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白!富小白!”富小白翻了個身,繼續悶着被子睡,卻被一隻手扒下了被子,直接將冰涼的毛巾貼在了富小白的臉上,富小白一個哆嗦,終於不甘不願地睜開了雙眼,一臉不滿地看着吵醒她的罪魁禍首——Jessica!
“嗚——”富小白不滿地呻吟,嗓子卻幹得說不出一句話。
“給她喝水!”小助理扶起富小白,給她喝了溫溫的蜂蜜水,富小白這才覺得火辣辣的嗓子好受了些。
“給她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再樓下大廳匯合!”Jessica發號施令之後,便轉身優雅地踏着高跟鞋離開,富小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只看Jessica的背影,誰也不會知道她會是個這麼嚴肅得較真的人。富小白清了清嗓子,既然醒了,被吵醒了,就乖乖地起牀吧!
“action!”富小白揹着一個大大的挎包,是一個職場菜鳥,跟在夏罕羽身邊,信心十足地奔向她的工作地點,一座大廈的某個樓層的某個小隔間,富小白和夏罕羽都是一臉開心,當然身邊還有一些女三女四,一羣年輕的女孩子帶着對生活的嚮往,對職場的憧憬,開開心心地到了自己應聘的第一家公司,準備在這裡一展身手!
大廈外的場景特意定了早晨九點鐘左右拍攝,富小白和夏罕羽匆匆忙忙趕到的時候已經快八點半了,上妝換衣服,在這個過程中還聽着導演不斷的講解,順帶着揹着幾句不算長的臺詞,九點鐘的時候,演員機器一切就緒,富小白和夏罕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準備一次就過,雖然倆人都不是演戲的高手,但說實話,這部劇像是爲了她們量身訂造一樣,性格相似得不得了,夏罕羽是編劇親自按照她的性格編的,至於富小白,只能說,她的性格是許多作家筆下很喜歡寫的類型,熱情開朗、大膽心細、充滿活力,雖然不是很聰明,但總是有用不完的好運氣。
“卡!很好!”導演朝她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場景移到了大廈內。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富小白和夏罕羽在大廈的休息室裡躺着,一大早地宿醉被叫醒,剛纔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演完了一場戲,富小白只想躺着,半點起來的想法也沒有,只是,富小白肉來揉揉肚子,不爭氣的肚子!
富小白謝絕了助理的陪伴,她又不是小孩子,更何況是在這進出都需要打卡的地方,會出現什麼不安全的情況,她去的大部分旅行,除了全家遊之外,都是自己一個人單獨出行的,她不都是好好地回來了?
富小白捂着肚子,打聽了廁所所在之後,就直接衝向了洗手間。
早過了上班時間,大廳很安靜,顯得更加空曠,富小白一頭衝了過去,肚子好像越來越痛了,難道昨晚吃海鮮,還把肚子給吃壞了?富小白現在只想快點衝到廁所,然後脫褲子,清空肚子裡的垃圾。
“啊!”富小白一頭紮緊了一個寬闊卻堅硬的胸膛,“喂!你會不會看路啊!”
斯金楊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撤開了扶着富小白的手,於是本來就站的不穩的富小白,最終止不住傾倒的趨勢,狼狽地跌落在斯金楊的腳邊。
斯金楊冷笑,不小心還笑出了聲音。
富小白殺他的心都有了,斯金楊擡步就想走,摔了本小姐就想走?想都別想!富小白死命地抱住斯金楊的褲管,剛纔那一跤摔得太慘,富小白覺得手肘痛得要命,剛纔摔得那一跤聲音也挺響的,大廳的保安已經站在了斯金楊的五米開外,好奇地看着一臉僵硬站着的斯金楊,以及那個穿着五釐米高跟鞋,卻十分不優雅地趴倒在光潔照人的大理石上的女人。
“斯副總?”保安不安地問了一句。
斯金楊輕輕地一掙,不出所料,富小白竟然抱的更加緊,斯金楊脣線僵硬,揮退了保安。等到一個圍觀者都沒有的時候,斯金楊才慢慢地蹲了下去,側過臉,細細地打量着富小白。
難得化了一個淡妝,斯金楊突然覺得面前的富小白似乎比以前漂亮了,可性子還是這麼的不好,不溫柔,都不懂在大庭廣衆之下,維護自己的顏面,當然也包括他的。
“富小白,你確定要這麼趴着?據我所知,你等會兒還要拍兩場戲!”斯金楊淡淡的聲音傳來,沒有絲毫的氣急敗壞,更沒有絲毫的緊張,富小白突然覺得,自己這樣趴着拉着他的腿,丟臉的除了他,還有自己,還好剛纔那個保安沒有看見她的臉,可是要是從另一邊又冒出幾個人來呢?
富小白瞅了瞅右前方的電梯,一陣心驚肉跳。
“你道歉!”富小白咕噥着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富小白,是你撞上我的,怎麼還算我的錯?”斯金楊現在已經一點也不生氣了,只想笑,氣得想笑。
“就是你突然出現,害我撞上你的,你還鬆開我,你還讓我摔倒!”富小白突然覺得手肘處比一開始更加疼了,可斯金楊還是犟着,一點道歉的意思也沒有。富小白有種想哭的衝動,身體痛的是她,現在趴在地上的人是她,他斯金楊一個大男人道個歉怎麼了?
“富小白!”
“你還兇我!”富小白突然轉過頭朝着斯金楊大吼,眼裡竟然閃爍着淚光,富小白想是因爲太痛了,才忍不住眼淚的。富小白狠狠地盯了斯金楊一眼,倏地又轉回去,不看他。
斯金楊想一定是離得太近,纔會眼花,纔會不小心看見了那晶瑩,那他從來沒有在富小白的眼裡見過的東西。
“富小白?”斯金楊聲線不穩,有一瞬間的不懂,爲什麼富小白會這麼委屈,他沒有做什麼!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嗎?沒有故意鬆開手,在看着她無助地趴在地上的時候,沒有施以援手?
斯金楊的大手輕輕地放在富小白的背上,若不是放在她背上,斯金楊中以爲他看到的富小白輕輕聳動的背脊,是因爲壓抑的笑。
他怎麼能把她想得那麼惡劣?
“富小白!”斯金楊一把抱起了富小白,富小白並不掙扎,她的腳腕也疼得厲害,眼裡的淚卻像是自來水一樣,怎麼也關不住。
“你,哭了?”斯金楊不確定的聲音湊過頭頂傳來,富小白悶在斯金楊的懷裡,並不回答,肩膀卻忍不住小幅度地聳動。心裡卻忍不住腹誹,斯金楊,把我弄哭了,你開心了吧!
“去哪兒?”富小白突然聽到了電梯開的聲音。
“你傷到哪兒了,去醫院看一下!”
“只不過是讓你摔了一跤,有必要到醫院麼?”斯金楊停下了步子,垂頭看向富小白突然擡起的小臉,這麼快就恢復戰鬥力了?
“如果沒有必要,那我送你去哪兒?”
“送我去洗手間就行了!”富小白低下頭,覺得現在的斯金楊有種濃濃的疏離感,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昨晚在席的所有人,而富小白突然很懷念第一次見到的斯金楊,那時候的他雖然不是很熱心腸,但看得出來是個好人,是個會對即使是陌生人的她也會很好的人,不像現在這樣,即使做錯了,還是一副別人做錯的高傲的樣子。
斯金楊乖乖地把富小白送到了洗手間,富小白掙開了他的攙扶,有些不穩地走進了女洗手間,竟然被他耽擱了這麼久,富小白覺得自己的膀胱快要破了,急急忙忙找了個馬桶解決問題,一邊抽着紙,一邊死命地撕着。讓你這麼高傲,讓你這麼自以爲是!富小白打不過斯金楊,只好把手裡的紙當做斯金楊的替身,能怎麼撕就怎麼撕,直到這些紙片終於到了體無完膚的結局,富小白才恨恨地把它們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斯金楊無聊地靠在洗手間門外的牆壁上,無奈地看了看手錶,九點半的會議,還有五分鐘就開始了,這女人怎麼上個洗手間都能這麼磨蹭?
終於一陣水聲傳來,這時候的女洗手間裡,除了富小白,沒有別人,斯金楊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手錶,這麼一小段路,怎麼兩分鐘了,富小白一點動靜也沒有?
富小白慢慢地移着一隻腳,然後是另一隻,這五釐米的鞋不算高,剛進入職場的小菜鳥們知道高跟鞋是職場女性的必備利器,卻仍舊駕馭不了超高跟,只能用這五釐米的漆皮黑皮鞋充充數,只是她們不知道的是,迎接她們的是她們主管十釐米的高跟鞋,與橫掃一切的高傲命令,富小白一直想不通的,如果那些中層、高管們真的是穿着十釐米的超高跟上班的,那她們訓斥下屬,在大boss面前要站個十幾分鍾之後又得在下屬面前偶爾站着訓斥人,這樣的高強度的工作,在十釐米的高蹺上,如何負擔得起。如果不小心碰見一個喜歡爬樓梯的打boss。那是不是還得穿着十釐米的高跟,一步步地爬樓梯?
真不知道是電視劇把女魔頭的形象妖魔化了,還是真的有這樣的女強人存在?富小白想,在自家似乎還沒有這樣的女強人,除了自己的媽媽,而這個大公司裡,會不會存在呢?富小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等下回去,要和夏罕羽好好說說,一起探索。
富小白磨磨蹭蹭地推開了門,慢慢地朝洗水臺走去。
“啊!斯金楊你這個變態,竟然擅闖女廁所!”斯金楊被富小白的叫聲嚇得腳下的動作一滯,卻看着富小白挪了半天卻只走了小半米之後,果斷地大步朝着富小白走去。
“斯金楊,你幹嘛!非禮啊!非禮!”富小白被捂住了嘴,只能嗚嗚直叫,看着斯金楊的眼光裡,卻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
於是,富小白就這麼被捂着嘴,一直被斯金楊抱到了休息室的門口,在富小白的強烈反對下,終於沒有推開門,放下富小白,就徑直走了。
富小白瞪着斯金楊的背影,拍了拍還噗通直跳的小心肝,媽呀,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