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嗤地一聲笑了起來,“不愧是傅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總裁,一句話就問到了重點。”
對於喬南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笑,傅明徽和徐默默兩人臉上都升起一抹厭惡。
無視他們臉上的表情,喬南惡狠狠地看着徐默默,“我是來通知你們一聲,我哥的案子,我會繼續追究下去。”
徐默默微微皺眉,“喬東的死,不是霍斯媛做的嗎?”
“我可不相信是她做的。”移開視線,忍下心底那股怒意,喬南冷漠地說:“霍斯媛的死,本來就疑點重重,大半夜的,她醒來跑去一個沒人用的雜物房上吊自殺,還留的那一封遺書,不管是誰看了都會奇怪吧!”
感受到喬南對徐默默的敵意,傅明徽把徐默默往懷裡拉了拉。
“喬南,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晚宴,不該出現霍斯媛卻在現場出現,喬東出事後,她就匆匆離開了。”皺了皺眉毛,傅明徽把調查結果告訴了喬南。
“喬東中的毒,我也讓人研究過成分,那藥是一個叫達爾的製藥師做出來的。”頓了一下,傅明徽擰眉,“霍斯媛曾經跟達爾有往來,我媽幾年前心臟不好,就是霍斯媛給她下了達爾研究的藥。”
喬南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查到這些,他懷疑的人一直都是徐默默,現在聽傅明徽這麼說,心底也不得不承認,霍斯媛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那達爾呢?只要把他找出來,就可以問清楚了啊!”握着手,喬南一直都很想要查出是誰殺了喬東。
神色一凜,傅明徽輕聲說:“達爾已經死了,就在霍斯媛殺了霍斯磊,出國的那段時間裡,達爾連人帶實驗室被炸燬。”
死了?
喬南冷笑了一聲,嘲諷地說:“好一個死無對證!我看你根本是看中這一點,故意矇騙我的!”
前一秒,喬南有多相信傅明徽的話,這一秒,他就有多懷疑傅明徽的用心。
“你不過是想用這些話,來包庇這個女人而已!”手指着徐默默,喬南眼中閃動着恨意,“別以爲我當時不在青城,就無法掌握消息。”
“我哥是在傅氏董事會裡動了手腳,但也不至於那麼死了!”喬南朝着徐默默低吼了一句,“當時就是你這個女人,知道那個董事有問題,不是你對我哥下手,還會有誰!”
徐默默百口莫辯,傅明徽的解釋,喬南也聽不進去。
“別跟我扯霍斯媛!她人已經死了,就算她留下那樣一封信,但我們都沒有證據證明,事情就是她做的!”
“喬南,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一意孤行,但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輕嘆了口氣,徐默默一臉無奈,“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喬東,更何況,除了你說的那件事外,我跟喬東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存在。”
在徐默默看來,要殺一個人,是需要一個正當理由的。
但在喬南眼中,就不是這麼想了。
“光是那一件事,就足夠讓你對我哥起殺心了!”深吸一口氣,喬南瞪了徐默默一眼,“這件事,我是不會就這麼罷休的,我一定會讓警察繼續調查我哥的死因!”
他說是這麼說,但從他看着徐默默的表情,和他咬牙切齒的話裡來看,他像是在威脅徐默默。
不等傅明徽和徐默默再說什麼,喬南扭頭就走。
他人一走,傅明徽身形就顫了顫。
徐默默趕緊扶住傅明徽的胳膊,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你沒事吧?”
對上傅明徽的雙眼,徐默默心裡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他的眼睛……好像沒了往日的光彩,空洞洞的,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了。
苦笑了一下,傅明徽的手緊緊抓着徐默默的手腕。
“默默,我……看不見了。”
心裡一驚,徐默默忙騰出一隻手,在傅明徽眼前晃了晃。
然而,她的手在動,可傅明徽的眼珠卻不會轉動了。
“明徽。”眼眶一紅,徐默默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聽出她聲音的沙啞和哽咽,傅明徽摸索着攬住她的肩膀。
“別哭,我們早就料到的,不是嗎?”安慰着徐默默,傅明徽輕聲說道:“只是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更早一點來。”
即使早就料到了,可面對現實的時候,徐默默還是忍不住哭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壓抑着哭聲,徐默默眼角淌着淚水。
“剛剛。”他的手在她肩膀上摸索着,順着她的脖子,緩緩撫上她的臉,抹去了她臉上的淚。
在跟喬南解釋的時候,傅明徽眼前的光就一點點消退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看不見了。
他不想喬南對徐默默懷有敵意,所以才忍耐着,一直跟喬南解釋,只是喬南並不相信他的話。
按住撫上她臉頰的手,徐默默吸了吸鼻子,“是因爲生氣的緣故嗎?醫生說過的,你的情緒不能太過激動。”
顧城讓人送來的藥,讓傅明徽眼睛的病情穩定了下來。
但因爲上次徐默默險些流產的事情,傅明徽生了一次氣後,他的情況就又開始惡化了。
之後,許琛到家裡來挑釁,傅明徽心裡憋着火,即使是在白天裡,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纔會看錯了標點符號,差點給傅氏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這一次,又因爲喬南對喬正美的事情,傅明徽動了肝火,眼睛纔會什麼都看不到了。
見他一臉悲傷的樣子,徐默默心痛起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如果她沒有通知傅明徽過來,也不會讓他在這裡碰到喬南,就不會使他被喬南激怒,引得他情況更糟糕了。
“傻瓜。”輕輕擁住她,傅明徽在她頭頂上吻了一下,“媽出了事,你告訴我是應該的,我只是覺得我對不起你。”
仰着頭看他,徐默默眼角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有人陪在身邊,這樣的我,會給你們添很多麻煩。”
“默默,讓你受累了。”
他真正自責的是,眼下各種情況不樂觀的時候,他反而變成了她的拖累。
緊緊抱住了他,徐默默貼着他的胸口,不斷搖着頭。
“我不累,你沒有對不起我,只要我們都好好的,我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