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富小白關好了窗戶,轉身看向牀上直挺挺躺着的斯金楊,額頭邊滴下三滴汗,就算是在酒店,就算不是在你家,也不能這麼糟蹋牀單吧!
富小白搖了搖斯金楊的手,斯金楊仍舊乖乖地躺着,一動不動!富小白翻了一個白眼,剛纔在李家,怎麼就那麼生龍活虎了?富小白一臉無奈,擡起斯金楊的手,倏地放下。
真沉啊!富小白甩了甩自己的手臂,看上去不怎麼胖啊,怎麼這麼壯實,富小白納悶了,難道男人都這樣,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往別人身上一靠,肩膀不得不跨下來,看上去還算是勻稱,僅僅是一隻手臂,還可以重成這個樣子?
斯金楊似乎終於被打擾到,皺皺眉頭,一個翻身,蹭了蹭自己的腦袋,腳上的鞋子也順其自然地在被子上蹭了蹭。
“喂!斯金楊!起來脫鞋子!”富小白雙手插腰,她終於能夠體會到富媽媽那種恨鐵不成鋼,有氣無處發的感覺了,這死孩子,不知道這樣子是不衛生的麼?
“喂!”
斯金楊摟了摟軟軟的枕頭,沉沉地睡了過去,於是只剩富小白一個人在那裡唱着不尷不尬的獨角戲。
富小白無奈地投降,認命地走到斯金楊的腳邊,乖乖地彎下腰,伸手幫斯金楊脫鞋!誰知道,富小白第一次幫人脫鞋,竟然是幫一個半生不熟的男人脫鞋!富小白都要鄙視自己了,可還是不得不乖乖地繼續着手下的動作。
砰的一聲,一隻鞋被扔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富小白的手指抓着另一隻鞋子的邊緣,開始用力,斯金楊突然一個腳上一個用力,一踢,富小白心裡一驚,卻還是來不及反應,被自己的力氣以及斯金楊的一腳的力量帶得倒在了地上,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惡狠狠的視線盯着斯金楊,可睡着的人兒,一點反應也沒有。富小白氣得要死,卻又無處發泄,狠狠地把手裡的鞋子一摔,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斯金楊的身邊,顫抖着手指指着斯金楊的鼻子,卻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就這樣一巴掌下去?還是挑看不到的地方?富小白上上下下地掃視着,突然手被一把抓住,富小白身子一個不穩,就被重重地帶到牀上,趴在一個碩大的枕頭,空氣瞬間被富小白的臉擠得一點不剩,把富小白爲數不多的好心耐心也擠得一點不剩。
富小白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缺氧的大腦先恢復過來,沒有大腦指揮的手臂,直接揮了過去,拍在斯金楊的臉上,重重地一推,斯金楊討厭的臉終於轉了過去,只可惜,似乎不那麼遠!
看本小姐好好收拾你!
富小白爬了起來,跪坐在斯金楊的身邊,伸出了纖長的十隻手指,手指一個接一個地彎下,遠遠看去,倒是很美麗的手指舞,像小蛇一樣地慢慢地靠近斯金楊沉靜的睡顏,要從哪裡下手呢?
眼皮?太脆弱了,一不小心戳瞎了斯金楊,她可擔不起這個後果。臉頰?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地方大,就算有些小傷,也不影響他整體的美觀,而且,恢復也用不了多久,是吧?富小白滿足地一笑,修剪完好的指甲,慢慢地,一寸寸地靠近斯金楊的薄薄的臉皮。
指甲深深陷入了有些柔嫩的肌膚,指印慢慢地變深,富小白嘴邊一笑,準備往邊上一劃,斯金楊的睫毛突然顫動了起來。
富小白心裡一驚,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富…小白?”不確定的聲音從她臉龐下傳來,富小白悻悻地收回手,竟然在作惡的當頭被發現了,該說她時運不濟呢,還是該誇斯金楊觸感敏感呢?富小白搖搖腦袋,柔和地笑了出來,“斯金楊,你醒啦!”
斯金楊微微掀開的眼皮,下一瞬,便又合上。
這是什麼個情況?富小白頓住了,等了二十秒,斯金楊還是直挺挺地躺着,一動不動,鼾聲卻比剛纔更響了,富小白無奈地扶住額頭,斯大爺,你也太強大了吧!
看來今天這仇是報不成了!富小白除了扼腕嘆息,還是扼腕嘆息!好吧,拿回自己的手腕,滾回自己的小被窩吧!這時候大部分人都睡了吧,包括這三隻睡得像死豬!
抽,我再抽!咦!富小白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她明明剛纔都好好地放在自己腳邊,竟然被斯金楊緊緊抓住了,卻不自知?
“喂!斯金楊,放手!我要走了!”
斯金楊睡着的時候,習慣性地把手邊的東西死緊死緊地抓住,好不容易抓到了富小白的手,斯金楊像是溺水者要抓住水裡的浮萍一樣,緊緊地扣着富小白的手腕,不肯放開!
富小白急了,說了好一會兒軟話,斯金楊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丫丫的,有你這麼報答把你深更半夜地送回你溫暖的大牀上的恩人的嗎?富小白已經出離憤怒了,幫瑤瑤加了大半個晚上的班,還送了幾位爺回自己的窩,就算是超人也需要再吃一次鹹梅乾了!而現在的富小白,特別特別需要睡眠!她又不是內褲外穿的女超人!
“喂!斯金楊!”富小白拍着斯金楊的臉,這廝要是不醒來,是不是就打算這樣讓她過一晚?不行,絕對不行!
“喂!喂!”拍打越來越密集,斯金楊的腦袋混沌,卻怎麼也麻痹不了雙頰被拍打帶來的震顫和疼痛。
睫毛,終於再次顫動,富小白心裡一喜,一臉興奮地看着斯金楊慢慢掀開眼皮,慢慢地回醒。
“你,快鬆手!”斯金楊聽話地鬆手,可富小白還來不及高興,斯金楊突然起身,撥開富小白,風一樣地往盥洗室衝去。富小白揉着自己的手腕,正想起來,拿起包包走人,突然聽到了盥洗室傳來的痛苦的,嘔吐聲。
既然都已經在房間裡了,沒有什麼不安全的!富小白背起包包,朝門口走了過去,手搭在門把上,一個用力,鎖已經開了,她只消在一個動作,就可以連貫地出了門,取車,回家,睡覺,這一切連貫得不能再連貫的,在她腦海裡浮現了好幾遍的動作,卻被一聲痛苦的咳嗽聲給打斷。富小白遲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既然已經做好人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就算是對斯金楊對她的幫助的感謝。
富小白嘆了一口氣,轉身,放下包包,走到了盥洗室門口,敲了敲門,“怎麼樣,沒事吧?”
斯金楊回答她的是又一聲的嘔吐聲,富小白翻了一個白眼,好吧,你吐完再說!
富小白去客廳拿了兩瓶礦泉水,拿過一個玻璃杯,兌了些熱水,試試杯沿,溫度正好,富小白端了水杯到斯金楊的牀邊,至於解酒的東西,富小白沒有在這套房裡看到,吐了那麼多,補點水總比沒有的好。富小白站在牀邊在思考要不要再出去跑一趟給斯金楊買解酒藥的時候,斯金楊慢慢地扶住盥洗室的門框,走了出來。
富小白急忙迎上去,“好些了嗎?”斯金楊半個身子都靠在富小白的身上,另外一半撐在門框上,還有繼續朝着門框靠去的傾向。富小白抓住他一邊的肩膀,“別靠在門框上,快回牀上躺着!”
斯金楊半眯着眼睛,眼神裡沒有往日的冷然,微微上翹的嘴角,微微眯着的雙眼,整個人倒是有了一些魅惑的姿態。
“呵!”突然的笑聲讓富小白心裡一驚,還以爲斯大爺喝酒喝傻了,富小白斜睨了斯金楊一眼,平白無故地笑什麼笑,醉漢,睡你的牀去,睡你的覺去!
斯金楊半眯的眼睛裡,倒映着富小白嗔怒的樣子,斜斜的睨着他,似嗔怪,似嬌嗔,斯金楊突然覺得好不容易清明一些的腦袋又有些混沌了。
搖搖晃晃地走到了牀邊,富小白本想像剛纔一樣直接把斯金楊扔在牀上,轉過頭看了斯金楊一樣,竟然眼睛還是半睜着,眼珠亂轉中,富小白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慢慢地蹲下身子,讓斯金楊隨着自己的動作慢慢地靠在了牀邊,然後坐下。很好,富小白放開環着斯金楊腰部的手,看着斯金楊的眼睛,燦爛地一笑,“喝點水,然後躺下?”
斯金楊乖乖地點了點頭。
富小白扶着斯金楊靠在牀頭坐好,快速地拿過水杯,遞給斯金楊。斯金楊擡起手,想接過杯子,卻一個不穩,杯子差點傾倒,還是有幾滴水灑在了被子上,暈開。
富小白嘆了口氣,“你別動,張開嘴就好!”
斯金楊木然地看着富小白,微微開啓了朱脣。富小白突然擡眼,就看到了一副美男朱脣半啓的魅惑的姿態,富小白慌忙別開眼神,狠狠地嚥了一口口水,斯金楊這姿態,去演個男主角也綽綽有餘,竟然要去做幕後!真是暴餮天物啊!
“水!”單調的嘶啞的音節,富小白被狠狠地叫醒。
“哦。哦,就來!”顫抖的手捧着透明的水杯,慢慢地靠近了,那半啓的朱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