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猶豫了一下,聲音清脆的說道:“我餓了。”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這時候大山動手了,低頭便動手去點火,泉子自覺的幫起了自家哥哥。
沈硯和戚寒,卻是一起伸手,把手伸向了同一只兔子,兩個人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下,沈硯冷哼一聲,拿起了另一隻兔子。
雙喜自然是感覺到戚寒和別的男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心中哀嘆一聲,這有桃花運是好啊,但是這桃花運若是多了點,可就不好了。
忽然間,雙喜聯想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布娃娃,被幾個男人你爭我奪的,後來大家一用力,自己是身子分家了!
想到這裡,雙喜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有這麼多人在自然是用不着雙喜親自動手的,沈子言把一塊烤好的肉,仔細的吹了一下,然後又撕成了小塊,遞給了雙喜。
就在這時候,雙喜看到了戚寒那微微動了動的手,他也是要給自己送肉的啊……
看着戚寒那越來越冷的,且還泛着蒼白的臉,雙喜的心都吊了起來,終於忍不住鼓起勇氣,對着戚寒道:“戚大哥,你是不是受了傷?我見你臉色蒼白,你哪裡痛嗎?”
雙喜這話一問出口,五個人,十隻眼睛,都落在了雙喜的身上。
除了其中戚寒的目光是微暖的,其他人,都是面帶失落的看着雙喜。
包括一向溫沉的沈子言,此刻都有些難過的神色。
戚寒清越的聲音從口中逸出:“無礙。”
戚寒的身上穿了一件北漠特有的馬袍。袍的下襬和安慶朝的不一樣,而是被分散成了一樣大小的四個部分,這個騎馬的時候,袍子就不會礙事了。
上身的衣服是青色的,可雙喜仔細一看,還是看出來青色之中,有些隱隱發深!這分明就是傷口流血的表現。
如今雙喜只恨自己沒能從吳顯那裡,順點創傷藥過來,要知道吳顯的創傷藥。那可是上上等啊,你沒瞧見麼,吳顯受了那麼重的傷,都半死不活的了,這才幾天啊,就生龍活虎了。
戚寒得了雙喜的關係。心中一暖。
接下來,他便開始思考,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了,逃避,畢竟不是辦法!
戚寒看的出來。雙喜怕是不會離開沈家這兄弟,還有大山泉子兩個人。難道……就讓他這麼退縮麼?把喜兒讓出來?
讓?他戚寒從來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麼意思!不,他不能就這樣的算了。
可是讓他逼着雙喜選擇跟着誰嗎?且不說他和雙喜相識不久,喜兒若是選擇的話,敗的就一定是他,就是讓喜兒選擇,這會讓喜兒爲難的事情,他都是做不出的啊。
衆人一路疲憊的很。也夜晚的草原也是危機暗伏,幾個男人自然是不怕危險。但他們不想把喜兒放在危險的境地,於是便覺得,在這休整一夜。
雙喜躺在青蔥的草上,身上鋪着一件衣物,擡頭看着那滾圓滾圓的月亮,有些睡不着。
她如願的從吳顯那裡逃出來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裡沉甸甸的,並沒有她想象的得到了自由的那快樂。
這一羣人中,許是隻有曹根子的心情是愉悅的,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真的能從那鷹骨山出來,還能在看看外面的茵茵綠草,還能回去見到自己的妻女,這十多年的堅持,都是值得的了。
這一切,都要感激喜姑娘!曹根子心中默道,若不是喜姑娘,怕是他還在那暗無天日的山洞裡,苟且生活!
以後,若是這喜姑娘有難,他曹根子,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想到這,曹根子又失笑了,他已經瞧出來了,除了那叫戚寒的年輕人,其他人可是一起保護着喜姑娘的,這麼多人在,喜姑娘怎麼會有什麼難?他不免怪自己多想了。
心中又忍不住的感嘆,怪不得喜姑娘不願意留在北漠嫁給那頓赤族的王上,這幾個男人,和那勞什子蠻夷王上,比起來,可是個個都不差啊。
憂思纏心的戚寒,輾轉反側,傷口也開始慢慢的發炎了。
戚寒的呼吸,忽然重了起來,在夜晚,顯得格外的突兀。
本就沒有睡着的雙喜,憂心的動了動,最終理智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情感,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戚寒的旁邊,伸手探了探戚寒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戚寒這是傷口發炎了!
雙喜急急忙忙的藉着月色,去解開戚寒的衣服。
心焦如焚的她,沒有注意到,沈子言在她剛剛起身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雙眸,目光深邃,裡面涌過一絲暗流,那暗流之中有好像有一簇簇的火焰,但是最後,這火焰,又一點一點的熄滅了,其中的暗流,也漸漸的歸於平靜。
他慢慢的闔上了眼睛。
便讓喜兒自己決定吧,喜兒若是真的對戚寒用情至深,自己如何忍心讓喜兒傷心?
對於雙喜和戚寒的事情,沈子言不併不怪雙喜,而是怪他自己,若是他當初仔細的看好了喜兒,對喜兒形影不離,何嘗會有後面這麼多的事情?
招惹了戚寒這位少年將軍,又招惹了北漠十王中的一位。
不只是沈子言,這時候其他人也都沒有睡着。
許是大山早就和戚寒因爲雙喜的事情較量過,後來野狼谷的事情,又讓兩個人之間多了一些患難之交的情義,大山對雙喜去看戚寒的事情,心裡雖然泛着酸意,但並沒有其他的情緒。
至於沈硯?那臉色臭的和茅坑裡的石頭一樣了,但是他注意到了自家大哥也是醒着的,他剛想有動作,沈子言便微微拉扯了一下她,制止了他的動作!
剩下的便是泉子了,此刻泉子的狐狸眼,微微轉動着,反射着皎潔的月光,單看那一雙眸子,竟然真的有幾分向那山野狐怪,修煉成精一般的。
他當然想跳起來大罵戚寒一頓,可是現在很明顯,戚寒是昏睡着的,自己若是表示不滿,定會讓喜兒厭惡自己吧?
泉子也知道其他人都沒睡,既然其他人都沒動,他如何動?要知道槍打出頭鳥,到時候喜兒若是因爲這件事情,怨恨了自己可不好。
而且他堂堂七尺男兒,有火也不會對着自己的女人發!要表示不滿,也要等着戚寒這小白臉醒過來!
泉子在心中喚戚寒小白臉的時候,已然忘了……自己生的可是要比戚寒還小白臉啊,好歹戚寒是將門之後,又帶兵打仗,身上有着一股冷毅之氣。
但是泉子呢?泉子生的貌美,若是不是身上的那什麼物件帶的不對,着上女裝,可謂是一個絕色佳人啊!
這兩個人比較起來,當然是泉子更小白臉了……
雙喜輕聲的對着戚寒道:“戚寒,我知道你心裡委屈,是我對不住你了……說實話,我這心裡也煩亂的很,我離不開你……可是我……”我要怎麼面對其他愛我如斯的男人啊!
雙喜這邊說着,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停,許是因爲經常給吳顯包紮傷口,雙喜現在對包紮傷口,很是熟練,沒一會,她就包紮好了。
因爲發燒,而有些混混沌沌的戚寒,聽到雙喜那輕靈悅耳的聲音,仿若是久旱逢甘霖,嘴裡喃喃自語道:“喜兒,喜兒……”
這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聲,讓雙喜終於忍不住的抽泣了起來。
泉子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嘴裡囔着:“我忍不了了!戚寒,你若是是一個男人就快點好起來,咱們堂堂正正的較量,生病惹女人哭,算什麼本事!”
此刻沈子言也沉不住氣了,把雙喜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走到雙喜的旁邊,給雙喜披上了。
這時候沈子言越溫柔,雙喜越是內疚,她喃喃自語道:“子言……”語氣千迴百轉,其中是滿滿的內疚。
沈子言心中縱使有千百般個不願意,但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時候,他的面色,還是溫柔了起來。
沈子言帶着低雅磁性的聲音慢慢在雙喜的耳邊響起:“喜兒,你莫要內疚,這不怪你。”
站在一旁的泉子見沈子言都出馬了,只能自覺的坐下了,看着雙喜和沈子言。
泉子是一個識趣的人,對沈子言是打心眼裡有幾分敬重的,何況他當初能和喜兒在一起,也是沈子言點頭的,若是沈子言不點頭,自己怕是連喜兒的邊兒,都靠不上。
沈子言幫着雙喜,一起給把戚寒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溫聲問道:“喜兒,你和戚寒,打算如何處之?”
雙喜知道,這一天,怎麼也躲不掉,但是真正的到了藥傷害沈子言的時候,她還是不忍。
“喜兒。”發着高燒的戚寒,仍不忘了喚上一聲喜兒,其中情意濃濃,讓雙喜從心底,泛起一絲感動和心酸。
在自己這麼傷了他之後,他還能對自己念念不忘……愧疚,在雙喜的心中蔓延。
最終,雙喜鼓起了勇氣,擡頭,靈動的雙眸,望進了沈子言那一雙深邃的眼睛。
好像是沈子言的溫柔,給了雙喜莫大的勇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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