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在廚房忙活的王姨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放下手中的活兒,踱步走到廚房門口。
“安然,你什麼時候想法變得這麼極端了?”
在楚雲易的印象中,楚安然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強勢的人,她乖巧懂事,尤爲地聽自己的話,而如今,已經變得讓他覺得陌生。
“極端?”楚安然脣角上揚,不屑一笑,“找人來害我的是楚孟穎,她做的事情才叫極端,而我只是用正當的手段保護自己而已。”
她從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不然上一世也不會被害得那麼慘。
如今,她所做的也都是有原則的,保護自己而已。
“安然…”楚雲易聲音變沉,語重心長地說:“如果我覺得你不對,就不會讓華天的李律師過來,你可以得罪姚臘月、楚孟穎加之楚雲南,但是你卻在得罪三個人的同時拉上了姚建文,他混跡帝都那麼多年,這樣做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尤其是,他過段時間就會離開國內,讓她處在這樣的危險之中楚雲易又怎麼能放心的離開呢?!
楚安然猛然愣住,慢慢擡起頭,眼中隱隱閃動光澤,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一直都知道楚雲易對她好,但是她又不由得想起了楚孟穎,他不僅是自己的叔叔也是楚孟穎的……
如果兩年前她並沒有回到楚家,那麼楚雲易也就沒有理由對她好。
一切好像進入了死循環中。
楚雲易之所以這樣完全是被她不考慮後果的行爲氣到,再加上前幾天她突然消失,最後還是傅景逸的人通知她的下落,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很糟糕。
可是——
這些天一直忙於楚孟穎的事情,對她也疏忽了很多,剛剛也是想挑起話題,讓兩人不那麼尷尬、生疏,卻沒有想到這丫頭竟然讓他無話可說了。
“小叔叔,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楚安然輕聲開口,那雙眼眸微閃,脣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剛剛是我不對,等會兒就和你去看她。”
楚雲易見她如此說,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放下心來,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吃完早飯過後,便坐上王澤所開的車去了醫院。
病房內除了楚孟穎外,還有一直陪着她的姚臘月。
在見到楚安然來時,她的臉色陰沉下來,語氣極爲不好地開口,“你還有臉過來?”
若不是她,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會遭這麼大的罪,一個健康人過多的服用抗抑鬱的藥,可想而知其中的副作用有多麼的嚴重。
“大嫂,是我帶安然過來的,”楚雲易沉聲開口,打斷姚臘月後面的話,“你是明白人,這件事情孰是孰非你也一清二楚,與其責怪別人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
這個她指的是楚孟穎,在場的人都明白。
姚臘月雖然潑辣、無理,但是對於這個在楚家地位僅次於楚雲南的男人也是略有敬畏,聽到他的話後便也停下站在一邊。
楚孟穎面色恍白地躺在病牀上,在聽到動靜後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楚安然的那刻,眼神猛地一變,其中的恨意十足。掩於被子下的雙手緊緊握拳,滔天的恨意涌上心頭。
昨天,做全身檢查的時候,她拿到了精神有問題的證明擺脫了刑事追究,於此同時也失去了作爲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副作用讓她沒有了生孩子的能力。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情,昨夜,她就在痛苦、絕望與恨意中過來。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楚安然,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有些話要對她說,媽,你和叔叔先出去,行嗎?”楚孟穎虛弱地開口,對着姚臘月和楚雲易說道。
待到兩人都出去後,房內陷入死寂的沉默。
良久,久到楚安然已經快失去耐心時,楚孟穎突然開口,“我成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看清楚安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原本以爲自己是玩弄她的人,卻沒有想到不知從何時起,她早已將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了!
楚孟穎反問的語氣,卻讓楚安然聽出了肯定的意味。
她抿脣想了一會兒,歪頭說道:“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舉地問呢?!”
“楚安然——”楚孟穎怒吼,“你心到底有多狠才能說出這樣的話?我沒有了成爲母親的權利,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閉嘴!”
楚安然回,聲音也冷得掉渣。
至少在楚孟穎印象中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嚴肅、冷漠。
“若你沒有起對壞心思,現在你依舊是楚家的大小姐,所以歸根結底,這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罷了!”
這一切,怪不得別人。
沒有了成爲母親的權利嗎?
上一世她苦苦哀求她放過自己的孩子,可是結果呢?她讓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所以這纔剛剛開始……
楚孟穎一時氣結,臉色漲的難看,胸口起伏明顯。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她和楚安然之間的事情不能急,等到了帝都,在沒有楚雲易、蘇昊天的保護下,她會慢慢弄死她,不擇手段。
“真沒有想到你心腸會這麼歹毒,”楚孟穎氣得渾身發抖,“我真恨當初同意你進楚家,恨那羣廢物怎麼不毀了你!”
“我不是留了機會給你嗎?”楚安然勾脣一笑,眼中滿是鄙夷與挑釁。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嗎?
外界所看到的楚孟穎不過是醜陋外表上戴的面具而已,當初同意她回到楚家是因爲曾經的她並不能威脅到她的地位罷了!
“啊——”
尖叫聲驚動了病房外的楚雲易和姚臘月,兩人幾乎同時衝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