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環繞,殿宇巍峨。遠遠望去,只見紅牆綠瓦,斗拱飛檐,一派恢宏的景象。
莊暮寒立在宮門外,猶豫了片刻,才走入寧秀宮。
寧秀宮內金碧輝煌,富貴堂皇。
看到莊暮寒來到寧秀宮,便有小太監傳話,“回稟莊貴妃娘娘,錦江織造莊暮寒莊大人求見。”
“既然是莊大人來了,還需什麼傳話,快請莊大人來見。”宮內傳來莊貴妃的聲音。
莊暮寒這才邁入宮殿,對着莊貴妃便拜倒:“微臣見過莊貴妃娘娘。”
“快快平身。”莊貴妃說到這裡,朝左右使了個眼色,太監宮婢全都退了下去。
莊暮寒立起身來,看着貴氣十足,端莊秀麗的莊貴妃,不禁叫了一聲:“姐姐。”
莊貴妃朝他微笑抿脣,“若不是姐姐差人叫你入宮,只怕你還不肯來見姐姐,是也不是?”
莊暮寒嘴角掛着一絲傲然不屑的笑意,“不敢。”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態度已擺的再明顯不過。
莊貴妃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斂,取而代之的是隱透威嚴的一張秀麗臉龐。她和莊暮寒本是姐弟,容貌自然有幾分相似,一旦板起面孔來,眉宇間竟都有着冷傲的味道。她清了清嗓子,才說道:“小弟,你是不是還在怪姐姐逼你休了溫子君?”
莊暮寒冷笑、沉默、不語。
莊貴妃長嘆一聲:“若不是姐姐逼你休了溫子君,現在她們溫家獲罪,與咱們莊家也沒有半點好處,姐姐這麼做全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莊暮寒冷哼一聲,又是滿臉的不屑。
“溫天成不誤時務,不肯與我們莊家合作,被皇上革職抄家是早晚的事情……”莊貴妃說到這裡,語氣一轉:“我不是說了讓你儘快娶劉麗華過門,你爲什麼遲遲不肯下聘?”
莊暮寒冷笑一聲:“姐姐,你已經逼我把溫子君給休了,現在又要逼我娶劉麗華,你未免也做的太過份了罷?”
莊貴妃聞到聽此言,禁不住臉色一變,提高了嗓音:“你居然說我過份?朝中的形勢早已擺明,現在太子羽翼漸豐,試問朝中還有誰不肯投靠太子,只
有溫天成不識時務,被革職抄家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之所以讓你休掉溫子君也是怕節外生枝,這次抄家若不是寧王極力替溫家求情,一旦誅連九族,我們莊家必定會受到牽連。想我們莊家一門顯赫,決不能斷送在我們手中。現在劉紀才與太子交系親密,又身爲江門織造,與我們莊家的門第地位相當,你娶了劉麗華,對我們莊家有利無害,還能拉近和太子的關係……”頓了頓又道:“況且劉麗華對你一往情深……”
莊暮寒聽到這裡,忽然打斷了莊貴妃的話:“不要跟我提這個?你應該知道,我心中自始至終都愛着溫子君一個人,把她休掉已是我的極限,現在你讓還要逼我娶劉麗華,我實在辦不到。”
莊貴妃氣的臉色一寒:“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對?你就不怕我……”她拖長了聲音卻不肯再往下說,用意顯而易見。
莊暮寒的臉色也完全變了,露出急惶的神色,聲音也變得凌厲起來:“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對溫子君下手,我決不會放過你!”
“我可是你姐姐,你居然敢威脅我?”莊貴妃無論如何也沒料到,這個唯一的弟弟,竟然要爲了一個女人跟自已反臉,態度還這麼堅決,把她氣的不住的喘氣,連頭上的珠飾都在輕顫。
莊暮寒也覺得自已的語氣太過躁烈,不禁放低了聲音:“姐姐,現在我們莊家已經顯赫之極,爲什麼還要去投靠太子,又爲什麼要和劉紀才結親?現在皇上正值壯年,太子的地位未必能鞏固,你若真心爲我信莊家着想,就在皇上面前儘儘心吧。”
“你懂什麼?皇上已四十來歲的人了,到現在膝下無子,若不是發生康王之亂,大臣們一力死諫,他纔不得不冊封南平王爲太子,這足可見南平王在朝中的位置。我們莊家雖然現在看起來表面風光,焉知以後?趁現在太子未登基之前,和太子拉籠好關係,對我們莊家連一點壞處也沒有。溫天成固執死板,不肯與太子合作,落得什麼下場,若不是我宮中事先得了風聲,即命你休掉溫子君,現在我們莊家也會一併獲罪,你怎麼就不能體會姐姐的良苦用心?”莊貴妃說到這裡,長嘆了一聲:“你太年輕了,根本就不知道這朝中的險
惡。你以爲你這錦江織造的位置是那麼好做嗎?朝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盯着這個位置,若不是姐姐在皇上面前周旋,你以爲你可以坐的穩嗎?”
莊暮寒聽到這裡,臉上的神情不覺有些緩和,卻也硬着聲音道:“我知道你爲莊家所做的一切,可是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太子身上,太子畢竟不是皇上,如果讓皇上知道我們莊家和太子交往甚密,皇上會怎麼想?”
“你放心吧,姐姐還沒有那麼笨,不會讓皇上發現的……”說到這裡,嘆了一聲:“你應該知道姐姐在宮中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吧?所以說爲了咱們莊家,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娶了劉麗華是正事,劉大人那邊還等你回覆呢。”
“我不是跟你說了,劉麗華我是不會娶的……”莊暮寒露出無奈的神色,不熟悉的人見了,還以爲他冷傲的讓人不敢接近。
莊貴妃見他實在不肯答應,只好說道:“那好,我現在不逼你,再給你一段時間。”
“多謝姐姐。”莊暮寒終於鬆了口氣,這些天來姐姐一直在給他施加壓力,劉麗華更是百般糾纏,他早已民是不勝其煩了。
莊貴妃臉上含着一絲冷笑,“你不用謝我,我只是答應現在不逼你,可沒有說過不讓你娶她,這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我知道你一向喜歡掌握我的人生。”莊暮寒禁不住凝視着莊貴妃,不無譏誚的道:“當初我娶溫子君是你的意思,現在你反而讓我休她。這溫子君纔剛剛被休,你就讓我娶劉麗華,你這麼做,試問我怎麼可能高興?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聽你的安排?”
“我這麼做全是爲了咱們莊家的榮耀……”莊貴妃見弟弟不肯領情,有些傷心,“如果不是爲了我們莊家,我當初怎麼會進宮?爲了莊家的福貴,姐姐付出了那麼多,你都做了些什麼?”
莊暮寒被問的說不出話來,其實姐姐的話並沒有說話。相當年姐姐從一個小小的女官爬到今時今位,其中的艱難實在無法令人想像。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雖然極端了一些,卻都是一心一意爲了莊家着想。只好道:“姐姐不必難過,小弟今天的話是重了一些,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