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婦,你三弟妹這幾年在京城裡,管家也挺好的,也多虧了她,我才能過上這麼舒坦的日子,她也不容易,你看,你這突然就要讓她不管家了,這家裡的下人會怎麼看呢?要不然,你還繼續讓她管家?你外面不是應酬多嗎?到時候你管着外面的,你三弟妹管着家裡的,這樣不是挺好?”
李梨花在老趙頭開口之前,就讓人去把三弟妹給請過來。
聽了老趙頭的話,李梨花說道:“爹,你想多了,別人說的話,你也不要輕易相信。”
肯定是有人聽了什麼風聲,所以攛掇着老爺子過來說話的,這位老爺子也真是稀奇,不相信自己的親人,反而對些外人的話,聽得特別真。
老趙頭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收回老三家的管家權咯?”
“是年後再收回來,畢竟,以後和官宦家來往的比較多,我出面好一些。”李梨花是實話實說,總不能說,這家裡本來就是他們二房的,二房回來了,管家也是應該的,這樣說了,這位老爺子肯定是在下一次就要‘撒酒瘋’了。
“年後?那麼說,這府上的人你都要換了?那可都是你三弟妹安排的人啊,你要是換了,不是讓你們妯娌兩個關係弄僵了嗎?”
“爹!您說什麼那!”張芸兒急匆匆的過來,正好聽了一點兒,對這個公公,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們幾個妯娌之間,關係挺好的,就被他們這麼一說,本來好的關係,都要變成不好了!
老趙頭見張芸兒也來了,就說道:“你來了也好,我和你二嫂說,讓你繼續當家,你這些年做的挺好的,要是一下子不讓你做了,那些下人不知道怎麼想的,老二媳婦,我說的也是實話,管不管家的,我們都知道這個府是你和老二的。”
既然這樣,讓管家的虛名給老三媳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嘛,又不是佔老二家的便宜。老二媳婦還能輕鬆不少,老趙頭覺得一回來,就把老三媳婦讓下去,就有些卸磨殺驢了。
張芸兒聽着心裡不爽的很,老爺子這麼說,好像自己不滿意不當家一樣,暗地裡給老爺子告狀了,她寧可得罪老爺子,也不願意得罪二嫂。
“爹,是我不想當家的!您聽誰說了,我想繼續當家的?好不容易二嫂回來了,我也能卸下這個擔子,爹,你就讓我輕鬆輕鬆吧。再有,這個家本來就是二嫂家的,二嫂不當家,讓我當家算怎麼回事兒?以前是二哥和二嫂都不在京城,大哥和大嫂又在莊子上,這個府上就我一個女眷,我不管着算怎麼一回事兒?
總不能讓土生去管吧。如果娘在,自然是娘管,可是娘不是不在了嗎?我一個連品級也沒有的草民媳婦,真要當這個家,人家誥命來了,我直接去給人跪下了,爹,你就饒了我吧,讓我不要在這些誥命面前那麼卑微,我跟着二嫂,也不至於見人就下跪!”
張芸兒是真的惱火了,這個公爹,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卻偏偏要管,真是能折騰。
她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在公爹這邊變得重要了?
說起來是爲自己打抱不平,可是她寧可不要這個打抱不平!
都是什麼事兒啊。
老趙頭聽完張芸兒說的,有些吃驚,“你真的不想管家?那爲什麼有人跟我說,你想管家呢,只是不好意思跟你二嫂說?”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把老二媳婦找過來說這個事兒啊。
而李梨花是早就知道老趙頭這副德行的,好像誰弱一些就要偏幫着誰一樣。
可是當年沒有分家之前,他怎麼不這樣呢?
那時候可是她和趙水生最受欺負,也沒有見他這麼打抱不平過,難道是除了他們二房以外的人,別人都是他同情的對象?
“爹倒是聽誰說的?”從她進來,二嫂就沒有說話,臉上也很平淡,張芸兒生怕二嫂生氣了,畢竟要是她遇到這個事兒,也生氣的不行,還以爲自己說一套做一套呢。
她非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不可,自己想繼續佔着位置,從她那邊說不通,竟然找到了老爺子,合着是看老爺子是長輩,他說的話,二嫂必須聽吧,可惜,這些人打錯了算盤了。
對老爺子,包括她在內,也不過是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給他衣食無憂,可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老趙頭道:“也沒有誰,你要是真不想管家,那就不管了吧,這話算我沒有說。”老趙頭也不想把人給供出來,那樣豈不是害了人家?
李梨花對老趙頭根本就沒有希望,所以他說不說,對她都沒有影響,如果就因爲這種事兒,而傷心難過,他們十幾年前,就該傷心死了。
因爲沒有感情,所以不管老趙頭做什麼,說什麼,也傷害不了他們,只是覺得膩歪。
如今已經對老趙頭的感情是漠視了,李梨花說道:“既然爹已經這麼說了,那麼爹對我管家沒有意見了?”
老趙頭勉強點點頭,李梨花說道:“既然,這樣,我還有些帖子沒有看完,就先回去了。”
老趙頭看李梨花已經走了,對三兒媳婦說道:“你看看你二嫂,有沒有把我這個公爹放在眼裡?”
簡直就是跟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張芸兒心道,你都這樣對待人家了,還要人怎麼對你?是恭恭敬敬的還是別的?
張芸兒說道:“二嫂如果不把公爹你放在眼裡,那麼這個府裡也不會讓你住進來了,也不會有爹你現在這樣老太爺的日子了,畢竟,二哥和二嫂分家的時候,只分到了一間破房子,連塊地都沒有呢。爹以後遇到事兒可別跟今天一樣,聽風就是雨,下人的話,難道比我們這些當主子的更重要?”
也多虧老爺子是跟着他們在京城裡生活了六七年,不然張芸兒也不會管這老爺子了。
“我就知道,老二兩口子埋怨我當初分家不公,現在雖然把我接回來了,可是到底心裡不舒坦。”
“爹啊,那都是多少年的事兒了?再說二哥和二嫂犯得着把這種事兒記恨到現在嗎?”也就是你老人家一直記在心裡放不下吧,也不想一想,你這些年做過什麼事兒,自己心虛還怪別人,張芸兒懶得跟自己這個公爹再多說別的,她還要找二嫂,把事情說清楚呢,不然真的有了隔閡,那就不好了。
“二嫂,我真的不知道公爹回去找你說這個事兒,我要是還念着這管家的權利,明面一套背後一套,那我就不是人!”
李梨花說道:“三弟妹,我相信你,老爺子耳根子軟,有些下人就鑽了空子,這樣的下人留着,以後還會壞事兒,所以我這次是要把這個背後告狀的人找出來的。”
“就應該這樣!”二嫂不說,她也要把人找出來的,這樣背主的人,張芸兒也恨得牙癢癢的。
其實老爺子那邊的事兒,很好查,老爺子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是對老爺子忠心耿耿的,多問幾個,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三弟妹,你的人你自己處理吧,我就不出面了。”李梨花說道。
張芸兒慚愧,正因爲二嫂信任自己,所以才把這雙喜交給自己處理,沒想到還真是這雙喜兩口子在上串下跳,是她自己對他們太寬容了,這雙喜在採買的地方,這幾年也賺了不少,張芸兒看着不多也不少的,就沒有怎麼計較,沒想到此人竟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呆着,先找琅哥兒的奶孃攛掇,這邊不成,就找老爺子,讓老爺子出面,他們好繼續佔到好位置。
可惜,估錯了形勢!
張芸兒讓人直接把這兩口子給捆了,然後讓人去搜屋,這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
沒想到雙喜兩口子竟然有這麼多的私財!連銀子都快有一千兩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了這麼多的!最後還搜出來兩張房契,只不過這房契的名字不是雙喜兩口子的。
張芸兒把搜出來的東西送到李梨花這邊,“二嫂,是我太疏忽大意了!竟然養出了這麼大的一條蛀蟲!”
真是膽子太大了!看着賬冊沒有問題,沒想到竟然瞞下了這麼多!
“六七年的功夫,一千來兩的銀子,每年有一二百兩的私藏,也只是算一般了,他是在採買處,那些人給的好處費也夠了!再有把每樣東西的價格稍微往上擡一擡,積少成多,也就到了。”李梨花說道。
“難怪人人都喜歡在這採買處,果然是油水多的地方,不過二嫂,這兩張房契怎麼辦?不是雙喜的名字!”
“下人不可以自己購買私產,否則一經發現,就會被主子沒收,所以雙喜纔會讓別人在房契上簽名,這樣,等他們從咱們府上離開了,就可以擁有這兩處房產了,我看,他肯定和這房契上的人關係要麼特別好,要麼是寫了什麼協議了,就雙喜這樣的性子,肯定是防着別人會反咬自己一口,所以協議是肯定有的。”
對付雙喜這樣的所爲,辦法也多的是,可以找到協議,直接把房子再要回來,或者查對方的銀錢來歷,雙喜既然是當人下人的,他的親戚之類的,也不會是什麼大戶人家。
銀錢的來歷不清楚,房契還在雙喜這邊,就是對方報官,也是一點兒勝算也沒有。
李梨花也不是非要收回這兩個房子不可,可是雙喜這樣的行爲,不嚴懲,以後別人都有樣學樣了。
如果他們兩口子從開始就不上串下跳的,那麼他們這幾年抽的油水,私底下買的房子,都還是他們的,可惜他們非要要更多的好處,那麼只能是連現在的這些好處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