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遲疑,扭頭看向花顏。
“我答應你。”
花顏一臉的得意,纖掌輕握,虛懸於半空的手印便消散無蹤,手掌輕翻,掌心又現出一隻白瓷小瓶,她將小瓶擲於靈子賢身前的雪地之上,淡聲道:“裡面有兩顆丹丸,你和你的情人一人一顆,馬上服下。”
靈子賢眉頭緊皺,彎身拾起那白瓷瓶,拔開瓶蓋,一股濃烈的藥味衝入鼻間,他目瞪着花顏,怒道:“你意然想用噬心丸來控制我們?”
花顏輕輕聳肩,淡聲道:“難道我會相信你們會誠心留下?”
靈子賢身爲煉藥師,自然知道這噬心丸的厲害之處,服用者若不能按時服用解藥,便要忍受萬蟲噬心的痛苦,讓人生不如死。
靈子賢怒目圓睜,吼道。
“我可以留在藥宮,可以服下噬心丸,但她不能,你必須放她離開。”
花顏淡淡的笑容聞言越發燦爛。
“真是癡情的情種呢,只可惜,本宮無法滿足你的願意,你和她,都要留下,永生永世不得離開藥宮,成爲藥宮的奴僕。”
恰在這時,重傷昏迷的洛嵐恢復了些許意識,她聽見花顏的叫囂,怒從心起,當即又噴出一口鮮血,搖晃着身子立起,朝着花顏怒道:“你休想,讓我洛嵐爲奴爲僕?憑你也配?”
花顏那絕色的眸光閃過寒芒。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闖,那麼,本宮便成全你。”
花顏揚手,一道凌厲的勁風將擋在洛嵐身前的靈子賢推開,那勁風便像長了眼睛一般直直朝着洛嵐胸口擊去。
在這一刻,洛嵐似乎感覺到死神的降臨,她想到了小陽,她開始後悔,不該逞這一時之能,若就這樣死去,誰能爲小陽煉製易血丹?
她閉上眼睛,小陽稚嫩可愛的笑容佔滿她的心神,然而,死亡並未如期而至,她感覺到有一堵厚實的牆壁擋在了她的面前,爲她遮風擋雨。
她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具背影,雪白的長衫無風自動,黑髮輕揚,些許髮絲甚至拂上了她的臉頰。
只這背影,便知此人必定風華無雙,只這背影,她便知是他,君薄情。
君薄情擋下花顏的一記重擊,桃花眸目冷視着那絕美無方的藥宮宮主,花顏,他未發一言,只淡淡扭頭,看向洛嵐,見到她嘴角的血跡和那蒼白無人色的臉頰,君薄情的臉上,閃過濃烈的殺意,他回頭,眼神兇恨的望着花顏,怒道:“敢動我君薄情的女人,想必花宮主已經做好了受死準備。”
花顏望着君薄情的臉,神色變幻不定,那絕美的眸中,明顯有着驚喜,可當君薄情那冷冽的話語一出,她眸中的驚喜,瞬間便消失無蹤,纖細的身形微頓,看着君薄情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他叫她花宮主?他不認得她了?他忘了她?不,不可能。
君薄情腹中的怒意滔天而起,飄逸雪白的闊袖朝着怔立的花顏疾揮,一道無形卻狠厲的勁氣流朝着花顏急急攻去。
花顏大驚失色,他果然忘了她,他竟然朝着她出手,爲了另一個女人。
花顏第一次神情慌亂的閃避,險險避開君薄情的第一記強攻,纖細的身子飛至半空,急急朝着君薄情喊道:“師兄,我是顏兒啊,師兄,我是顏兒啊!”
顏兒?正準備發動第二輪強攻的君薄情停下了結印的手掌,狐疑的看向虛懸於半空中的女子,至此時,他方纔看清她的容貌,他一心在洛嵐的身上,甚至沒能細瞧對手的模樣,她果然是顏兒,師傅的關門弟子,花顏。
花顏見君薄情收勢,慌忙將身子掠至他的身前,一臉的激動。
“師兄,這些年來,你究竟在哪兒?顏兒找得你好辛苦。”
君薄情臉色依舊冰冷,那年在百花谷,師傅帶回一個小女孩,說她被猛獸追趕,于山中恰巧遇上雲遊歸來的師傅,這纔將她救下,得知她爹孃已死,便帶她回了百花谷,又見她悟性上佳,這才收了她做關門弟子。
那年的花顏,不過才十歲,與她分開時,也不過才十三歲,雖爲同門師兄妹,他卻與她並無過多交集。
見君薄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表現熱烈,反而是淡漠冰冷的相對,她不禁重重的失落,他依然和從前一般無二,她以爲,只要待她長大,他看她的眼神,自會不同。
“花顏,你爲何傷人?”
君薄情心中的憤怒絲毫未減,就算對方是花顏,也必須給他一個交待。
花顏看着君薄情的的眼中,蓄滿着柔情無限,她癡望着君薄情的雙眸,再也容不下其它,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她的心意。
不知爲何,洛嵐竟心底泛酸,渾身不爽快,看着花顏的眼神,越發的狠厲。
花顏美目微轉,落在了君薄情身後的洛嵐身上,臉上含着柔柔的笑意,嬌聲道:“師兄莫怪,顏兒並不知她是師兄的朋友,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爲難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