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信了
楊老太仔細聽着洛姐兒和趙大人說話，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
她知道寨子裡那女郎是被人害死的沒錯，怎麼小孫女兒去了一趟城裡，發現了那麼多事？
還讓趙大人親自來請了。
小孫女可是一次比一次有本事。
趙洛泱拉住她奶的手：“奶，我跟趙大人走一趟，不要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幫我再去跟先生說一聲。”
趙大人來得急，沒顧上將宋太爺請過來。
楊老太還能說啥，她還能攔着不讓洛姐兒跟去？
趙景雲道：“老太太放心，我會護着女郎，不會出什麼差錯。”
楊老太點點頭：“勞煩您了。”
這件事不能聲張，趙景雲讓人牽了馬，悄悄地帶着趙洛泱離開了村子。
趙學景和趙學義不放心，一路跟着去看，一行人漸去漸遠，直到瞧不清楚了，他們這才往村子裡走。
回西村的路上，一個人迎過來。
“走，”高正發痛快地答應了，“你叫上人過去，我們邊走邊說。”
走吧，他也看看高家想做啥。
話說出來高正發覺得不太好，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咋能在這時候賣東西，天冷了商賈來的少，物什都賣不上價兒。”
趙洛泱說完這些，立即詢問腦海中的時玖：“你說，她會不會相信？”
就像時玖猜的那樣，消息來的太過突然，白玉薇一時沒回過神來，等她想明白的時候，腦子裡已經被柳家塞滿了。
沒想到……只是一個疏忽，阿姝就沒了。
高正發還想說什麼，趙學景卻已經要走了：“我家中還有事，等閒下來再與你多說說。”
趙洛泱說到這裡有些歉意：“我也覺得對不住阿薇姐姐，沒有將在黃家莊子上發現布帛的事告訴你。”
“也幸好我們在鋪子中逗留，我才聽到掌櫃說寨子……查碩之類的話。我也不知道這重不重要，於是告訴了趙大人，請趙大人來定奪。”
高正發瞄了趙學義一眼，並不將趙學義放在眼裡，這些人在西村落腳後，這趙學義就帶着人修葺村中的圍牆和房屋。
查碩這一日去了許多地方，先是書院，而後到了張家老宅，他僱了幾個眼線，四處探聽張元的消息。
高正發看着趙學景的背影，不禁皺起眉頭，這羣人該不會將保命的銀錢都花了吧？那可不得了。
高正發道：“你們還有物什賣？”
必須要找到查碩。
發現布帛的事是真的，所以趙洛泱一開始就提及這個。
“那時候衙署在查案子，所有與案子相關的事，我們都不能泄露出去，眼下趙大人說有了眉目，可以與阿薇姐仔細說了。”
不等別人說話，趙洛泱翻身下馬向白玉薇走去。
查碩正想着，他派出去的眼線來稟告：“找到張元了，他就藏在張家祖墳旁的屋子裡，之前他在那邊守孝。”
趙學景性子比趙學義軟和，又比趙學禮硬氣，英氣的眉毛一挑，露出個笑容：“只是來我們這裡收物什的，我們給了東西，他們給些銀錢，倒也用不着知道那麼多。”
尤其是阿姝。
“那就快點動身，”趙景雲道，“遲了，可能會有危險。”
趙洛泱搖頭：“趙大人問我柳家鋪子的事，聽說阿薇姐姐也會過來，我就想着不如跟趙大人一起來見阿薇姐姐。”
今日他們之所以來探聽些消息，一來是他媳婦在城中看到那些人花了大價錢買了一驢車物什，二來西村總有人進出。
趙學景順着聲音看過去，十步之外站着一個漢子，那是高里正家的二兒子，高正發。
高正發看得清楚，那些人都騎着馬，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
查碩眼睛通紅，他錯了，現在他來親手扭轉這個錯，等他抓住張元，他會拷問清楚，然後將張元殺死。
趙學景想了想：“剛好我要去你們東村打水。”
高正發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都是些什麼人啊？你們初來乍到，那些人……可知根知底兒？”
高正發點頭。
趙洛泱點頭，將如何去黃家莊子上拉東西，回來如何發現種種都告知白玉薇。
趙洛泱應聲：“我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心裡着急，卻又怕反而壞了事。沒想到柳家人因此就盯上了我們，在柳家鋪子裡百般試探。”
多認識幾個字，多讀幾本書而已，說到底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做些什麼？
查碩早就恨的不得了，他一直盯着張元，若張元敢對阿姝有什麼非分之想，他就扭斷張元的脖子。
時玖道：“我的意思是，即便她有所懷疑，我也會想法子幫你圓過去。但我覺得她不會，突然發現兇徒可能是身邊的人，她現在腦海中只能思量柳家，還顧不得去想別的。”
這話他沒有與寨子裡別人說，因爲他知道白玉薇他們對張元都頗有好感。
白玉薇聽到熟悉的聲音，擡起眼睛看去，沒想到趙家女郎真的在這裡。
白玉薇深吸一口氣，勉強振作精神：“我知道查碩在城裡認識幾個人，也許今天找過他們。”
……
“你等等，”高正發道，“我也沒別的意思，你日後再賣東西，不如來問問我，我能幫你尋個好買家。”
王懷道：“還沒找到查碩，不過寨子裡來人了，會幫我們一起去尋人。”
柳家害了阿姝，可能下一步還會害別人。
白玉薇道：“我阿姐的衣衫，真的是在黃家莊子上找見的？”
看了那麼多次小侄女應對別人，趙學景覺得此時此刻他就是小侄女，一張嘴什麼都有。
趙學景笑着應付地點了點頭。
他喜歡阿姝，但阿姝卻偏偏覺得張元好。
時玖道：“你哄騙人，就從沒被拆穿過。”
白玉薇仔細聽着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阿薇姐姐。”
“你怎麼在這裡？”白玉薇試探着道，“是衙署讓你來的？”
趙洛泱與腦海中的時玖道：“我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柳大爺說出了差錯，這個差錯到底是什麼？”
這人力氣不小，確實挺能幹活，但腦子不太靈光，來的頭一天就受了傷，現在走起路還一瘸一拐。
王懷催馬上前：“趙大人、女郎。”
白玉薇道：“所以，你在看到我和柳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才說讓我要小心？”
趙洛泱這邊跟着趙景雲一行人沿着一條小路往前走，不多時候就看到等在不遠處的王懷。
王懷這一行禮，讓趙景雲下意識地弓腰，好不容易纔忍住。到現在他也沒明白王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如果喜歡人家的話，怎麼不展露真實身份？
用得着冒充王家子孫嗎？憑白便宜了積石軍那老傢伙。
王懷說完向身後看去，趙洛泱瞧見林子裡有幾個人影，等到那些人走近一些，趙洛泱瞧見了白玉薇。
趙學義無心與高家人說話，只是道：“三哥，我接着修牆去了。”這馬上就完工了，村子裡還有別的事等着他呢。
“真的？”趙學景道。
“剛剛你們這裡來人了？”
趙學景點點頭。
幾天前，他就聽人說，阿姝離開寨子的那天見過張元。
趙景雲說的是查碩。
“不賣拿啥買糧食，”趙學景依舊笑着，“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總得熬過冬日對不對？”
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委實算不得什麼。
高家人第一次這樣痛快地應承，平日裡都是又嫌棄又防備，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還是小侄女兒的本事好使。
這話是在誇讚她，還是在意有所指？
趙洛泱道：“時玖，你想說什麼？”她記得系統從來不拐彎抹角的。
總算找到人了。
查碩伸手入懷掏出一塊銀子遞給那眼線：“等我找到人，解決了這樁事，還會給你獎賞。”
眼線忙躬身：“天黑不好走，我給您帶路。”
查碩不再說話，兩個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