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宥隱一愣,連忙道,“大人,她這麼一個弱姑娘如何偷盜東西?可是有什麼誤會?”
“把他也拿下。”守門將領指着宥隱命令道。
“等等,”夜黎走到前面,眼眸睨向他道,“抓人不須證據麼?你說我偷盜,那我偷了什麼?證人呢?證人是否可信?”
“本宮就是王法,怎麼...本宮抓個人還需要證據?”龍巖瑾在衆人的簇擁下緩步走到她跟前道。
“太子殿下。”那守門將領見他過來,又狗腿的走到他旁邊,一臉笑嘻嘻地叫道。
宥隱傻眼了,這是當朝太子?
夜黎面露驚訝,問道:“殿下爲何誣陷民女偷盜?”
“......你撒謊真是不用打草稿的!剛不是還是婢女嗎,怎麼又變民女了?”龍巖瑾見她面不改色的,冷笑一聲問道。
“民女從未入奴籍,亦從未賣過身,如何曾是奴婢?殿下若是強行把民女帶走,民女自是抵抗不過,但若是因爲此事而污了太子聲譽,這罪名...民女擔當不起。”
“且不說你是否婢女,但你潛入本宮府邸便是大罪,”龍巖瑾見她要演,那便演到底,又道,“你可知,你偷盜了什麼?”
“民女並不知曉太子府在何處,民女前幾日被迫跟隨家人進皇城,本應找到落腳處,可民女實在不忍心還待在蒼州的姥姥,所以偷偷離開家人打算回蒼州尋她,只是在皇城中又不慎遇上了幾個公子,他們欲欺辱民女,幸好這位宥隱公子路過相救,宥隱公子好心,答應送民女至蒼州,可...不曾想慘遭誣陷......”
夜黎一邊說,一邊掉眼淚,着實讓人憐惜,圍着的人也紛紛同情她。
龍巖瑾微驚,這故事是早想好的麼?不過...
“原是本宮誤會了,現下恐怕耽擱了姑娘去蒼州,不如到本宮府上用個午膳,本宮再派人快馬加鞭送你至蒼州?”
“多謝殿下好意,但民女實在忍不住思念,並不想用膳,而現在又到午時了,還是不打擾殿下用午膳了,民女自己去便好。”
“風鷹,備馬車,送送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
夜黎還想說些什麼阻止,然而風鷹等人已經做出請的動作,就等她走了。
很快馬車就備好了,他們被請上了馬車,出城的人也正常行走,一切與平常無異。
馬車徐徐前行,小半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
“這麼快到了?莫不是走錯了吧?”宥隱問道。
“夜姑娘,請下馬車。”風鷹拉起車簾道。
“你怎麼知道她是夜姑娘?你不是太子的人嗎?”
“......”
“這是哪啊?”宥隱又問道,他把頭探出車窗外看了看,城門上兩個大字“青州”。
“還請夜姑娘出來,屬下不想傷了夜姑娘。”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要送民女...”
“這裡沒有多餘的人,夜姑娘便不要裝了。”
夜黎垂下眼簾,想了想還是下馬車了,畢竟一直耗着也不是辦法。
風鷹把他們帶到青州的醉鮮樓,安排好廂房,交代好掌櫃的後,便離開了,也沒有派人看守。
“姑娘.......夜姑娘,你還去找你姥姥嗎?”宥隱弱弱地問道。
“我沒有姥姥,或許有...但也沒見過。”夜黎喝着桌上擺着的果酒說道。
“那...那你去蒼州做什麼?”
“...找人。”
“你不會真的要去找那什麼常宇公子吧!”
“...嗯。”
“你真的想用美人計?”
“騙你的。”夜黎秀眉微皺。
“那你爲什麼......”
“你怎麼那麼多問題?我現在煩得很,別吵。”
宥隱只能暫時閉上嘴巴,但是過了好一會兒,他發現夜黎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什麼動作都沒,又不點菜,這...沒吃的,又沒人聊天,真真是無聊得緊,於是又忍不住開口道:“夜姑娘,你與那常宇公子不會是舊相識吧?”
“......”夜黎揉了揉眉心,“你不說話不行嗎?”
“可是...這樣乾坐着,真的很煩啊!很無聊的!”
夜黎合上眼,嘆了口氣,真想問他句怎麼就無聊了,她不也天天這樣乾坐着嗎?
“那你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別待在這了。”
“那怎麼行,你一個姑娘家的人生地不熟,我肯定是要陪着你的。”
“...那你接着無聊吧。”
“......”宥隱就這樣陪着她呆了大半天,坐着坐着他就打瞌睡了,然後就趴在桌子上了。
黃昏時,夜黎拍醒他,說道:“你回房間睡吧。”
“嗯?啊......”宥隱擡起頭,歪着脖子,用手碰了碰,咬着牙道,“痛...脖子......嘶!救...救命!”
夜黎蹙眉,道:“早叫你別待在這了,自作自受!”
“夜姑娘...你能扶我一下嗎?我起不來了!”
“那就慢慢起,我沒力氣。”
“......”
宥隱只好咬咬呀,拖着麻木了的手和腳,帶着歪着的脖子,一拐一瘸的打開廂房的門。
夜黎見他站在門口久久不動,剛想開口趕人,就聽見他弱弱地叫道:“太...太子?”
夜黎眼皮一跳,果然就看見龍巖瑾走進來了。
他身後還跟着個大鬍子老頭,手裡提着一個黑箱子,腰間掛着一個大鈴鐺。
龍巖瑾沒有說多餘的話,看了一眼風鷹,風鷹立馬會意,一招手便有人把宥隱拽走,弄得他咿咿呀呀的叫,畫面不堪入目,卻沒有人敢笑。
人拽走後,房間安靜了下來,夜黎微微擡眼,與他對視,但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想離開這麼?我抓你來,不過是完成一件事,完成了就放你走,只要...你配合。”
夜黎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是...可以放她走了,或許以前不在乎,覺得在哪都一樣,可是現在就是莫名想要見見他,可能...是因爲愧疚吧。
夜黎應了聲:“嗯。”
“開始吧。”龍巖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沒什麼感情,但是背在身後的手卻一直捏着,指甲都快陷入肉中了。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激動,他特別想知道答案,卻又不想知道,他心理是矛盾的。
那個大鬍子走到夜黎面前道:“還請姑娘坐到榻上。”
夜黎打量了他幾眼後,走到牀邊坐下,便見他走過去,放下箱子並打開,他從裡面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給夜黎服用。
夜黎只感覺辣辣的,然後便是酒味,感情這大鬍子是想弄醉她,但是......好像不管用,她對酒這玩意,是絕對不怕的!從小就不怕!
大鬍子攝魂師擺弄好他的道具,拔下腰間的鈴鐺,正準備開始攝魂,夜黎突然捂着心口,蹙起眉宇。
夜黎只感覺心臟像被灼燒了一般,她身子微微低着,垂首,一隻手死死地抓着心口處的衣服,一手抓着塌邊,眼眸疼得睜不開。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熟悉!夜黎沒來得及回憶,一口血噴了出來便暈過去了。
龍巖瑾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一腳踹開那個大鬍子,上前扶住夜黎並給她把脈。
那個大鬍子顯然也是被嚇到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呆呆地說道:“我......這不可能啊!我什麼都沒做,那藥丸裡面的成分就是酒,只見過喝酒吐的,沒見過喝酒噴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