黑的環境裡,周龍身上的那枚玉墜,依然還有透着淺淡的金色光芒,如一彎淺金色的彎月,掛在周龍的胸口。
周龍不知道鄭妮這突然的變故是爲了什麼,拿過桌子上的遙控器一按,辦公室裡的燈光便又攸然亮了起來,明亮的光線下,兩個人面面相對。
“什麼意思剛纔這是?”周龍不解的問。
“你,四月初的時候,去沒去過日本?”鄭妮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四月初?日本?”周龍眉頭皺起,看向鄭妮:“我每個月都會去幾趟,有問題嗎?”
有問題嗎?鄭妮的頭劇烈的轟鳴起來,淚水瞬間掉落。
裡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