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人不多,卻都是會喝酒的人。富小白看着夏罕羽又幹掉了一杯,真不敢相信,夏罕羽是酒量如此好的人。導演已經喝high了,偏要給富小白敬酒,富小白推脫不過,喝了好幾杯,等導演再一次伸出酒杯的時候,突然被斯金楊攔住了。
斯金楊小聲警告,“別鬧了!”
導演臉頰已經紅潤了,卻一點也不理斯金楊的警告,“來,小白,來陪我,喝!喝!”富小白的小腿已經有些軟了,卻抵不過導演的再三勸酒,不得已伸出了手,準備接過。
卻被斜刺裡伸出的一隻有力的大手奪了過去。一秒鐘之內,便被幹完。
“你幹嘛?我要小白喝,不要和你喝!”
“你幹嘛搶我酒啊!”
兩個酒鬼,斯金楊看着兩個一起責怪他的人,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多此一舉!斯金楊甩了甩衣袖,想就此離開,卻被夏罕羽叫着,止住了步子。
“斯先生,你去哪兒?”
“我,去趟洗手間!”
中途離席,是很不禮貌的事情,更何況,斯金楊在吸菸室吸了半支菸,還是熄滅了菸頭,漱了口,往包廂走去。
不斷的敬酒,不斷的喝酒,富小白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會好到這樣的地步,明明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可思緒還是清明的,只是面前的人景物,一點點地變大,變大。
“小白,你怎麼樣,喝醉沒?”夏罕羽紅紅的臉頰,笑眯眯地靠近富小白,撐着腦袋,一手環着富小白的脖子,調笑地看着她。
“沒,沒醉,我怎麼會醉?”富小白應景地打了個酒嗝,笑眯眯地伸出手,挑起夏罕羽的下巴,一臉調笑,“小羽,你呢,醉了嗎?”
夏罕羽吃力地搖了搖頭,趴在富小白的肩頭,和被攙着走出包廂的製片人導演打着招呼,“導演,製片,回見啊!”
大男人喝得多,雖然不至於醉倒,但也幾分醉意,被各自的司機架着,離了席。Jessica盡職盡責地把各位導演製片都送回了車上,站在酒店門口,等着他們的車都開走之後,匆匆忙忙回到包廂。
兩個小助理圍在富小白的夏罕羽身邊,用溼毛巾擦着她們的臉,儘管想要把倆人弄回房間,卻因爲力氣人手不夠,只好等Jessica回來只好再說。
“Jessica!”助理小妹看着Jessica進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Jessica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倆人,果斷地下了命令,“你,和我把夏小姐先槓上去,你,留在這裡看着富小姐!”
斯金楊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竟然只剩了倆個人。助理小妹立馬起身,恭敬地向斯金楊問好。
“他們都走了嗎?”
“是的,Jessica已經都送走了!”可爲什麼,富小白還在這兒?
“那她呢?”
助理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富小白,或許是因爲桌子太硬,富小白趴着不舒服,眉頭高高的皺起,一副不爽的樣子。
“是這樣的,Jessica先把夏小姐送上去!”
夏小姐!夏罕羽什麼時候和富小白這麼好了?斯金楊百思不得其解,她們最初的交集也只是在那次拍戲的時候,短暫的一天的相處,只是短短一天而已,夏罕羽就可以和她桃心到這種程度嗎?
斯金楊看了富小白水潤的嘴脣一眼,抓了抓手裡的電話,轉身想要離去。
突然身後傳來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助理的叫喊,“富小姐,你沒事吧!”富小白一個手肘碰在了冰涼的地板上,似乎真的是敲痛了,富小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原本緊緊閉着的雙眼,也微微睜了開來。
“好痛哦!”富小白欲哭無淚,她是真的痛得想哭,只是眼睛總是睜不開,手肘那裡,好痛!
“富小姐,富小姐!”助理是個瘦弱的小姑娘,試了好幾次,想把富小白從冰涼的地板上拉起來,只可惜爛醉的人地心引力都特別大,富小白的上半身一次又一次地被擡起,卻又忍不住一次次地滑到,懶懶地靠在地板上,無力地像只無骨的美人魚。
美人魚?斯金楊心裡一驚,他怎麼會想到這種生物,像富小白這樣的人,怎麼會和美人魚有半分的相似之處?
“富小姐!”助理還在一邊焦急地喊着,卻仍舊是手下無力。
終於,某人良心大發,咳嗽了一聲,“你先讓開,我來!”
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抱起了富小白,即使她再怎麼滑溜,再怎麼無骨,最終還是被緊緊地禁錮在他的懷抱中,斯金楊骨節分明的大手咯得富小白的腿彎處直疼,富小白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議!
“她住哪兒?”
斯金楊輕鬆地抱着富小白站着,轉身問着呆呆站着的助理。
“10,10樓!”
斯金楊朝門口一示意,助理終於像是回過神來,急急忙忙點頭,朝門口衝了過去,打開了包廂的大門,等斯金楊抱着富小白安全地走過門之後,才小心地關上了門。
電梯不斷地上行,小助理偷偷地瞄了瞄身邊站着的斯金楊,原來所謂的孔武有力,說的就是斯先生這種,即使抱着富小姐走了這麼一段路,即使電梯不斷地上行,偶爾有人進進出出,朝他打量,他還是紋絲不動地站着。小助理羨慕地看了看富小白,偷偷地嚥了一口口水,要是,要是能被斯先生這樣抱着,小助理的臉悄悄地紅了。
“到了!”斯金楊出聲提醒,小助理的幻想也瞬間被打破,回到了現實。
“哦哦!”小助理急忙走出電梯,不小心碰到了富小白的手臂,富小白又是一陣呻吟,皺着眉頭,有衆多的不滿。
“對,對不起,富小姐!”斯金楊瞬間皺起的眉頭,讓小助理的心倏地一緊,她突然覺得,斯先生和富小姐之間,是不是有些,不一樣的情緒?
開了門,開了燈,助理走到了臥室,掀開了被子,斯金楊毫不溫柔地把富小白往牀上一扔,小助理頓時納悶了,斯先生這是在演哪一齣啊?
“不用和富小白說我出現過,知道嗎?”
斯金楊突然顯得有些冷漠得過分,小助理愣愣地點點頭。斯金楊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幾大步就走到了門口,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乾嘔的聲音,然後,又是一聲。
小助理怪叫了一聲,“不好了,富小姐要嘔吐了!”小助理手忙腳亂地想要把富小白扶起來,奈何富小白身子怎麼也扶不起。
斯金楊將要踏出門口的右腳一滯,聽着富小白的乾嘔,小助理的怪叫,突然沒有繼續走出去的勇氣。
富小白又一次被抱了起來,這次比上次更不溫柔,移動的速度也更快,沒過幾秒,富小白已經被抱着到了馬桶邊,斯金楊把富小白往地上一放,扶着她的手臂,一手環着她的胸,將她的嘴對準了馬桶。
一秒後,富小白的乾嘔終於變成了真正的嘔吐。
富小白嘔吐得有多辛苦,斯金楊就聽得有多辛苦。而小助理只能在邊上拿着水杯和毛巾等侯富小白嘔吐完。
小助理伺候富小白漱完口,斯金楊便把富小白打橫抱起,毫不溫柔地一把扔在了牀上,小助理急急忙忙地拿着熱毛巾給富小白擦臉擦手,斯金楊這次卻連半句交代也沒有,就直接走出了臥室門,套房門,重重地關上了門。
門外是匆匆趕來的Jessica,“斯先生?”不可置信的語氣,“你怎麼在這兒?富小姐她?”
“富小白在裡面!”斯金楊冷冷地丟下了一句,便走了。
Jessica狐疑地看着斯金楊似乎是逃走的背影,看着緊閉的門,敲了敲門。
“剛纔斯先生來過?”
小助理似乎有些遲疑,Jessica心裡瞭然,一定是斯金楊交代了什麼。
“我剛纔看見他了!”
小助理一頓,乖乖地把經過講了一遍。Jessica鏡片後的眼睛,閃出各樣的光芒。
每個城市,每個夜晚,都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在買醉,爲愛情,爲事業,爲友情,爲家庭,得意者有,失意者有,酒精,會是一大羣人的好朋友。
莫涵和夏禹坐在吧檯上,面前擺着一排酒,莫涵笑眯眯地指着其中的一杯,“夏禹,喝這杯!”
夏禹微微一笑,乖乖地拿起莫涵指定的那一杯,一口,便絲滑入喉,下一秒,把杯子一倒,滴酒未落。
“真棒!”莫涵開心地笑開,在夏禹的頰邊輕輕一吻。
“這杯?”夏禹看着莫涵纖細的手指指的那杯,原本彎彎的眼睛眯得更加厲害了,“你確定?”
“怎麼,不敢喝?”
“不是不敢喝,只是怕喝了之後,沒人送你回去!”
“沒人送,我們就不回去了!”
“莫涵,別鬧!”夏禹無奈地撫着額角,一臉的疲倦。
“我怎麼鬧了!”莫涵原本開心的笑臉一瞬間便拉了下來,“夏禹,你到底在怕什麼!我們就這麼見不得光嗎?”
“沒有!今天我不是來接你了嗎?”
“你那是接我嗎?你只是在外面等我,你連讓我向大家介紹你的機會都沒有!夏禹,你到底在想什麼?”莫涵突然緊緊地抓住夏禹的肩膀,聲嘶竭力地喊着,只是酒吧裡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到底是把她的喊聲給淹沒了。酒保好奇地擡眼看了莫涵一眼,這對男女之間有怎麼樣的恩怨情仇,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女的現在心情不太好,大多數這個時候,男的的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每天都有不同的悲歡離合在發生,或參與其中,或做個匆匆過客,瞥到一角,若是有那份操心的心,卻從不能擁有那強壯的操心的身體,酒保稍稍轉了個角度,給其他的客人繼續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