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吳義和吳恪留守,祁昂和凌楚帶着人馬朝着兩個方向而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希望一切都還沒晚。
凌楚的人馬先到達了玄景所在的地方,從子息那裡他也知道了許多關於玄景的事情,也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而當他看到玄景所建的地下城後,他對玄景的心思就更是迷惑了。他不懂得國家利益,他只是希望玄景不會成爲另一個祁昂。
在凌楚來到之前,玄景就得到了鄴風死亡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不住的笑,他覺得這個世界太可笑了,他和子息都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他很希望知道子息會怎麼做。而凌楚的到來讓他感到意外,卻也對子息的動態不言而喻。
在玄景那裡沒有找到子息,凌楚決定立刻去彌清所在的地方。
在凌楚離開的時候,祁昂正好帶人來到了彌清所在的那座山。祁昂讓其他人都守在山下,自己一個人進山去。
在進入山中之前,祁昂停留了很長的時間,他不知道子息是否在這裡,如果在,他該怎麼面對子息,子息又是爲了什麼來到這裡。如果子息不在,面對彌清他又該如何。柏明的離開是因爲之前的威脅,彌清的心中應該是充滿了恨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面對。
邁開步,祁昂知道他別無選擇,不管是子息還是彌清都是他必須要去面對的,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必須去面對,他們是他無可逃避的。
上山的路很崎嶇,顯然彌清找到這裡也是倉促之間的事情,不過好在還能夠上到上面。
到達半山腰的時候,祁昂就看到了一間房子。
他朝着房子走去,遠遠的可以看到彌清,卻沒有看到子息。
他慢慢地靠近彌清,彌清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根本不想理他,一直都沒什麼反應,等到他到跟前的時候,彌清纔開口說話,“他在山頂。”
祁昂沒有馬上去山頂,他從彌清的話語中聽不出一絲的情感卻還是擔心彌清,“你怎麼樣了?”
“你不用擔心,我在這裡很好,我每天和柏明一起看日出日落,也只有在這裡那些看起來才美。”
“彌清——”祁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是安慰不了彌清的,可是卻不想看着彌清沉淪。
“去吧,他在等你!”
沒有多餘的話,彌清徑直進了屋裡,留下祁昂愣愣的看着。他知道彌清是恨他的,而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他用柏明威脅玄景柏明就不會離開,或許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就像鄴風的命一樣。
沿着小道上到山頂,祁昂看到迎風站着的子息。多日的悲傷使得子息消瘦了許多,站立在風中的他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也想過或許來的不是你是凌楚,可是我猜對了,你還是來了。”子息的話語中聽不出情緒。
“以彌清和我的關係我也一定回來,你是因爲這樣纔來到這裡的麼?”
子息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很痛,想找個地方舒緩我心中的痛,當我知道彌清在這裡的時候我就來了,因爲他有和我一樣的痛。”
“我知道,所以我也來了,若是痛,我陪你一起承受。”祁昂說着話向前走去,子息卻讓他不要動。
兩個人之間明明只是很短的距離,可是祁昂卻覺得他們兩人隔着萬水千山,或者說在鄴風死後,他們之間不管多麼近都會覺得很遙遠。
“你知道麼,我的靈魂已經隨着鄴風而去了,我現在是沒有魂魄的人,我活着是一種折磨。”
“你還有凌楚有妙雪,有你的父親,還有馨兒和你的孩子,你擁有的還有很多,你可以活下去!”祁昂極力的想要讓子息明白他所擁有的,此刻他的心中是那樣的不安。
“那麼你呢?”
子息突然這麼問,祁昂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是子息的什麼人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曾經那麼多的回憶,有傷痛有喜悅,可以說是難忘,可是此刻子息的心中他該只是一個可能會對立的對手吧。
“你怎麼不說話了?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那我來說,你是我最初希望可以相守一生的人,賭上我的國家也要相守一生的人,可惜啊,什麼都變了。你知道麼,從這裡可以看到很多的東西,可以看到離國的方向,我想或許只有葬身在這裡我才能一直看着離國,纔能有鄴風相伴。”
“你之前已經選擇了活着,爲什麼現在還要選擇死呢?”
“因爲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地方能讓我既可以看到離國又陪伴着鄴風,你看,這個地方真的是很好,彌清真的選擇了一個很好的地方,在這裡,我會覺得只有死亡纔是解決的唯一辦法。”
“不,死亡只會讓你還擁有的東西都一起消失,你雖然看不到可是會感覺到的,是徹底的消失。”
子息突然間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祁昂,你願意和我一起從這裡跳下去麼,我答應你只要你和我一起跳下去,來生我就只愛你,好麼?”子息展開雙臂,做出要跳下去的姿勢。祁昂急忙上前抓住子息的身體,“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你這麼做一點意義也沒有。”
子息轉過身,正對着祁昂,“我只問你願不願意?”
一句話說出了他們註定的命運,願意麼,不願意麼,祁昂也不知道,從他懂事時起他的人生就已經註定了,子息是他人生中的意外,可是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爲了這個意外而改變一切,即使是生死的邊緣他也無法抉擇。
停頓,就是這一刻的停頓,子息將祁昂推開,卻沒有跳下去,他正視祁昂,悲傷的話語讓一切重回到現實的殘酷。
“你終究都無法和我同行,不過,我不會再死了,因爲你說的太對了!”
說着,子息就離開了,留下祁昂一個人面對着懸崖。
他知道子息不是因爲自己的話纔不跳下去的,他也知道他和子息都選擇了一條完全對立的道路,既然如此,他已毫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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