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頭撞上了那堅硬的牀柱,鮮血噴涌而出,很快便染紅了整個牀榻,一條鮮活的生命,便這般消失無蹤。
龍炎皺眉,他不懂,洛嵐分明是激她,他不懂洛嵐爲什麼要這麼做。
洛嵐輕嘆,朝着一臉疑惑的龍炎道:“她此時雖看似無礙,可她體內的精元已經盡數被暗夜吸盡,很快就會變成無思無想的傀儡,成爲暗月殿的一名低等奴隸,與其這樣,還不如死了乾淨。”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此殿中的佈置,以九陰之法而布,若在其中藏了什麼東西,想要找出,也必須破了這九陰陣法,而想要破此陣,最爲關鍵的,便是擁有九陽之體的這個女人,只要她死,陣法不攻自破。
總歸是個死,不如讓她死得壯烈點,起碼還是以愛的名義而死。
女人最後的一絲氣息消失,原本富麗華貴的殿堂瞬間發生了變化,所有的一切奢靡都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那森林中最最原始的一切,石板牀,原木桌,生着青苔的石階……
華麗的殿宇變成幽深的山洞,這種環境,纔是青甲地龍真正的居所。
洛嵐徑直走至左側洞壁,伸手按下那外凸的石塊,平滑的洞壁突然開出一方小窗,窗內露出一隻黑木匣。
洛嵐伸出手,正欲取下那黑木匣。
龍炎一個箭步衝上前,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有毒,讓我來。”
言罷,他不待洛嵐做出迴應,便霸道的將她拉至身後,伸手將那黑木匣取下。
“你怎知有毒?若真有毒,你不怕?”
洛嵐凝着龍炎,這個滿身都是秘密的男人。
龍炎徑直走至原木桌旁,將黑木匣放下打開,露出裡頭的一隻暗黑卷軸,淡聲道:“此木盒外表烏黑,形似烏木,可若真是烏木,爲何又是如此粗糙的體表?這隻有一個解釋,這並非烏木所制,而是用劇毒淬鍊過的紅木,這才形成了濃黑之色,給人一種烏木的錯覺,一旦沾手,立時斃命。”
洛嵐暗暗點頭,他說的沒錯。
“你爲何不俱此毒?”
龍炎淡笑,略有敷衍道:“我生來體質特殊,百毒不侵,故而不俱。”
只是體質特殊這麼簡單?洛嵐並不盡信,只是他不說,她也沒轍,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揭開他神秘的面紗。
卷軸入手,觸感與龍炎之前拿出的馭獸卷一模一樣,心中暗喜,果然沒錯,這便是星羅秘典中的毒卷。
有了毒卷,她自然能煉製出噬骨屍毒的解藥。
將毒卷收入空間戒,二人匆匆離開暗月殿。
回到焚天殿,君薄情依然不在,依然行蹤不明,洛嵐忍不住嘀咕,究竟有着什麼樣的要事,竟然消失這麼久。
七日後,靈子賢悠悠醒轉,迷濛間,他彷彿見到了她,日夜纏繞在他腦海的女人,那張明媚嬌豔的臉,那雙靈慧狡黠的鳳眸。
“洛嵐?”
他輕喚,復又皺眉,他感覺身體極度虛弱,他想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兒,卻發覺無法擡起手臂。
“靈叔叔,你終於醒啦,小陽可擔心了。”
洛小陽精靈可愛的頭顱湊了上前,小手緊緊捉着他的手臂。
靈子賢這才恍然,原來是真實的,眼前的洛嵐是真的存在,並非幻影,只是,他究竟怎麼了?怎的如此無力?究間發生了什麼?
花了半天時間,他終於搞清楚,這些日子以來,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
他沒想過,會有一天,他需要她的保護。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他以爲,他可以保護她,一直,永遠,看來是他錯了,在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想要守護住自己想守護的,唯有變強,變得更強。
又是七日,靈子賢身體漸漸恢復,他決定離開焚天殿,回到靈藥世家,想要變強,單靠自己的力量絕對不夠,他需要靈藥世家幫助他變強,變得更強,終有一天,他會變成洛嵐和小陽的堅實靠山,不容任何人欺辱。
在洛嵐使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下,十八騎的頭頭終於鬆了口,吐露出了君薄情的行蹤。
原來,數月之前,君薄情離開西水國時,去了東域大陸西邊的一個國度,名爲沉月國,近期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一時脫不開身。
沉月國?麻煩?君薄情究竟爲何而去?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與靈子賢辭別後,洛嵐便立馬着手準備去沉月國,聽聞去找爹爹,小陽興奮極了,數月未見爹爹,他做夢都在念叨着爹爹。
這夜,月朗星疏,叩開龍炎的房門,洛嵐徑直而入。
龍炎慵懶的倚在門口,看着已經大方落座的洛嵐,不由笑道:“你們人類不是常說,男女授受不親麼?尤其是這深更半夜的,不怕被人撞見麼?”
洛嵐鳳眸微眯,緩聲道:“我們人類?”
龍炎一怔,暗覺失言,不由乾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先祖們。”
洛嵐狐疑的看着龍炎,真的只是失言?
“明日一早我便和小陽去沉月國,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洛嵐問道。
龍炎聳肩,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們去沉月國,我當然也去沉月國。”
“爲什麼?”
洛嵐盯着君薄情,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