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來找封魔軸的?”桑陌塵甫一進門就看到一道嬌豔的紅色端坐在祠堂正中央。
封離殊背對着他抱膝坐在軟墊上,聽到他聲音只微微側了側頭:“嗯,這畢竟是齊家上下拼死也要護下的東西。”
可是到底放在哪兒呢?
封離殊見他隻身一人,便問道:“你沒同韓與山他們說這件事?”
桑陌塵凝視着牌匾上面的字,輕聲道:“此事不宜宣揚,恐招惹麻煩。”
“你會怎麼處置封魔軸呢?”她問。
桑陌塵答得很快,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自然是帶回扶桑,交給師尊。”
封離殊嫌蹲坐得久了腿有些發麻,一邊錘着大腿舒緩筋脈,一邊準備站起身。
恰巧桑陌塵轉過身看她,便伸手扶了她一把。
“整個祠堂最突兀的就是這牌匾,會在這後面嗎?”她呵氣如蘭,指着牌匾佯做天真的語氣問道。
“在不在的,試試就知道了。”話音落,桑陌塵一個箭步躍上擺放木牌的案几,利落的一個上跳站到了橫樑上。
封離殊一動不動的盯着他手上的動作,也不怕他截胡自己想要的東西,專心的看着他伸手探向那牌匾後面。
桑陌塵左手拿着無妄,右手順着牌匾邊緣往後面的空隙摸,卻在牌匾後觸碰到一道結界。
他右手運氣下沉,那道結界也用同樣大的力道將他的手推開。
見情況不對,封離殊上前一步關懷的問道:“怎麼了?可有異樣?”
桑陌塵收回手,換回右手執劍躍到她身邊,“牌匾後確實別有洞天,但以我現在的修爲無法破開這結界。”
他這樣說,封離殊卻是不信的。
因爲那橫樑連貫着整個祠堂,從封離殊的角度看,她根本看不到他在牌匾後的動作。
若是他偷樑換柱,悄悄的動了手腳將封魔軸取出來再同她這樣說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封離殊不待他反應,從手腕上抽出九十蓮直直的往那牌匾襲去。
起先她就是擔心會有陷阱,所以纔不敢輕舉妄動。
原想着桑陌塵也在找封魔軸,不若等他拿到了再誆騙他交出來,哪知他早就得了命令要將封魔軸帶回扶桑。
就算有命令也無妨,大不了殺人越貨,一了百了。
哪知這算盤打得好卻不如這事態變得快。
都到這一步了,讓她放棄無疑是癡人說夢。
桑陌塵見她不管不顧的強制想要破開那牌匾的結界,意識到可能會傷到她自己,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只得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撐起無妄分攤着來自結界反彈的威壓。
那結界是根據外面的人用力的輕重來反彈攻擊的,越是用力反彈的效果就越是厲害。
九十蓮的攻勢十分迅猛,封離殊本就是打算以一擊斃命的力道強勢毀了這結界,哪知這結界是遇強則強,反彈的攻擊生生將她刮出了人神分離的撕裂感。
幸好桑陌塵分攤了攻擊勢頭,她嗆出一口血後便體力不支的癱倒在他懷中。
桑陌塵無暇顧及其他,環起她腰身便回身一個飛躍退出祠堂。
受她影響,整個齊府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和震動,就連隔壁的秦府都隨之一震。
沈月白從竈臺上擡起頭,放下手上的鍋蓋有些迷茫,他剛纔是聽到的是一聲巨響對吧?他剛纔感受到的是震動對吧?
“子期!”沈月白從廚房出來,喚了一聲正在後院查探的韓與山,“是不是師叔他們出事了?”
韓與山眉心一皺,也不太確定的道:“我也不清楚,先去看看吧。”
兩人匆匆忙忙往前院趕,快到書房時正好遇上抱着封離殊的桑陌塵。
韓與山一邊迎上去,一邊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
桑陌塵沒來得及回他,抱着封離殊一腳踢開了書房的門將人抱了進去。
沈月白被她嘴角溢出的血驚到了,伸手扯了扯韓與山的衣袖:“怎麼了?”
韓與山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撩起她的衣袖,桑陌塵伸手搭上她的脈搏。
氣息紊亂,確實是受了嚴重內傷的症狀,好在心脈未損,沒有傷及根本。
鬆了口氣,桑陌塵輕輕放下她衣袖,站起身右手貼着她印臺爲她將紊亂的氣息一一捋順。
結束時他額頭也冒出了一層薄汗,見着她氣息漸穩方纔有些脫力的靠在書架上。
“師叔,發生了什麼?”沈月白小聲的問道。
勻了幾息,桑陌塵沉聲道:“我們方纔不小心觸動了結界遭到反噬,齊姑娘不慎受了傷。”
他隱去了尋找封魔軸的事,只挑了最簡單的同他們說。
韓與山繞過書桌靠近他:“師叔你也受傷了?”
桑陌塵搖搖頭,回道:“沒有,我只是受了點餘力。”
聞言,韓與山停下腳步,輕聲道:“那師叔在此好好運功療傷,我與月白先出去了。”
沈月白剛想說自己不想再出去想留下來,卻被韓與山一把拉過,硬是拉到了前院。
“子期你這是做什麼?”揉揉被弄疼的手腕,沈月白有點不開心。
“不是你說的要識趣嗎?杵在那裡幹嘛?”韓與山鬆開手,冷聲道。
確實也是,一個受傷,一個細心照顧。
師姐手上的話本也是這麼寫的,一般也真沒第三個人。
“那咱們去哪兒?”
韓與山看了看西側的長廊,背對着他道:“自然是去那聲巨響傳來的地方。”
沈月白有些擔憂:“那不是很危險嗎?齊姑娘他們都受傷了。”
“我們就只是看看,又不做什麼。”韓與山邁着步子往西側的祠堂走,也不管身後的沈月白跟沒跟上來,“你要是不想去,就在這兒等我。”
“誰說我不去了,”沈月白一邊追他,一邊嚷道,“你等等我唄!”
“小聲點!你是生怕師叔不知道咱們往哪兒去啊。”
得了他教訓,沈月白揉了揉鼻尖,小聲道:“我知道啦,咱們就只是看看哦,別亂動。”
沈月白原本還擔心找不到地方,沒曾想繞過長廊就看見了那座只剩半截屋頂的祠堂。
門口已經被炸平了,站在長廊下就可以清楚的看到祠堂內部。
牌匾被炸了個粉碎,後面的東西明晃晃的懸在房樑上。
是一個漆黑的盒子,外面緊緊的包裹着一層白光。