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暮寒聽了這話,微微一怔,詫異的問:“溫大小姐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請問,我們玉器坊可不可以不接這個任務?”上次玉鼎的事情,溫子君可沒有忘記,她可不想像上次一樣,再上當受騙了。
莊暮寒黑眸的注視着她,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不行,這是內務府交待下來的任何,溫家玉器坊一直在內務府掛職, 是皇家御用的專屬玉器坊,而且還受到先皇的封賞,怎麼能說不接就不接呢?”
溫子君冷冷的瞥他一眼:“我不想接,因爲……我再也不想像上次一樣上當受騙了!”
莊暮寒聽了這話,脣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微笑道:“這次請溫大小姐放心,內務府已經把銀子送來了,只求十日內儘快完工。”
這倒是令溫子君奇了,還有這等事情?她不敢相信的問:“怎麼這次這麼簡單?不用再驗收了?”
“京城中誰不知道溫家玉器坊出品的玉器工藝精美,雕工細緻。上次是因爲牽涉到皇上祭天一事,所以過程瑣碎了一些,不過這次和上次完全不同,只要玉器坊按時交付就行了。”
溫子君聽了這話,水靈般的眸子注視着莊暮寒,試圖從他臉上看出有沒有欺騙、捉弄的意味,她聽看到他黑白分明的排在眼睛在長長的睫羽下露出淡然。既然這次是先給銀子,那麼有這麼大的一筆生意上門,爲什麼不接呢?微一思忖,她才欣然道:“既然莊大人這麼說,那我們玉器坊就把這批任務給接了。”又把細白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銀子呢?”
莊暮寒已經快要笑出來了,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看來子君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成熟了不少,忍住笑意,朝隨從揮了揮手:“把銀子給溫大小姐。”
立時有人把銀子捧到溫子君的面前,看到眼前白花花的銀子,她當然高興,又問:“這是多少兩銀子?”
“二萬兩白銀!”
溫子君聽了這句話,眼睛就亮了,不過她這次總算沉得住氣,又問:“敢問大人需要多少玉器?”
“二百件!”莊暮寒說到這裡,又命人把圖紙奉上,“本官知道你們溫家玉器坊向來打造的都是精品玉器,這次雖然時間緊
迫,不過本官相信你們玉器坊的實力。”
溫子君拿着圖紙匆匆的看了一遍,只是樣子簡單的杯具器皿,根本不難,便欣然道:“好吧,這次莊大人這麼有誠意,那我們玉器坊便把這件活計給接下來,不過我希望到時侯內務府可不要爲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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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應該不會,除非……”莊暮寒的眸中又露出了笑意。
“除非什麼?”
“除非你們玉器坊這次做出的玉器太粗糙,質量上不能過關。”
溫子君把圖紙遞到溫良玉的手中,又對莊暮寒道:“這一點請大人放心,我們玉器坊從來只出精工細品,絕不會自砸招牌!”
“那就好……”
話已說完,莊暮寒明明該走了,卻沒有走的意思,只是站在那裡若有所思。
溫子君已經不想招呼他了,倒是溫良玉瞧不過眼,上前問道:“請問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莊暮寒的目光在溫子君的臉上掠過,深吸了口氣道:“溫大小姐,請借一步說話。”
“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嗎?”溫子君也說不出再見到他是什麼樣的感覺,也許正如戒指所說,他和她只不過是在另個時代相識的陌生人,前塵種種,都了無痕。
“大小姐……”溫良玉提醒似的喚了一聲,“大小姐,我先出去了。”
內堂只剩下莊暮寒在那裡站着,溫子君別過臉去不看他,只看窗外的雨,雨聲彷彿大了一些,砸落在階前,發出“嘀嗒”的聲音。
莊暮寒忽然朝她走過來:“你知不知道皇上賜婚之事?”
溫子君白了他一眼,反問:“你覺得我是應該知道,還是不應該知道呢?”她秀麗的臉上露出無所謂的態度來。
莊暮寒走到她的面前,黑眸注視着她的眼睛,先是輕嘆了一聲,才道:“你在生我的氣?”
“不敢! 我一個民女,怎麼敢生大人的氣呢?”
莊暮寒眸中帶了一絲憂鬱,“那你是不是怪我?”
“喂,麻煩你搞搞清楚,爲什麼要怪你?我現在跟你是什麼關係?真是好笑!”這些日子,她已經想的很開了,至少她的心裡還是恨着他的,恨他的負心薄倖,恨他的
表裡不一,可是這些恨只能埋在心底,她不想去指責他了,畢竟他們的關係擺的很明,她是他的休妻,而他是她的前夫。
莊暮寒沒有說話,反而靜靜的凝視着她,眼睛裡帶着珍惜的神色,就好像在看一個珍愛了很久的寶貝,有點不願意撒手的意味。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溫子君難免會有一絲尷尬,不過她強把這種感覺忍住,竭力裝出淡漠的神色來,時不時的用水靈般的眸子瞥他一眼。
“你終究還是不肯理我?”
“我爲什麼要理你?我早已經說過了,我們以後路歸路、橋歸橋,原本就不該有所交集。”
莊暮寒的眸中忽然露出憤怒之色,揚聲道:“你真的願意讓我娶劉麗華?”
“她是你的未婚妻,而且也我曾經見證過你們的甜蜜,這不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莊暮寒氣怔,伸手攬住了她:“你完全不念及我們的夫妻之情。”
“真是笑話!”她冷冷的笑:“我們現在還是夫妻麼?”
莊暮寒的神色就像被人迎面猛擊了似的,表情就僵在那裡。溫子君把他的手移開,還用手指在衣襟上彈了彈,露出一臉厭惡的神情:“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有?如果沒什麼可說的,我要去忙了。”
“有!”莊暮寒的聲音就像驚雷般的炸起:“我只問你,難道你對我一點都不在乎嗎?
此時的溫子君心底也有個聲音在迴響着:就算我在乎你又如何?感情是這個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我連感情都不再相信了,更何況是你?然後這些話她終於沒說出口,只是漠然的搖了搖頭。
“你真的這麼絕情?”
“絕情的人是你纔對,不要把你的尊稱加在我身上!”溫子君已經不想再跟他說下去,因爲已沒有必要。
莊暮寒狠狠的瞪住她,良久,才長吸一口氣,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溫子君,我總算認識了你,也總算看清楚了你。”
“看清楚了當然最好。既然我這個人在你眼中一無是處,你又何必賴在這裡不走呢?”溫子君擡高了下巴,倨傲的看着他。
莊暮寒又盯了她半晌,才狠狠的跺了跺腳,大踏步離開了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