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上,炫紅跑車飛馳而過,方向是帝都東邊被廢棄的港口。
傅景逸根據自己分析的路徑追去,不久之後就看到了喬宇口述的那輛黑色麪包車。
雖然並不能確定裡面就是李嘉文,但照着他的分析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炫紅跑車呼嘯向前,很快超越了超越那輛麪包車,在前面狹窄的路道,傅景逸打死方向盤,猛地將車調轉過來,眸光略微泛着寒意。
開面包車的李嘉文在看到紅色跑車反倒行駛時,眸光閃過一絲詫異,在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車子已經向前駛向單行道,沒有辦法掉頭離開了。
兩輛車相對而開,李嘉文微眯眼眸,看清了開車的人是傅景逸後,眸光驟然一變。
傅景逸怎麼會來?是爲了楚安然嗎?
心中的疑惑涌起,但這樣短時間的抉擇下,李嘉文選擇繼續直行前進。
跑車引擎轟鳴聲越來越響,傅景逸夾腳踩油門,將速度提到最快,直驅駛向前方。就在兩輛車幾乎要撞上時,李嘉文閉眼猛地打死方向盤,從一邊的路旁擦了過去。
由於車速太快,車子的尾端還是被傅景逸撞到。
兩輛車相撞,黑色麪包車直接失去控制,衝到了一邊的小道里。
傅景逸的車頭受到撞擊,慣性讓他腳踩剎車,將車子停下來。
跑車的前端保險槓被撞,但人卻沒有事情。
男人推開車門走了出去,眸光依舊帶着寒意,朝着冒着煙的麪包車走去。
李嘉文慌張推開門,卻發現門窗被卡死,自己被困在了裡面,心中更加慌張。
在看到傅景逸慢慢靠近車子時,已經放棄了掙扎。
嘭——
傅景逸眸光閃動,淺眯着眼眸看向李嘉文,握手揮拳將車窗直接打碎。
車窗的玻璃四濺,劃過李嘉文的身體,血跡慢慢滲出來。
傅景逸輕哼一聲,不屑開口,“自己鑽出來,還是我……”
咔嚓——
打響火機。
“逼你出來。”
“我……我自己出來!”李嘉文在見他掏出火機的那刻,臉色猛然一變。
車子現在漏油,有一點火星可能都會引起爆炸,到時候他一定會被炸死。
在這荒郊野外,就算他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緊接着,李嘉文毫無形象地從車內爬了出來,眸中陰鬱難辨。
傅景逸這個男人,在今天以前,他從來沒有接觸過,自然不會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
但憑他是傅家的長孫,能在傅家長大,並且完好無損,自然有他的門路。
所以,他要小心爲上。
李嘉文剛從車裡爬出來,男人猛地上前就是一腳,直接將他撂倒在地上,壓根不給他反抗的機會。
擡腳踩在他的後背脊樑骨上,聲音冷的掉渣,“李嘉文,你膽子不小。”
“呃……”
疼痛襲向李嘉文,他從小在喬家長大,也是有身手在身,但是剛剛不在意被他猛地踢倒在地後,現在想起來,卻是很難。
“傅先生,我想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李嘉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眸光略微閃動,腦子不停地轉動,想着措辭。
“呵……誤會?”傅景逸眸光閃着冷意,用力黏着他的後背,“你以爲你能逃得掉?”
傅景逸慢慢蹲下身子,揚手拍在他的臉上,“傷害我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李嘉文疼的臉色煞白,他從小吃了很多苦,但和現在比起來,好像不及半點。
“傅景逸——”
李嘉文忍痛大吼,“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殺了你?”男人眼眸淺眯,
那雙桃花眼泛着光澤,脣角揚起輕蔑的笑容,“殺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麼樣?”李嘉文咬牙吼出聲。
外界傳聞傅景逸性格乖張,從不按牌理出牌,似乎說的並沒有錯。
他會用什麼樣的辦法來折磨自己,李嘉文猜不到,他現在也沒有那些心思去猜測,只想他能把腳鬆開。
傅景逸看着他趴在地上,眸光閃着危險的意味,將手機拿出來調到錄音開口問:“說,誰讓你傷害楚安然的?”
“我……是我自己傷害她的,不關任何人的事情。”李嘉文咬牙回。
在聽到傅景逸的話後,他算是明白傅景逸的意圖了。
想讓自己承認是楚孟穎指使的,然後以此作爲證據,讓楚孟穎萬劫不復。
呵……
他這個人從小自私自立,但是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保護楚孟穎這個舉動卻是讓自己一驚。
男人竟然真的印證了那句話,男人因性而愛。
他、是因爲性而愛上了楚孟穎了嗎?
李嘉文心裡猛然一怔,他不確定是否是這樣,但是單憑他願意冒着會死的情況選擇了保住楚孟穎,似乎情況就有些不對了。
“哼,看不出來你還挺癡情?”傅景逸冷笑出聲,“李嘉文,你要想好了,楚孟穎那種女人值得你搭上自己嗎?”
李嘉文眸光悠悠轉深,疼痛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
但是心裡卻是難受的。
楚孟穎值得嗎?
他心裡自然是覺得不值得,不配自己這麼做,但是無論如何供出楚孟穎的話就這麼堵在口中說不出來了。
“你不用白費心機了,楚安然受傷是我做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李嘉文說完,閉口不再說話。
傅景逸眼眸閃過一絲詫異,從腰間拔出手槍。
嘭——
直接在他肩膀上開了一槍。
李嘉文本來就疼得厲害,在捱了一槍後,竟然就這麼暈死過去。
傅景逸擡起腳,讓自己的手下過來,把李嘉文暫時關起來,等他回來在做決定。
跑車已然被撞毀,傅景逸和下屬換了車,便去了部隊。
這麼鬧下去,天色已然逐漸變暗。
當傅景逸到達部隊時,時間已經是夜裡。
出示通行證,傅景逸將車交給士兵,自己步行走到阿華準備的地方。
空曠的訓練場地,此時還有部隊正在訓練,一、二、三、四……的口號極其響亮。
看到這樣久違卻依舊熟悉的場景,傅景逸心裡有些動容。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在這裡長大,和一羣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訓練,只是四年過去而已,他卻彷彿感覺的過去了很久很久。
傅景逸的到來,並沒有驚動那些訓練的人。
看着那些年紀不大的新兵蛋子,身披月光備戰訓練,男人眉眼流露欣慰的笑容。
休息處。
阿華陪着傅子焓拼裝槍支。
其實,這個時候他在帝都早就睡了,現在完全是抵住睏意在陪傅子焓玩耍,心裡只盼望着傅景逸快點回來。
“劉叔叔,你覺得爸爸會回來嗎?”傅子焓拼完一把手槍,手裡握着子彈擡頭問。
已經這麼晚了,爸爸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
“少爺一定會趕過來的。”阿華擡手摸了摸傅子焓的頭,“你爸爸是軍人,軍人說話自然算數,明白嗎?”
傅子焓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看向門外。
對,爸爸竟然答應了自己,那麼他就一定會過來的。
就在傅子焓準備把手槍拆了重新安裝的時候,門外傳來動靜。
傅子焓沒等阿華起身,自己麻溜地從牀上爬起來,眸光閃着光亮,把門打開出聲喊:“爸爸!”
在確定門外就是傅景逸的時候,張手起跳撲倒他懷裡。
傅景逸下意識接住他,眼眸閃過一絲感動,“這麼晚怎麼不睡?”
“我……我在等爸爸。”
傅子焓剛剛是有些激動,所以才做出了那樣衝動的動作,現在反應過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目光也有些閃躲。
傅景逸將他抱在懷裡,擡手揉了揉他的頭,輕笑着說:“害怕爸爸言而無信嗎?”
傅子焓堅定地搖搖頭,“劉叔叔說您是軍人,一定會信守承諾,會趕過來的。”
傅景逸聽到孩童般認真的話語,眸光略微閃動。
軍人嗎?
這個稱呼,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
有四年了吧?
自己離開部隊四年,並未狠心地換了一切聯繫方式,和昔日的戰友也不再聯繫,自然也沒人會稱他是軍人。
傅景逸走進房內,坐在一邊的藤椅上,將傅子焓放在自己腿上,“子焓,爸爸對你的承諾和軍人無關,是作爲父親對你的承諾,明白嗎?”
作爲父親,是孩子的榜樣。
如果連答應他的事情都做不到,他還怎麼配成爲一個父親?
傅子焓點點頭,靠在傅景逸懷中,“爸爸,我有些困了。”眸光閃動,打着哈欠小心地問:“我……今晚能和爸爸一起睡嗎?”
“當然。”傅景逸捏了捏他的臉蛋。
看着他現在的膚色已經變白,不再是剛回國那般,心裡升起一絲安慰。
父子倆在阿華的帶領下去了房內,傅景逸和他稍微聊了兩句後,傅子焓便睡着了。
傅景逸看着懷中的孩子,明明只有四歲,還不到他的腰那麼高,卻是整天板着臉,像個小大人一樣,倒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或許——
等他和楚安然關係再進一步之後,就能在她面前提及子焓,按照楚安然的性子,她會喜歡子焓的吧。
翌日清晨。
傅景逸醒來的時候,見傅子焓並未醒,也就沒有叫醒他。
起牀洗漱後,便和阿華去了軍區參謀長辦公處。
“少爺,咱們參謀長總惦記着您,沒事還會打電話來問問您的情況。”
阿華跟在傅景逸身後,此時已然換了一套軍長,挺直腰板,向前走。
傅景逸輕睨了阿華一眼,“這些年沒少和他報備吧?”
“呃……少爺,我哪裡敢啊?!”
阿華乾笑兩聲,最後決定閉上嘴,畢竟說多錯多。
傅景逸站在門外,敲了門之後挺直身板,等着裡面的回話。
“進來。”
男人雄厚的聲音從木門傳來。
時隔四年再次聽到這聲音,卻是讓傅景逸心裡略微一怔。
裡面的人,是軍區參謀長胡炳德,是他的領導,也是他的長輩。
傅景逸推門走進去,阿華緊隨其後。
“胡叔,我來了。”傅景逸看着辦公桌前,正在讀報的中年男人,出聲說。
胡炳德輕哼一聲,抖了抖報紙,並沒有打算理會。
阿華站在一邊打圓場,開口說:“參謀長,您一直唸叨的人回來了,不要這麼冷淡呀。”
胡炳德將報紙放下,沉聲看着阿華,“有你什麼事情?我看有些人是離開部隊之後,連該有的規矩都忘了?!”
聽出他聲音中的酸氣,傅景逸抿脣垂眸思索了一會,隨後立正挺直身板,擡手標準的行了軍姿,“報告參謀長,軍四區傅景逸報道。”
胡炳德聽到傅景逸這樣的話後,纔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四年商界的歷練,讓他身上沉澱了男人的成熟氣質,或許這是部隊所不能帶給他的。
此時此刻,阿華聽到傅景逸的話語、動作後,眼眶有些泛酸。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跟在少爺身邊,看着他開公司、談生意,自己都已經快把他曾經是個軍人身份給忘記了。
但是現在,在看到這一幕時,曾經經歷的種種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發生一樣。
“遲來了四年,在我還在位的時候,你終究是回來了。”胡炳德輕聲開口,沒有了剛剛的兇意,取而代之的是欣慰、是感觸。
傅景逸抿脣看着胡炳德,他今年有五十多歲,四年的時間,好像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無論是容貌、語氣還是對他的態度亦如四年前一樣,讓他覺得親切。
“這些年,景逸讓您失望了。”傅景逸放下手,垂頭開口。
當年,他一意孤行離開部隊,不論胡炳德如何勸說,都無法阻止他離開的心。
他記得臨走時胡炳德說過一句話,‘無論在哪裡,都不要忘記自己是一名軍人,浸淫在商界裡,要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什麼。’
還有一句讓他印象深刻,至今還記得,‘軍四區,永遠是你的家。’
如果不是這次子焓提議來部隊,他好像真的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名軍人,有一羣出生入死的戰友,有一個溫暖的家。
“你能出現在這裡,胡叔就沒有失望。”胡炳德搖頭,起身走到他跟前,輕拍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還是那句話,這裡永遠是你的家,隨時都能回來。”
他今年五十一歲,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算起來自己還是傅忠國一手帶起來,想到這裡,目光落在傅景逸面上,剛毅冷硬的面部輪廓幾乎和他回憶中的男人重合,真的很像他。
如果他還在世,應該會比他走的更好、更遠吧。
“胡叔,我這次來是帶孩子過來看看,住兩天就會走。”傅景逸抱歉開口。
他並沒有打算回來,至少不是現在。
胡炳德眸光沉了沉,最終也沒說什麼,只是說道:“我不逼你,一切都得你自己決定。”
“孩子在哪裡呢?只是在小劉口中聽過那孩子,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這次跑不掉了。”胡炳德眸中含笑,一改往日的嚴肅。
“子焓還在睡着,等他醒過來就立馬帶過來給您看。”傅景逸也是一笑,開口說道。
“這可不行,孩子雖然小,但是從小就要養成早起的習慣,小劉帶路,一起去。”胡炳德說着,將桌上的老花鏡戴上,走出辦公處。
阿華看了傅景逸一眼,縮了縮脖子,沒辦法只能上前帶路。
早在傅景逸和阿華離開後,傅子焓就已經醒來。
昨晚聽爸爸說過,今天一早要去見他以前的領導,所以他醒來沒見傅景逸,並沒有慌張。
起牀自己洗漱過後,走到了廚房,見裡面東西樣樣齊全,搬了板凳自己站上去。
把牛奶放進微波爐裡,拿出冰箱裡的土司,用機器熱好,端着放到桌子上。
一切準備好之後,坐在沙發上自己玩着手槍。
半晌,聽到外面有動靜,傅子焓從沙發上跳下來,開門笑着開口,“爸爸,你回來了嗎?”
當他看到來人是陌生面孔時,先是一愣,而後向後退了兩步,握緊手中的槍支,禮貌問好,“您好,請問是找誰?”
胡炳德垂頭看到傅子焓時,明顯一愣。
他自己也有孫子孫女,但在對上傅子焓的眼眸時,卻突然覺得這個孩子是不一樣的。
面對陌生人不害怕,沉着穩定,舉止極爲禮貌。
“你是傅子焓?”胡炳德出聲問。
“嗯,”傅子焓點頭,把胡炳德迎了進去,“您是我爸爸的領導嘛?”
傅子焓見他穿着軍裝,仔細看了肩膀上的徽章,回想在網上看到的圖片,軍銜是中將,整整比爸爸的軍銜大了一個級別,猜想應該是了。
胡炳德明顯一愣,對於這個孩子的聰明異常震驚。
於是對着門外說,“景逸啊,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和傅景逸小時候相比,傅子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而現在門外,一直焦灼的阿華,在聽到胡炳德的聲音後,表現得比傅景逸還要激動,彷彿傅子焓是他的孩子一樣。
傅景逸走進去,看到傅子焓端坐在沙發上,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真給爸爸長臉。”
傅子焓抿脣,眸光閃動,“爸爸,我熱了牛奶和土司,你和劉叔叔可以去吃。”
這話一出,胡炳德又是一通讚賞,揚聲對着傅景逸說:“打算什麼時候把他送來,從小培養將來一定是棟樑啊!”
活了大半輩子,自然看得出這個孩子眉宇間的正氣,如果交給他來培養,將來一定會是國家的棟樑,至少成就不會比他爸爸差。
傅景逸看了傅子焓一眼,輕聲回,“一切看孩子,他如果不想,我也不會逼他。”
他明白傅子焓和一般家的孩子不一樣,他聰明、懂事,如果自己要求他進部隊,他即便不喜歡也會同意。
而他作爲一名爸爸,要得不過是孩子能健康長大,成爲棟樑他倒沒這方面想法!
胡炳德沉吟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傅子焓,聲音放輕地問:“孩子,有沒有興趣成爲一名軍人?”
傅子焓眼睛轉動,在傅景逸和胡炳德兩人身上流轉,最後開口問:“和爸爸一樣的軍人嗎?”
“嗯,你會比他更優秀。”胡炳德點頭,慈愛一笑。
“我想成爲和爸爸一樣優秀的軍人,”傅子焓眸光流轉,看向胡炳德,“可是,我想等自己再長大一點,可以嗎?”
他並沒有忘記和楚安然的約定,今天過後就只有兩天了,至少要告訴她自己或許不能去了。
還有……他好不容易回到爸爸身邊,突然讓他離開,他、捨不得。
“當然。”胡炳德揉了揉他的頭,愛憐地說:“就如你爸爸所說,一切都看你,未來的路要你自己決定。”
胡炳德作爲軍區參謀長,事無大小都會經過他手,自然比較忙碌,沒坐一會兒,便離開回到辦公處。臨走前,倒是叮囑阿華要好好帶着傅景逸父子轉悠軍區,看看這四年到底變了多少。
三人圍坐在飯桌上,吃着早餐。
阿華啃了口吐司,含糊開口,語氣滿是驕傲,“小少爺,你今年才四歲,要是到十四歲不是要逆天了?!”
“得了,吃你的飯。”
傅景逸輕睨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說話。
傅子焓眨巴眼睛,看着一臉委屈的阿華,笑着說:“劉叔叔,牛奶和吐司是現成的,只要熱一熱就行了,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會呀。”
這句話一出,阿華面色有些僵硬,心中想着是這樣嗎?
那爲什麼他不會呢?!難道他智商不正常?!
三人用過餐之後,阿華領着傅景逸和傅子焓在軍區轉悠。
——
帝都大學。
楚安然上完第一節課後,便打車去了陽光幼兒園。
當楚安然那趕到幼兒園後院的時候,親子游戲已經拉開序幕。
楚子爍原本是在老師身邊,在看到自家媽媽穿過人羣過來後,又碰又跳地對着小朋友們說:“你們看,那個就是我麻麻,很漂亮的吧。”
“哼,我媽媽纔是最漂亮的。”一羣小朋友中的小男孩,開口說。
楚子爍撅着嘴,“纔不是,你麻麻沒有我麻麻年輕,也沒有我麻麻好看,不信你問老師。”
老師見兩個小朋友鬧矛盾,一時有些犯難,在看到楚安然過來時,無奈地將情況告知了她。
楚安然聽完,哭笑不得地牽起楚子爍的手,蹲下來與他齊平,輕聲說:“小爍,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哦。”
“可是……你的確比他的麻麻好看。”楚子爍看着她,委屈地說。
他就覺得這裡的阿姨,都沒有自家麻麻好看,麻麻年輕、漂亮,是世界上最好的麻麻。
楚安然抿脣一笑,“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看人也就不同了,再說,小爍覺得媽媽好看,難道還不允許其他小朋友覺得自己媽媽好看嗎?”
“……嗯,小爍知道了。”楚子爍垂頭想了一會兒,轉身和剛剛起衝突的小男孩說:“我麻麻說的對,所以我和你道歉,對不起。”
負責看管小孩的老師見楚子爍很聽話,不由會心一笑,看着楚安然說:“您哄孩子真有一套。”
楚安然垂眸輕輕摸了摸楚子爍的頭,“是小爍比較聽我的話。”
或許是因爲母子兩人從小就不在一起,所以,不管是她還是小爍,都格外珍惜兩人相處的時光,楚子爍一直很乖,她在帶孩子這一方面,並沒有費太大精力。
“小爍,既然你媽媽過來了,就去和媽媽做遊戲吧,流程記住了嗎?”老師對着楚安然笑了笑,而後開口問。
“老師,小爍都記住了哦。”楚子爍說完,拉着楚安然走到經過後院的走道處,奶聲奶氣地說:“您好,我和媽媽要報名……”
陽光幼兒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辦一次親子活動,目的是希望父母和孩子之間能更多的接觸。
如今的社會,媽媽生下孩子之後,就高薪聘請金牌月嫂來帶孩子,然後很快投身於工作中去。
但事實上呢?
孩子在小的時候,陪伴他們的應該是父母,而不是所謂高智商高學歷高素質的月嫂。
陽光幼兒園秉承的就是這個一點,才決定多舉辦此類活動,促進父母和孩子之間的代溝和疏離。
“麻麻,我們老師說了,這次的親子游戲是闖關形式,一共有十關,闖過關才能拿到下一關的鑰匙哦~”楚子爍將帽子扣在頭上,緊緊地握着楚安然的手,用安慰地語氣說:“麻麻不用擔心,第一關小爍來。”
楚安然眼眸含笑看了楚子爍一眼,領了號之後,就帶着他走到第一項遊戲前。
第一項是孩子過障礙物,每次會有四個孩子,同時過用玩具泡沫製作的障礙物,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的人才能進入下一關。
當楚子爍站在起點時,目光卻是一直看着楚安然,剛剛明明還安慰她不要緊張,此時額頭上頭浮現了汗漬。
“小爍,不用緊張,媽媽會一直在這裡。”楚安然向前走了兩步,說完對他做出加油的手勢。
一聲哨響,四個小男孩同時衝出去起點,爲首的便是楚子爍。
楚安然看着他走過獨木橋,爬進樹洞,然後翻過大山形障礙物,最後躲開空中亂晃的錘子,直接到了終點。
“耶!麻麻,小爍贏了哦!”楚子爍到了終點,拿到下一關的鑰匙後,烏溜溜的大眼閃動光澤,直接跳到了楚安然懷中。
楚安然伸手將他抱住,親了親他的臉頰,“寶貝真棒,這一關看媽媽表現。”
“嗯,麻麻一定能過關!”楚子爍從她身上滑下來,堅定地開口。
楚安然蹲下來,將臉側過來,“給媽媽一個幸運的親親。”
“木馬!”楚子爍在她臉頰親了親,最後還抱了抱楚安然,“再給麻麻一個抱抱。”
原本在準備的家長,看到楚安然和楚子爍這麼有愛的一幕,都不由得笑起來。
寶寶長得好看,媽媽也這麼年輕養眼,這樣的一對組合,的確能讓人眼前一亮,駐足看上兩眼。
第二項遊戲是射擊,家長一人有一把玩具手槍,將離自己三米遠的氣球打破,就算過關。
楚安然在看到這個項目的時候,脣邊揚起淡淡的笑意,自己對於手槍的敏感程度很高,訓練的時候別說三米,三十米也要射中靶子,所以,這樣對於她來說還算簡單。
在準備過程中,幾乎來參加這項的都是男人,其中只有幾位女性,這樣一來,觀看的人目光都集中在這幾位女性之上。
一聲哨響,楚安然握住玩具手槍,感受重量,在心裡默默算着偏差,然後舉槍對着自己區域的氣球。
連續的氣球爆裂的聲音響起,毋庸置疑,楚安然將那些男人遠遠甩在後面,第一個拿到通往下一關的鑰匙。
“麻麻,你好棒啊!”楚子爍興奮地跑過來,對着那些陸續完成任務的人說:“這是我麻麻,很漂亮很棒對不對?”
非得聽到被人說對後,才肯讓步。
楚安然笑着把楚子爍抱起來,“小爍,好啦,我們去完成下一關。”
她怕自己再不去阻止,這裡的爸爸媽媽都認識她了。
接下來的母子兩人一口氣闖過了五官,若不是中午需要休息,怕是兩人會一口氣完成十關。
中午時分,陽光幼兒園提供了午餐。
當楚安然去打飯的時候,盛飯的阿姨看到小爍後,眼睛彎彎笑着說:“小爍啊,這就是你說的漂亮媽媽嗎?”
“對呀對呀,奶奶,小爍沒有撒謊對不對?”楚子爍點着腳,趴在打飯窗口上,眨巴眼睛看着她。
楚安然此時此刻已經扶額表示無奈,有個到處推銷自己的兒子,有時候還是挺有壓力的。
“對,小爍最乖了,奶奶給小爍打雞腿。”
之後,楚安然端着比別人分量多一倍的餐盤走到餐桌邊。
“小爍,總是這麼誇媽媽,媽媽會不好意思的。”楚安然坐在楚子爍對面,擡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可是小爍很愛媽媽,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小爍有個好媽媽。”楚子爍嫩聲開口,眨巴眼睛看着楚安然。
“小爍……”
楚安然內心劃過一絲暖意,眸光閃動光澤,輕聲叫着楚子爍。
就在準備說話的時候,身邊傳來一女聲,“是楚子爍的媽媽嗎?”
楚安然擡眸,便看到一位身材極好的女人,站在她跟前。
“嗯,我是。”楚安然站起來,“請問你是?”
“我叫蘇淺心,是喬雪的媽媽,剛剛她說認識你,一直吵着要來,只是她現在有些感冒,不方便到人多的地方來,所以……”
見女人有些爲難,楚安然表示明白,走到楚子爍身邊,牽起他的手,“走,我們去看看妹妹好不好?”
“嗯,好。”楚子爍點點頭。
楚安然母子跟着蘇淺心走到包間,就見喬雪小小的人坐在飯桌前,乖乖地吃飯。
“雪兒,還記得阿姨嗎?”
楚安然走進去,走到喬雪身邊,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問道。
“安然阿姨好,小爍哥哥好。”喬雪乖巧地開口,然後看向蘇淺心,輕聲說:“媽媽,我吃不下了。”
蘇淺心走過去,看了眼碗裡剩的並不多,坐在喬雪身邊,輕聲說:“不想吃就不吃了,身上還不舒服?”
喬雪搖搖頭,眨巴眼睛看向楚子爍,顯然想和他一起玩。
“哥哥還沒有吃飯,等他吃完你們在玩,好不好?”蘇淺心說完,招呼楚安然和楚子爍坐下。
楚子爍吃完後,便帶着喬雪出去玩,留下兩個大人在包間裡。
“怎麼稱呼你?”蘇淺心出聲問。
“蘇小姐,叫我楚安然就好。”
雖然面前的女人很年輕,但是氣質卻是二十歲左右的女人所不會有的。
“我叫你安然吧。”蘇淺心的紅脣一張一合,舉止投足間女人味十足,“安然,有興趣讓子爍參加真人秀嗎?”
“嗯?”楚安然擡眸看蘇淺心,其中充着疑惑。
“我姐妹最近在籌備一檔真人秀節目,叫《寶貝回家》,看着楚子爍形象很符合……當然,這一切你可以先考慮。”
蘇淺心說完後,楚安然陷入了沉默。
她平時在家也會陪着楚子爍看電視,自然是知道這檔節目,可謂是未播先火,宣傳力度很大。只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才進展到選角階段。
“蘇小姐,我和小爍只是普通人,所以,可能要拒絕你的好意了。”楚安然抿脣回。
參加這個節目,意味着小爍的時間會被佔用,而他的模樣也會被衆人所知,在自己還未和傅景逸提及孩子的存在時,她並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不用這麼快回絕,至少詢問一下子爍的想法。”蘇淺心緩聲說出來,視線落在她面上,“這一次可能是一個機會,等孩子以後長大也會是很美好的回憶,也請你好好考慮考慮。”
之後兩人互相留了手機號,見時間差不多,楚安然說了自己會考慮後,便離開包間。
下午時分,楚安然母子兩繼續闖關,且毫無懸念的闖關成功,得到了親子夏令營機會。
直到天色漸晚,楚安然才帶着楚子爍回到怡安公寓。
母子兩人今天瘋玩了一天,回到家中已經很累,洗完澡便躺在牀上。
主臥中,楚子爍歪在楚安然懷中,奶聲奶氣地說:“麻麻,小爍今天很開心。”
“媽媽今天也很開心。”楚安然摟着他,眉宇間染着笑意。
有多久沒有玩得這麼盡興、笑得這麼純粹。和孩子在一起,彷彿自己都年輕了不少。
“麻麻,雪兒妹妹說她會上電視,問小爍願不願意去呢?”楚子爍仰頭看着楚安然,眸光閃動光澤。
楚安然在與他相對時,自然看到了他眼眸中的希翼,於是問道:“那,小爍願意去嗎?”
“……小爍想去,雪兒妹妹說很好玩兒。”
聽到這個理由,楚安然哭笑不得,今天難道還沒有玩夠,竟然還想着去玩。不過轉念想到,他也只是個孩子而已,也就釋然。
“小爍想去,那就去吧,媽媽支持你。”
楚安然原本考慮的很多,但如果孩子開心,讓他去參加又有何妨呢?
“麻麻最好了!”楚子爍開心地在牀上打滾,一個人鬧騰了一會兒後,便瞌上眼睛沉沉睡過去。
垂頭見楚子爍已然睡着,心疼地親了親他的額頭,玩了一天,應該是累壞了。
就在楚安然準備關燈睡覺時,手機鈴聲響起。
“喂……”
楚安然接通電話,推門走進陽臺。
“有想我嗎?”
男人的聲音傳來,帶着淡淡的啞意。
“……纔沒有。”楚安然說完抿脣一笑。
要說今天一天都在玩遊戲中度過,自己應該是沒有時間想他纔是,但看到幼兒園中爸爸帶着孩子來參加親子活動時,心中還真有想過什麼時候傅景逸也會帶着楚子爍參加。
“可是我想你。”
此時,他也是站在軍人休息處的陽臺,單手握着欄杆,擡眸看着天空,輕聲出道。
楚安然似是聽出了他嗓音偏啞,略微皺眉開口,“嗓子怎麼啞了?感冒了?”
傅景逸脣邊略微勾起,耳邊是他最喜歡的女人關心他的話語,似乎這個夜晚也並不那麼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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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宜凌10】、【萍水相逢_2007】送的評價票、月票和鮮花。
很多美妞都在關注一家四口啥時候知道彼此,唐唐預計了一下就在這個星期,具體哪一天看發揮、、、
勤勞的小蜜蜂每天都萬更,所以美妞們就不要養文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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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內斂、清風朗月。他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商界傳奇,談笑間卻能將對手置之死地。
呸!喬岑斜眼,通通都是屁話!分明就是腹黑毒舌,吃醋成性!
溫婉、雅緻、氣質如蘭。她是隱於人後手段過人的世家名媛,擡手間便制敵無力還擊之境。
嘖!霍少咋舌,確定這是喬岑?分明就是……老婆我錯了,這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