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府中。
“莊大人,溫家玉器坊把內務府定做的這一批玉器交上來了,你去瞧瞧吧……”
正拿着毛筆準備落下的莊暮寒吃驚的擡起頭來,問:“你說什麼?你說溫家把玉器全都交上來了?”這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溫家居然這麼快就完成了任務?這樣的速度質量能保證嗎?把毛筆一落:“帶我去瞧瞧。”
來到內務府的大院中,一眼就望見莊暮寒抄手而立,在莊暮寒的面前是用馬車載來的一車車玉器。
“莊大人,這是我們玉器坊交來的任務,請你過目。”溫良玉如玉的臉上露出幾分淡然。
莊暮寒瞥了他一眼,不相信的問:“你不是才進石料回來沒有幾天,怎麼這麼快就完成任務了?不要糊弄本官。”
溫良玉聞言,只是上前把玉器從馬車上取下來,親手將盒子打開:“大人請過目。”
莊暮寒一件一件的審視過去,不得不說,這次溫家玉器坊拿出來的玉器製作精細,打磨光亮,很是搶眼。
看到莊暮寒臉上帶着那絲緩和的目光,溫良玉脣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大人你看如何?”
莊暮寒不便直接表態,朝左右看去:“你們都在內務府任職多年,你們看如何?”
一名小吏上看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據實回答:“回大人,這次溫家玉器坊交出來的玉器在花色、做工、精緻程度上都堪稱是精品,下官覺得應該可以入庫。”
莊暮寒聽了這話,心下正在高興,卻聽到另一名小吏嘀咕:“也不見得如此啊,我瞧現在劉家玉器坊做的玉器也不差,只是名氣不如溫家玉器坊,這年頭凡事都講的是一個虛名,只要名氣足了,做什麼事情都是事半功倍。”
小吏不高興的分辯:“你過來瞧瞧這都是什麼成色,什麼工藝,不要信口雌黃。”
另一名小吏翻了翻白眼:“反正在你眼中,什麼都是好了,我無話可說……”
莊暮寒瞪了瞪他們二人,沉聲道:“你們兩位不要再爭執了,本官也覺得這次所交上來的玉器質量還不錯,可以達標……”
話未說完,後來說話的小吏低頭嘟囔了一句:“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這也是溫家玉器坊做的,大人和溫家畢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屬下也無話下說。”
此言一出,莊暮寒的臉色變了變,他最擔心的就是有人誇大這個話題,明明他是按照章程來的,卻被人在背地裡說閒話,任話都會不高興的。
溫良玉聽了這話,秀氣溫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上前說道:“這位大人說笑了,我們溫家玉器坊在京城開了幾十年,上有先皇御批,下有百姓口碑,一向以誠信示人,那大人口中所說之事,溫家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當然做不出來,之前是因爲溫天成自已經營自家的事情,現在又是溫家以前的女婿幫忙,當然是萬無一失。”
莊暮寒聽了這話,禁不住勃然變色,沉聲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到內務府總管李公公手裡,由他定奪吧。”他可不想擔上徇私舞弊的罪責,更不想因爲這件事情,再度把溫家拉下水。
小吏居然毫不畏懼的擡起頭來:“大人說的倒是個主意,我們不妨就去麻煩李總管手裡,讓他拿主意。”
溫良玉心下默想,這小吏如此大膽,敢和莊暮寒衝撞,想必來歷一定不小。雖說他對自家的玉器很有信心,只是現在朝中無人,溫老爺又剛剛過世,朝中之人各各是看人情拉關係,究竟會不會落井下石,那可就不好說了。
正在這時,有人奏報:“李總管回來了。”
大家匆忙的迎上去:“給李總管請安。”
李總管伸着蘭花指,提着公鴨嗓笑道:“怎麼今兒個內務府這麼熱鬧,你們都在幹什麼?讓灑家也瞧瞧……”他自幼便入宮服侍,入宮幾十年了,從先皇到當今的皇上,越來越受倚重,手中的權力也越來越大,連朝中一品兩品的大員見到他也莫不巴結奉稱,如今年邁,更是驕縱起來。
莊暮寒忙上前道:“讓公公費心了,這是溫家玉器坊送交內務府的玉器,下官纔剛司雲湖織造一職,對玉器的審覈上面怕有不足,還望公公費心。”
“是溫家送來的玉器啊,灑家
知道溫家……”李公公把蘭花指翹得更高,細聲細氣的道:“想當年先皇就極欣賞溫家的手藝,還特地給溫家御筆親書了匾額,要是溫家的玉器,應該就錯不了……”
莊暮寒暗自高興,仍然謙恭的上前道:“李公公所言極是,不過莊某畢竟曾和溫家有過姻親,還是請李公公親自過目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李公公呵呵笑道:“既然你們如此相信灑家,灑家便瞧一瞧。”說着在院中坐下,命小太監把玉器拿到眼前,又着人拿來了放在大鏡,迎着陽光仔細瞧了瞧,連連點頭:“不愧是溫家玉器坊出品,果然是精品,好……不錯……”
這一下小吏也無話可說,只好上前道:“公公既然已斷定下來,那麼這批貨咱們內務府就收下了……”
李公公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莊暮寒和溫良玉二人聽了這話,心裡自然高興,只是面上不便露出來同,上前道:“公公英明。”
李公公把玉器放桌上一放,又笑眯眯的道:“咱們京城誰不知道溫家玉器坊所做的玉器是上品?灑家是沒看出毛病來,就把這批貨收了吧。”
溫良玉趕快上前:“多謝李公公,只是這結餘銀兩什麼時侯付給我們?”
李公公瞥了莊暮寒一眼:“這個你就得問莊大人了,這可不是灑家的職責。”
莊暮寒趁機上前道:“既然玉器提前交付完成,而且製作工藝精美,現在就可以去結了餘款。”
溫良玉最擔心的卻是這件事。這次溫家實在拿不銀子來,僅有的那筆預付金我連進石料的錢都不夠,還多虧了大小姐在外面籌集了來,早些把銀子拿到手,也可以儘早幫大小姐還了銀兩。
其實莊暮寒心裡想的也是一樣,他也是這麼想的。見事情已然敲定,便道:“這次溫家玉器坊交貨及時,玉器製作精美,理應現在把餘款交付。”說着便直接讓人帶着溫良玉去拿銀子,自已招呼着小吏清點入庫。他心裡也暗自高興,這件事情如此順利,那後面祭天之後時所需的大件玉器便會順理成章的由溫家承辦,如此一來,溫家離翻身不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