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同時娶三個正妃,這儀式該怎麼辦,洞房怎麼設置,是三個一起還是分開洞房?都得好好推敲,重定儀注,纔好分頭去準備、演練。
不過有馬皇后操持,肯定能面面俱到,也用不着老六操心,到時候當個木偶聽指揮就行了。
見過了母后母妃,他又跟大哥去武英殿見老賊。
出來坤寧宮,太子一臉同情的看着老六:“往後你家東漢末年分三國,你可不要成了漢獻帝啊。”
“不至於,不至於。”老六用袖子擦擦汗道:“哪個哥哥不是嬪妃成羣?”
“但人家只有一個正妃啊。”太子嘆了口氣道:“算了,也許我多慮了。以你的本事,還擺不平幾個小娘子?”
“臣弟現在想的是怎麼擺平老頭子。”老六苦笑道。
“伱不先去看父皇,指定要吃一頓排揎。”太子莞爾道:“別頂嘴,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先見父皇,天黑都不一定能出來,會害母后她們等太久。”朱楨嘆氣道:“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不會跟父皇頂嘴的。”
“那就好。”朱標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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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兩人一進武英殿,便見朱老闆拉着個驢臉,看都不看老六一眼。
“父皇。”兩人只好先行禮。
“通稟了嗎就進來?”朱元璋沒好氣道。
“老六也可以徑直入殿,不必通稟的。”太子提醒朱老闆。
“過期了。”朱元璋哼一聲。
“啥時候過期的?”太子問道。
“剛剛。”朱元璋翻了翻白眼,一拍手中的奏章,瞪一眼一副乖巧模樣的巨型兒子。“臭小子心裡就沒有你爹,在外頭每天的奏報敷衍了事。好容易回來了,不先來看看你爹,先跑到後頭去看媳婦。像話嗎?”
“爹呀。”老六叫起了撞天屈:“是恁說奏章要寫的簡明,不許廢話,浪費你時間。”
“你那也太簡明瞭吧?”朱元璋怒道:“沒事就四個字,有事也不超過兩句,能交代清楚個啥?害的咱還得去看傅友德的奏章!”
“兒臣就是知道潁川侯很囉……哦不,很細。所以纔給父皇省一遍功夫啊。”老六賠笑道:“你老年紀大了,每天還得看那麼多奏章,當兒臣不心疼呢?”
“……”太子差點噗嗤笑出聲來,忙繃住了嘴角,偷偷朝老六挑個大拇指。
可朱老闆就吃他這一套,馬臉圓了不少道:“橫豎一天看到晚,還差多看你這幾個字?再說,等你當了爹就知道,兒行千里不光母擔憂……”
“是,兒臣知道錯了。”朱楨趕忙認錯道:“下次一定。” “哼,權且信你一次。”朱元璋這才笑道:“快把去雲南的經過……不,從去日本開始細細道來,你懶得寫也就罷了,總不至於也懶得說吧?”
“那倒不至於。”朱楨苦笑一聲,他就知道每次回來都這樣,在外頭的經歷,事無鉅細,全要稟報一遍。
於是他先彙報了徵倭作戰的經歷,但因爲時間有點久了,很多細節上他還不如朱老闆記的清楚……之前王弼一行班師回京時,朱老闆已經仔仔細細詢問過了。結果成了他幫老六回憶日本之行……
當然有些問題,還是要老六來回答的。
“聽你的意思,不準備繼續對其北朝用兵了?”朱元璋便問道。
“是,至少短時間內沒有這個計劃了。”朱楨點點頭道:“日本尤其本島地狹人稠,民風兇狠狡詐,直接將其征服的成本過大,且效果未必有現在這種只佔九州,分而治之來得好。”
“因爲北朝勢大,那僞大將軍足利義滿年富力強,如果不是我們出手,南朝被北朝統一已無懸念了。南朝需要我們的保護,所以才甘願改設九州布政使司,及九州都指揮使司,併爲我們的駐軍提供糧餉。”
“這樣我們就能以較低的成本佔領九州,並使日本長久的處於分裂狀態。等二十年後,九州的日本人自認爲是大明的子民了,南北朝就永遠的分裂了。而失去了九州島的日本,就像失去了獠牙的惡狼,失去了翅膀的禿鷲,再也威脅不到大明瞭。”
“嗯,這個主意不錯。”朱元璋點點頭道:“其實咱對日本的土地不感興趣,無奈區區倭寇不知死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咱,咱纔不得不爲子孫除此禍害。但是……”
頓一下,朱老闆的笑容有些猥瑣道:“日本真的到處是金山銀山嗎?”
“是。”朱楨點點頭道:“主要是埋藏淺、易發掘、好開採,如果用上大明的煉銀技術,每年產個上千萬兩白銀易如反掌。”
“那你還留着北朝過年啊?打下來呀!”朱老闆陡然提高聲調,狠狠地一揮手道:“軍隊不夠咱給你派,把徐達派過去都行!”
“爹,先收收味。”太子忙小聲提醒道:“知道你很缺錢,但也不能表現得這麼急切,有失體統。”
“在自己兒子面前還有什麼體統不體統,有啥說啥!”朱老闆滿不在乎道:“咱攢了這麼些年的本錢,打了個雲南就全霍霍進去了。這還沒完,後續還不知往這個黑窟窿裡,填多少錢才能填滿。”
“所以咱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他使勁拍着老六的大腿道:“明白了嗎,寶?”
“明白了明白了。”朱老闆的手勁太大了,老六這種象腿都被拍腫了,緊緊握住父皇的手,不讓老賊再拍下去。
“但正因如此,兒臣纔不建議直接對北朝用兵的。他們本島上也有小一千萬人口,而且山多林密,我們要想將其徹底征服,非得動用幾十萬大軍不可。而且戰後這些軍隊還要繼續駐紮在日本,費用實在太大了。”
“那些金銀礦也都在深山老林中,我們親力親爲的話,還需要大量的人手開採、生產、運輸、安保,這樣太不經濟了——哪有讓他們自己開採省事?”
“對於北朝,我們應當採取禁止其船隻出海,摧毀其手工業,將其圈養在本州島上的策略,同時輔以文化和宗教的麻痹,來對其進行思想閹割。使其變成我們的產品傾銷地,和廉價金銀生產地,這樣纔是最划算的。”
“我們的錢和軍隊完全可以投入到性價比更高的地方——據海政衙門偵查,當今世界上還有很多富有金銀,地廣人稀的熱土,等待我們去佔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