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宋廷的那個長平公主又來,吵嚷着要進來。”遼卒過來稟報。
“長平又來?”四公主微一沉吟:“她來做甚?也好,反正已是到了最後關頭,多掌握個長平公主也是好事,叫她進來。”
耶律儼詫異的問道:“長平又來作甚?,莫不是宋廷要於殿下商談,卻不好表達,故而派遣長平前來?”
“不管長平公主如何作爲,終究是爲李二而來,只要咱們掌控了李二,任長平公主說的天花亂墜也是無用。”耶律玉容冷冷一笑:“雖說她算不得什麼大的人物,終究也算是皇家,若是言語不和宋廷用強,咱們便挾制了長平也就是了。”
不論雙方究竟是做何感想,又是如何的算計,長平公主還是進來了遼驛。
“呵呵,玉容妹子,前番你不是說要和本宮敘敘姊妹之情的麼?”長平公主笑容滿面:“本宮特地的再來探望妹子的……”
“難得長平殿下還有心思來看我,”耶律玉容盈盈淺笑的拉了長平公主的手兒:“殿下不是還有些緊急的事情要辦理的麼?”
長平公主嬌媚的笑道:“哪裡是什麼緊急的事情,不過是去照看駙馬府上的物件兒罷了。如今這局面還真的有些亂的,本宮原以爲不過是那些個駙馬府上的下人竊取財物罷了,卻還有外人盯上了駙馬府上的傢什。我那駙馬本就清貧,破家也是值萬貫的,爲了防止那些個小賊再搶奪駙馬的東西,我這不可就把駙馬府上的東西都搬來了麼?”
耶律玉容心念電轉,竟然李二的哪個心腹劉十三如此煞費苦心的要把駙馬府上的東西送來,而長平公主又言即此,莫非駙馬府上還藏了什麼秘密?就算是還有秘密,駙馬府想必早就叫長平公主翻個徹底。有價值地東西早就拿走,說是要要把財物送給李二親自照看,不過是再來這裡的託詞罷了。
不過李二身上的秘密太多,說不準還有什麼大的安排,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
“還是殿下對李公子親近的吶,”耶律玉容嬌媚的一笑:“就叫人把東西都送進來吧。”
反正已經到了最後地攤牌時刻,四公主也不懼怕宋軍進來。何況宋軍若是強攻,早就攻了,還不如大方些。只要李二還掌握在手上,那就是最大的保障。
緊閉大門的遼驛再次大開,宋軍將駙馬府上的一應器物全都送了進來。然後井然有序的退出遼驛。
桌椅板凳,被褥衣物,書畫琴棋等等等等,一應俱全,耶律玉容仔細地留神查看:“長平殿下。怎不見有那些花瓶器皿之物?”
長平公主笑道:“那些個東西都是粗鄙之物,也不值得多少銀錢,我替駙馬都收起來的。哈哈……”
二人都是明白,長平公主已經把駙馬府上所有的器皿“截留”,只是把無關緊要的東西送了過來。
“駙馬呢?”長平公主微笑道:“叫駙馬來看看可曾缺少了甚麼?”
早有下人去請李二,李二也沒有想到長平公主會真的把整個駙馬府地物品都搬了過來。
長平公主笑道:“本宮原說駙馬清寒,原也是有私房錢的,在廂房的地下發現了幾百兩地黃金,還有幾車上好的皮貨和四架海東青,也值許多的銀錢。這些都是駙馬府賬上無有之物。想來駙馬偷偷摸摸的積攢這些銀錢也是不易,本宮也不貪駙馬的這些個東西,都給駙馬送了過來。”
李二苦笑道:“那些東西都是他人之物,非是我積攢而來。”
那黃金是劉十三偷偷埋藏在駙馬府的,這李二本就知道。而皮貨和海東青是女真人送的。
耶律玉容上前看看那不老少的皮貨:“這些個皮子都上等地貨色,可值錢不少哩。是關外之人贈於李公子的吧?”
李二知道耶律玉容已經察覺自己個女真有所接觸,坦然說道:“正是關外友人送贈,四公主若是喜歡,也挑選幾個皮子……”
“不行……”喜兒妹子不知從哪裡跳將出來,攔在衆人面前,大聲叫嚷:“這些好皮子和海東青都是哥哥答應送給我,我還要拿出去變賣的,誰也不給。”
“呵呵,小妹子,我們都是大人,不與你搶這些個東西的。”耶律玉容嬌笑。
在長平公主和耶律玉容等人的眼中,李二和那神器纔是最最重要地,這些金銀皮貨與李二比起來真個是如同糞土。
衆人各懷心思,面上掛了微笑看喜兒在物品堆中尋找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歸置起來,倒倉地小老鼠一般把所有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抱走,堆砌在角落裡。
李二暗暗嘆息:“若是自己不能成功化解現在的局面,喜兒妹子這樣的小財迷,春娘那般柔弱的人兒和憨厚朴實的母親,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長平公主笑問:“駙馬看看可曾缺少了甚麼……”
李二哪裡還有心思顧及這些個東西,看也不看隨口應承了:“不曾缺,不曾缺……”喜兒小心的把自認爲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清點完畢:“嘿嘿,還是公主對我好的,反正我的東西是一件也不曾少了,嘿嘿,趕明兒我送公主嫂子個好皮子做圍肩來用……”
衆人的心思都不在這裡,哪裡有閒情逸致的來理會喜兒。
一衆人等進到裡間落座,耶律玉容面帶微笑的說道:“以後便都是自家人了的,我也就不兜***的,只問公主一句,何時能放我等回去北地?”
“此地不是很好的麼?玉容妹子怎還急着回去哩?”長平公主裝傻充愣的反問。
“中原麼,確實是極好的,只是我那六妹子也是老大不小,遵我父皇旨意,這便要回到北地與金騎駙馬成親的。”
“哎呦喲,六公主原是要成親的,這可是好事情的哩,萬萬耽擱不得,既然有這天大的喜事,本宮雖是有心,也不能強留了,諸位這便趕緊的啓程吧。”長平公主笑問:“不知那金騎駙馬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以後有了機會定要見說一見。”
遼國認李二爲駙馬的事情宋廷自然不會大肆張揚,長平公主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耶律玉容面上笑容更甚,抿嘴笑的歡暢:“我便帶我六妹子先謝過公主的,那金騎駙馬麼,殿下最是熟悉……”
“哦?我熟悉,是哪一個有如此的福氣?”
“遠在天邊,盡在咫尺,金騎駙馬便是李二李公子的,可不就說咱們以後是一家人的麼!”
“誰?哪個?你說金騎駙馬是李……是我家駙馬?四公主說才差了吧?”長平公主登時便站起身來,嗓門也提高了幾度,還把座椅也帶的倒下:“這……四公主不是說笑的吧?”“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怎能說笑?”耶律玉容穩如泰山的說道:“我父皇和大宋皇帝都知道的,因急於和李公子成親,這纔要和李公子返回北地的……”
“一派胡言,天下之大,何曾聽過搶駙馬的?”長平公主氣的紅嘟嘟的上了臉面:“李二本是我的駙馬,誰曾聽過李二是遼人的說辭?”
耶律玉容也不生氣,依舊是滿面笑容的模樣:“遼人宋人也不打緊,等李公子於我妹子成了親事,大遼大宋也算是姻親之邦,還分什麼彼此……”
長平公主跳將起來,指天劃地的撒潑:“誰於你們契丹人是姻親?想要搶奪本宮的駙馬,先看看自己長了幾個腦袋……”
耶律玉容笑道:“長平,旁人怕你,我卻是不俱,左右已是如此,有本事的你就叫外面的宋軍攻打進來的吧。”
“你以爲本宮不敢的麼?”長平公主也開始咆哮。
“你以爲我怕的麼?”耶律玉容好不相讓。
二人一笑一惱的對峙,脣槍舌劍往來不休。
“莫吵!”李二惱怒的大吼一聲:“都給我靜了!”
二人爲李二的大嗓門兒蓋過,齊齊的住口,隱約聽到外面傳來樂聲。
耶律玉容和長平公主都知道李二是依靠那樂聲和外界保持聯絡。
李二側耳傾聽好半晌也不明白羅芊芊等人是要表達什麼意思,因爲那樂曲李二最是熟悉不過,分明就是那天舞之舞的第二個變化佛女飛!,樂曲之中極盡熱烈歡快,將那天舞的三七之變、二七七之變、一廿一之變演繹的淋漓盡致。
偏偏外面的曲目也不曾有任何的改變,翻來覆去的就之彈奏這以小段兒,實在叫李二納悶兒,外面的羅芊芊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呢?
“相公,這次彈奏的是甚麼曲目,怎從不曾聽聞?”春娘看李二面色不善,小心謹慎的詢問。
“這個是……你不知道的。”李二要是給春娘解釋那天舞的事情實在太浪費力氣,小聲的對春娘說道:“對了,春娘你去取琵琶來,奏個詢問的曲調,看看外面想要表達什麼。”
春娘一言剛要離去,耶律玉容笑道:“春娘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