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徐默默離開得十分突然,父母那邊還是霍斯磊幫忙安排的。
因爲要躲避傅明徽,霍斯磊騙了徐默默的父母,只說徐默默工作上惹了不能惹的人,爲了能避過風頭,所以纔出國離開。
但後來這思念,兩位老人心裡也都明白,徐默默的離開,有一部分是跟傅明徽有關係。
只是徐默默不說,兩位老人也不細問,只要她跟小葡萄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霍斯磊把徐默默和小葡萄送到徐家樓下,因爲公司還有事情,就先一步離開了。
拎着行李箱,牽着小葡萄,徐默默突然有些害怕。
許是感覺到徐默默在輕顫,小葡萄懵懂地擡起頭看着她,黑亮的大眼睛眨呀眨。
“麻麻,不怕。”輕搖着徐默默的手,小葡萄朝她粲然一笑。
有了女兒的打氣,徐默默揚了揚嘴角,在小葡萄肉臉上捏了捏,隨後彎下腰要抱她。
小葡萄晃着腦袋往後縮,手指着徐默默手裡的行李箱,“重,麻麻累。”
短短几個字,徐默默卻聽明白了,小葡萄這是怕累到她,所以不願她抱着她。
這孩子雖然年紀小,話也說的不完整,但卻很會體貼人,懂事的讓人心疼。
“麻麻不累,小葡萄還小,上樓會很累,麻麻抱你好不好?”徐默默商量着。
小葡萄堅持地搖搖頭,“小葡萄會慢慢走。”
這種時候,小葡萄就會特別想要個爸爸,雖然她嘴上喊霍斯磊是磊爸爸,但她知道霍斯磊不是親爸爸,反正跟別的小朋友的爸爸不同。
拗不過小葡萄,而且徐默默也願意鍛鍊下孩子,所以就跟小葡萄慢騰騰上了樓。
到了父母住的那一層,小葡萄鼻尖上都冒了汗。
徐默默看女兒臉蛋紅紅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握着她小手的手緊了緊。
小葡萄以爲她還在緊張害怕,仰頭朝她笑笑後,她鬆開徐默默的手,跨了一大步,小肉手在大門上拍着。
“姥姥,姥爺,小葡萄來啦!”屬於小孩子稚嫩的嗓音響起。
小葡萄很少會一長串話,每次說都嘟嘟囔囔的,像是舌頭打了卷一樣,可每個字都能讓人聽清楚,奇怪又可愛,徐默默聽了就想笑。
門沒開,小葡萄繼續拍門叫着,徐默默彎着嘴角,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沒一會,門內傳來了徐媽媽的聲音。
“小葡萄回來了!”
緊接着,徐默默就見大門被人從裡面開了。
開門的人是徐媽媽,第一眼就看向徐默默,隨即眼眶一紅,低頭抹眼角的時候,就瞥見站在門口笑嘻嘻的小葡萄。
這些年,霍斯磊每次回青城,都會特意跑來徐家,然後跟遠在法國的徐默默視頻,也是爲了讓徐家兩位老人從視頻中看看徐默默和小葡萄。
小葡萄出生後沒多久,兩位老人第一次從視頻中看到小小的嬰孩,心裡都久久不能平靜。
他們心疼徐默默,更心疼小葡萄,雖然不知道徐默默和傅明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多少能猜出一些,只覺得她們母女倆這些年在外面過的不容易。
現在終於看到她們母女倆回來,徐媽媽忍不住落淚。
“姥姥!”小葡萄對徐媽媽並不陌生,視頻中見過好幾回,一見徐媽媽落淚,她忙撲了過去,抱住了徐媽媽的腿。
“不哭,不哭!”小葡萄從兜裡掏出手帕,墊着腳像是給徐媽媽擦眼淚。
見小葡萄乖巧的樣子,徐媽媽忙蹲下,任由小葡萄拿着手帕替她抹眼淚。
聽到門口的動靜,徐爸爸也跟着走了出來,看到徐默默的時候,他也不禁眼眶發紅。
“總算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徐爸爸這些年身體還算不錯,只是人消瘦了不少,有幾次他都以爲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女兒回來了。
聽徐爸爸這麼說,徐默默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嗯,爸,媽,我和小葡萄回來了。”哽咽着,徐默默撲進了徐爸爸的懷中。
*
傅明徽回到別墅,一進門,霍斯媛就迎了上來。
“明徽,你終於回來了。”看到傅明徽,霍斯媛臉上自動帶了笑,“喬阿姨剛還唸叨呢!你回來就好,快上樓吧!喬阿姨還在等着你呢!”
說着,霍斯媛就要接傅明徽手中的行李箱。
傅明徽側了側身,躲過了她的手,將行李箱交給了跟在她身後的孫霞。
“霞姨,把行李箱放我房間就行。”
換言之,他不需要任何人收拾他的行李,也是在警告霍斯媛不要動他的東西。
聽出傅明徽的言外之意,霍斯媛臉色微變,隱隱有難看之色。
傅明徽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去了喬正美的房間。
四年前,傅明徽得知韋子言是奉了喬正美的命,才把徐默默從公寓帶走後,他心裡就紮了根刺。
原本他想要來場假訂婚騙過喬正美,但因爲那件事,他和霍斯媛的訂婚儀式,到現在都沒有落實下來。
不僅如此,這些年凡是有一點點徐默默的線索,傅明徽都會親自跑去找人,哪怕他抽不出時間,他也會讓心腹去找人。
儘管這些都是瞞着喬正美的,但喬正美在見識過徐默默死後,傅明徽幾近崩潰瘋狂的狀態後,她也不敢再強逼傅明徽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只是,對於霍斯媛,喬正美心裡多少有些愧疚,於是對霍斯媛動不動就在別墅住下的事情,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傅明徽推門進房的時候,喬正美剛吃完藥,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這些年,喬正美也不是很好過,身體上病痛的折磨,完全靠藥物維持着生命。
“明徽,你回來了。”看到兒子,喬正美精神轉好,她拍了拍牀側的位置,示意傅明徽過去坐。
傅明徽點了下頭,卻沒有坐在牀側,而是拖了一把椅子放到牀前。
“你最近身體怎麼樣?”一如既往的話題,傅明徽仍然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喬正美心裡不舒服,可也知道他心裡是有氣的,說來說去都是爲了個死人,她只能不斷勸自己別在意。
“還是老樣子。”輕咳了一聲,喬正美偏過頭去拿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