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殺人了
張家從前也算是大戶，洮州連年戰事，同支族人搬走了不少，張元家這一脈最後只剩下張元一個人。
張元父母亡故之後，張元在此住了差不多兩年。
查碩總聽白玉姝說，張元是個孝順的人，若不是耽擱這麼長時間早就去府學了，可能現在已經在準備春闈。
查碩每次看似在聽，心裡早就不耐煩，如果雙親亡故了他不會這樣做，將許多時間用在守墳上能有什麼結果？
他們這樣的男兒就該振作精神，將力氣都花在興旺族人和寨子上，以此來告慰長輩。
想到這裡，查碩臉上有浮起一絲冷意。
張元能感覺到他的敵意，卻從來不與他爭辯，好似人有多和善，胸懷有多寬廣似的……
查碩握緊了手裡的短刃，那是他自己打磨的，刀刃薄而快，很容易就能刺入皮肉，他要用它剖開張元，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就在這兒了。”眼線低聲道。
不遠處的屋子點着一盞燈。
這屋子藏在山坳下，如果不仔細看，真的找不見。
屋子裡凌亂，不少物什都被打翻在地，一個小小的屋子竟然凌亂不堪。
從外面進來的人，見到這樣的情形，都鬆了口氣，幾個人握着手中棍棒，小心翼翼地將查碩圍住。
查碩還想要揚起匕首再與那些人拼命，卻在這時又感覺到後頸一疼，緊接着他眼前發黑，搖晃了兩步，摔在地上。
張元沒有開口說話。
伸手摸了摸地上粘稠的東西，湊在鼻端一聞，果然一股血腥味兒傳來。
查碩早就想到張元不會承認，他這麼問着已經騰出手從懷裡取出繩子，結結實實地將張元的手捆住。
查碩冷笑一聲，拿住張元比他想的更加容易，他不知道阿姝爲何會歡喜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查碩皺起眉頭看去，卻看不清楚，那東西好像乾涸了，卻又似還有些溼意。他伸手去取桌子上的蠟燭，卻發現桌子上也有星星點點的東西，似是什麼噴濺上去的。
查碩停下腳步，身後好像有什麼動靜，可當他屏住呼吸，再去仔細聽時，只有風吹木葉的“沙沙”聲。
緊接着查碩就看到了兩把弩正對着他。
查碩不再說別的，擡腳向那屋子走去。
寨子的人，就是好騙。
眼線叮囑道：“那您多多小心，若是還有吩咐，就去老地方找我。”
“我問你話，你如實說，”查碩道，“否則我就立即割下你的頭。”
這些人顯然是要殺了他。
費了他那麼多功夫。
查碩更加憤恨地瞪圓了眼睛，他立即握住了張元的腿，將張元整個人拖拽過來。
當看到屋子裡坐着一個人時，查碩就知道眼線的消息沒錯，那就是張元。
“是不是你害了阿姝？”
眼線看到查碩越走越遠，終於長長地吁了口氣，查碩不會再見到他，因爲他立即就會動身離開洮州。
查碩下意識地就要去查看，卻來不及了，有人衝進了屋子。
他正要這樣做時，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麼粘稠的東西。
“你……”
查碩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動靜。
查碩紅着眼睛將張元踹倒在地，然後他準備從張元腿上先割掉一塊肉，讓張元嚐嚐痛楚。
柳家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足以讓他去別處安家。
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
眼線悶哼一聲，瞪圓了眼睛，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是：柳家殺人滅口了。
“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你在這裡……”
“再動我就殺了你。”
這時候查碩才明白，這裡並非是害死阿姝的地方，而是對他設下的陷阱，可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明白，那些人想要做什麼。
阿姝就爲了這麼一個人死了。
楊管事？查碩看着被他綁縛住的人？
那人目光一變，忽然開口大喊起來：“救命……救命……寨子裡的人要殺人……他綁了張元，張元……”
查碩愣在那裡，張元在哪兒？
直到他看到有一雙手撥了撥燈芯，他用力撞向那扇木門。
在他進來之前，屋子裡似是發生了一些事。
查碩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就怔愣在那裡，燭光映照下是一張陌生的臉孔，那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正一臉恐懼地盯着他。
拿弩的人毫不猶豫地射出了箭矢。
查碩腦海中滿是疑問。
等讓張元生不如死時，張元自然會供述實情。
眼線這麼想着，快走幾步，正要遠離這裡，突然破空之聲傳來，緊接着什麼東西射入了他的身體。
不能再耽擱了，查碩這麼想着，加快了腳步，很快他就摸到了屋前，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那扇窗子。
是陷阱。
查碩的目光向四處看着，目光掠過角落，那裡有一雙腳伸出來，雖然看不到全貌，但能推斷出有個人躺在那裡。
說完話，查碩看向眼線：“你去吧，無論這裡發生什麼事都與你無關，我不會向任何人提及你。”
“看看他死沒死，”爲首的人道，“再去衙署報案，就說大爺吩咐我們來這裡找張元，沒想到張元被寨子裡的人綁在這裡，楊管事想要回來報信，也被寨子的人抓起來，這人正要向楊管事下毒手時，我們動用了弩箭。”
查碩再次去看那屋子，蠟燭還亮着，顯然人還在屋子裡。
燈在手中，隨着燈光挪動，查碩發現了更多的異樣。
這是誰？
怎麼回事？
一切比查碩想的要容易，張元居然被他這樣一嚇，整個人彷彿就癱軟了似的。張元越是這樣，查碩越是憤恨。
屋子裡有一股特別的味道，若是在平時大約查碩能夠察覺，可現在他一心要抓住張元，顧不得去體會那些事了。
身上一疼，箭矢入皮肉。
繩子捆住手之後，又將一雙腿綁在一起。
可能是他太過小心了。
“真會挑地方。”查碩低聲道。
查碩心裡一涼，他努力閃躲，手裡的匕首劈開了一支箭矢，可兩把弩連續射出六箭，每一箭都奔着他的要害而來。
躲不過去。
想到阿姝，查碩的心又是一疼。
到時候就算進了衙署，查碩說出這一切，衙署的人也不會找到他。
查碩腳下不停，徑直向內室掠去。
查碩腦海中涌入許多種可能。
查碩冰冷的聲音響起，鋒利的匕首立即刺破皮肉，鮮血跟着淌下來，見識到這樣的情形，張元果然嚇得不再動作。
木門“嘭”地一聲被撞開。
“楊管事進去了，一直沒出來。”
不等張元反應過來，查碩手已經按住了張元的肩膀，張元要掙扎卻已經來不及了，查碩將張元手臂往後一扭，然後另一隻手將匕首亮出，刀刃就貼在了張元的脖頸上。
也許這裡是關押阿姝的地方？
張元是寨子裡的人害的，他們殺寨子裡的人也是爲了保命。
爲首的人話音剛落，忽然腳踝被人抓住，然後是查碩低沉的聲音：“你說……什麼？誰殺了張元。”
這人居然沒死。
爲首的人瞪大眼睛，吩咐身邊人：“快，向他身上補一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